“乃奉主记之命行事。”庞舒不敢坦白。
“主记免礼。赐座。”
安素方知,乃桓帝女。
“恰是。“安素言道:“闻寄父被押黄门北寺狱。不知可否引我一见。”
“此来,先公后私。”安素环顾堂内群僚,言简意赅:“家国天下,当有弃取。”
王允答曰:“当行美人计。”
府中主事,恰是閤命令史,皇甫直、皇甫郦。自蓟王立幕府南閣。洛阳留守僚属,皆已重订品秩。令史,初为丞相府并三公府属吏,在诸曹掾史之下,秩百石。尚书属吏,亦有令史,秩二百石。另有御史中丞属官,兰台令史,秩六百石,较特别。令史品秩卑贱,为士人所不屑。前大将军梁冀,轻视名儒刘常,召补令史以辱之。
蒋干照实答曰:“禀朱紫。凡洛阳事,皆一日一报。臣等,不敢有失。”
“恰是。”庞舒面露游移,足见心中隐忧。先前庞舒便有疑问。被蒋干言语打发。本日安朱紫再问。足证此事,主公并不晓得。只因安朱紫,常伴主公身侧,与宋朱紫等,掌理瑞麟阁表里。若蒋干照实上报,焉能有此一问。
连环计成矣。
迎入中庭。
“如此,可遣人传语,请董卓赴宴。”王允遂将连环之计,和盘托出。
“不其侯伏完,亦连累下狱。猜想,此时长公主必高低驰驱,焚心之急。”王允言道:“现在或已入宫,求救**公主。”
“臣等皆知。”皇甫直答曰。
“多谢少令。”
“朱紫明见。”蒋干再拜。
“谢朱紫。”
殖货里辅汉大将军府,历经增修。特别摆布豪商,皆迁入函园安居。大将军府,一扩再扩。官舍属寺二分立,居家办公两适宜。与蓟国辅汉大幕府,自行辨别。
“正在府中。”皇甫直答曰。
安素垂帘居首。皇甫直、皇甫郦摆列摆布。主公在外,主母持家。乃大汉常例。
东郭马市,胡姬酒坊。
“然也。”王允肃容答曰:“我儿此来,董贼必死矣。”
“这有何难。”左丰言道:“奴婢便是捐躯家性命,亦令朱紫如愿。”
“不急。”安素自有筹算:“少令且先回。我自有门路入宫。”
“独一所患,乃吕布嫡妻严氏,入*岁坞为质。只需将其救出,吕布必刺老贼于宫门之下。”王允以亲信秘事相托。
收长公主传语,左丰实不料外。正如先前在黄门北寺狱中所言。蓟王必不会坐视不管。果不其然。音犹在耳,安朱紫已悄悄上洛。
“‘为‘人主’计者,莫如先审弃取,弃取之极定于内,而安危之萌应于外矣(注①)’。”安素这便放心:“二人皆足智,国之谋主。一言一行,自有弃取。且忠心不二,断不会背主**。”
“如何互助。”程环答曰。
左丰便服入内。便有胡姬上前带路。直入酒家安氏精舍。
酒家安氏乃安素生母。先前不知,待安世高并安氏兄妹,同日归西。时养父曹节,才奉告出身。
贾诩、许攸,皆是为人主(刘备),出运营策之人。何事上报,何事不报,自有弃取之道。断不会于国倒霉。言下之意,此时不报,于国无益。
统统皆不出王允所料。
宾主落座。
事不宜迟,安素又赶去与程氏姐妹相见。
“闻*岁坞,固若金汤。当如何行事?”
“喏!”群僚下拜。
“夫君敕令,诸位知否。”
“喏。”皇甫二令史,不敢担搁。急遣人入园通禀。
待蒋干入坐,安素遂问:“洛阳之事,因何不报。”
时过境迁。此中详情,不敷为外人道哉。
如前所说。朝廷忙于开*大祭,得空他顾。左丰伴驾摆布,反倒安逸。
“臣等服从。”皇甫二人,领群僚下拜。
“上报何人。”安素诘问。
“寄父知我会来。”安素并无不测。
亦不出安素所料:“如何施为?”
与王允相见。
“如此,当不必究查。”安素言道:“诸位依令行事。”
长信宫,景福殿。
“命主记来见。”果不其然。
稍后,安素重返胡姬酒坊。乔装改容,经过酒家安氏舍中密道,潜入南宫云台。又熟门熟路,避保卫耳目,混入北宫。悄悄到达黄门北寺狱。
“无妨。”王允终是动容:“机会至矣。”
“女儿速去。上陵礼前,必杀之。迟恐不及。”王允叮咛道。
“庞舒安在。”安素又问。
见安素变安絜,左丰心领神会。充作亲随小黄门,假送餐之机,顺下缧绁。
“前为中丞,后为祭酒。”言下之意,南閣未立前,上报中丞贾诩,创建南閣后,则改报祭酒许攸。
“奇策。”程环、程璇,异口同声。
閤命令史,比兰台令史,秩六百石。足称高官厚禄。
“臣蒋干,拜见朱紫。”九江名流,安闲不迫。
“事不宜迟。朱紫且随奴婢,一并入宫。”左丰言道。
安素言道:“公主为保不其侯,欲屈就董卓。”
蒋干轻车来见。
目送安素拜别,王允长出一口浊气。
“另有何患。”安素直入正题。
少顷。閣下流徼,受命入内:“游徼庞舒,拜见朱紫。”
“王太仆之事,照实道来。”
送走左丰,安素经覆道,入殖货里辅汉大将军府。
“只需如此如此......”安素遂将王允之谋,娓娓道来。
“寄父安否。”
“少令免礼。”安素柔声言道。
“閣下主记蒋干。”安素不置可否。
“何人教唆。”言罢,安素问道。
“寄父保重。”
“喏。”左丰亦不勉强。安素自幼善于宫中。常与小黄门为伴,出入南北二宫,如鱼得水。便是左丰,亦自愧不如。
安素开门见山:“寄父、义兄事,需二位互助。”
“登堂来见。”
“奴婢,拜见朱紫。”不知黄门令左丰,是否知情。
“喏。”
“可行。”安素办事亦果断。
“服从。”庞舒遂将董卓如何皋牢,王允如何施计,和盘托出。
左丰与蓟王家,早已不分相互。何必安夙来问:“敢问朱紫,但是为救王太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