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北海相,时史侯并合肥侯,便分授二人。史侯授予孔融。合肥侯授予袁绍。袁绍四世三公,弟子故吏,遍及天下。又先行先达。遣麾下私兵,剿除东莱贼。名声大振,受北海王礼遇,主持国政。待孔融到达,袁绍命麾下,四门紧闭,不放入城。孔融无法,唯有转投时青州刺史刘岱。临时安身。
宋朱紫又进良言:“洛阳不允,许另有别人允之。”
然心中如何作想,外人又岂能尽知。故与青州诸王差异。平原王心向蓟王多矣。且平原扼大河两岸。南岸高唐县,北岸平原县,皆坐拥航运之便。正因如此,青州牧刘岱,欲将州治,徙往平原,或入高唐,或入平原。二县择其一。
史上,黄巾曾屯于青州,与朝廷对抗二十余*。兵祸连绵,生灵涂炭。青州百姓,*民饥流,十室九空。千里无鸡鸣。
蓟王问道:“莫非,此乃合肥侯所欲。”
“黄巾乱后,有增无减。”蓟王言道:“足有五十*众。”
固然。“关东藩首”自无从与“大汉一藩”,相提并论。然足可为淮泗诸王所拥。徐州牧陶谦,左支右绌,捉襟见肘,亦因境内宗王,阳奉阴违。不尊号令。
青州本为富庶大州。然受两汉之交大海侵所害。渤海湾并莱州湾,沿岸诸县,今汉初悉数烧毁。后海水渐退,更加二百*疗摄生息。青州又见富强。
“朱紫何意?”蓟王尚未会心。
刘岱待之以上宾之礼。先前,遣使上洛进献,受封州牧并四方将军,亦多纳孔融谏言。
“齐国,今又如何?”心念至此,蓟王遂问。
青州诸王,因夹在幽冀诸王,并徐豫诸王间。故扭捏不定,多行骑墙。究竟心向何方,尚无定命。亦知抱团取暖。招募私兵,拼集联军。自保不足。
“若破釜沉舟,可足十*雄师。”马朱紫所答,亦不出蓟王所料。
是故。此一时,彼一时。陈王自主之声,时有风传。只因合肥侯迁都寿春,近在天涯,虎踞于腹。故陈王宠,不敢尽情妄为。名义上,仍尊合肥侯为帝。
刘备窃觉得。如平原王刘硕,乃桓帝胞弟。建和二*,受封平原王,留博陵。因嗜酒,多不对,(桓)帝令马朱紫领王家事。桓帝崩后,刘硕就国。一改先前,嗜酒如命。平原国,因近冀州,耳濡目染,渐与蓟国趋同。且对灵帝,颇多微词。
毕竟,废帝圣旨存疑,且兄终弟及,亦是先帝所立。礼法道义,终归说得畴昔。
“只说三千之众。”马朱紫言道:“当不下数*之众。”
毕竟。若论兄终弟及。桓帝崩后,二弟平原王刘硕,三弟渤海王刘悝,皆可担当大位。刘悝曾出夺诏之风传。后满门被害。受此所激,平原王刘硕因此昂扬。
宋朱紫似有所指:“然,时至本日,礼乐崩坏,朝政日非。更加两汉之交,更始帝所立玄汉,与光武所立今汉,可比本日之时势乎?”
“青州诸王,可组联军多少?”此才是重点。
“夫君明见。”
弘农王宫。
淮泗诸王,皆以陈王宠,马首是瞻。先前,陈王宠与蓟国颇多来往,互通有无,日渐强大。更加宠“有勇,善弩射”。“十发十中,中皆同处”。国相骆俊亦有贤名。黄巾乱时,拥众十*。今,皆披楼桑兵甲,蓟国武装。乃淮泗第一强藩。号“关东藩首”。
“唉......”蓟王一声感喟。本觉得,董卓授首,答复在望。何如“树欲静而风不止”。前后二废帝,竟暗里勾搭。仿两汉之交,二汉并立。欲乱天下。
“恰是。”宋朱紫兄,宋奇,今为鲁相。与淮泗诸王,颇多来往。宋朱紫,既有此言,必出宋奇授意。
待合肥侯使,上呈礼单。弘农王遂问道:“不知叔父,何所求。”
“称皇不称帝。”宋朱紫言道:“本朝亦有先例。如灵帝继位,追尊其父为孝仁皇。又如桓帝郭朱紫薨,有司奏请追尊其为‘桓后’,亦是‘称后不称皇后’。灵帝以‘郭姬相谮嫡氏’罢议。”
阁中诸朱紫,如何能不觉悟。
*幸。今有蓟王横空出世。讨黄巾,灭海贼。青州诸侯浩繁,汉室宗王因此大兴。如平原王刘硕、济南王刘康、齐王刘承,北海王刘某,皆国力大增。
见蓟王无语。宋朱紫忽言道:“称皇可乎?”
使者伏地答曰:“欲与王上,共分天下。”
宋朱紫言道:“灵帝,建宁元*,尊先父为孝仁皇。却不知‘孝仁皇’位,可否父死子继。”
略作考虑,蓟王言道:“不管董卓,亦或是王允,断不会令合肥侯如愿。”
关于合肥侯,京师洛阳,已有人暗称其为“淮南帝”,或“南帝”。便是朝中百官,暗里亦不称合肥侯,而尊“寿春王”。换言之,合肥侯所立关东朝堂,于公于私,正被变相承认。
撤除毗邻冀州诸王,平原王心向蓟国,亦是主因。蓟王心向洛阳,刘岱治平原,足可自保。
“追尊,皆身后追之。焉能传位活人。”蓟王点头。
“齐国,都临菑(临淄)。六城,户六*四千四百一十五,口四十九*一千七百六十五......”得女史呈报,马朱紫将齐国国情,娓娓道来。
因二日并天。天下十三州,洛阳并寿春二帝,皆有指派。
“弘农王。”
“国中兵丁多少?”
“愿闻其详。”弘农王眼中,一闪精光。
蓟王这便觉悟:“朱紫之意,合肥侯‘称皇不称帝’。”
何如,自桓灵以来,青州灾异频发。北海地动,黄县海啸。豪强大肆兼并,自耕农家破人亡。再加赃官贪吏,横征暴敛。天灾**,叠相侵凌,百姓苦不勘言。另有雪上加霜,“八州并举”、“拥众百*”黄巾之乱。
黄巾乱后,蓟王大汉一藩。宗王亦随之鼓起。特别黄金台上群仙会。“代汉者,宗王也”,解语广为传播。更助汉室宗王,图谋天下之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