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台后殿。二位太皇,并坐帘后。幸存逐鬼孺子,及封谞等一众永安内官,亦被妥当安设。性命无忧。
高傲将军发兵,赵忠便自领亲信,扼守此地。推堂内重重联排鸡埘,障闭门窗。又居中堆满辎重,安设伤员。黄门死士皆登楼上平座,立板楯为壁,居高低射。手中机干系弩,虽难比蓟国追魂神弩,然亦是上林苑中良匠,真材实料,经心仿造而成。一人射击,摆布二人上弦。箭发如雨,加上鸡鸣堂四周开阔,无有遮拦。便有大将军府司马许凉、假司马伍宕坐镇,新任上军校尉潘隐,领西园诸校,轮番上阵。亦久攻不下。
“mm高瞻远览,字字珠玑。”董太皇言道:“我朝,外戚与内官,不死不休。皆因贪权恋势,虎狼相争也。”
洛阳太仓。
“恰是愚兄。”曹冲大笑上前,抱拳施礼:“受命策应!”
窦太皇劝道:“姐姐息怒。何进所谋甚大。欲一劳永逸,只手遮天。故借党人丁诛笔伐,发兵诛杀内官。却埋没祸心,欲将你我一并撤除。如此,三宫鼎足之势破。唯剩何太后垂帘称制,何氏一门独大。再行结好党人,联络外镇。据大河之南,与蓟王一较是非。然何进此人,智机不敷,力有未逮,却贪权不足。此乃必败之兆也。”
“喏!”环顾摆布。何如仓楼空无一物,无从遮身。世人便咬牙举刀,将暗门团团围住。亦将曹冲挡在身后。
连夜搬空武库,又将城娘家小,弃之不顾。黄门行事之狠绝,足见一斑。
许凉、伍宕,遂以督战倒霉为名,将助军左校赵融,助军右校冯芳,左校尉夏牟三人,悉数拿下。夺得兵权。此三人,出身黄门。夙来阳奉阴违,不与大将军同心。因而许、伍二司马,先动手为强。断赵忠一臂。
此举,实不出赵忠等人所料。三人暂为“弃子”,行掩人耳目。北军屯骑校尉兼领西园下军校尉鲍鸿,埋没杀机。
见窦太皇不似谈笑。董太皇亦咬牙道:“毋需见疑,受命行事。”
“喏!”董承唯有依令行事。
“四周合围,如何得脱。”窦太皇面色稳定。
“校尉!”亲信伏地聆听,轻声示警:“地下有人!”
周泰闻声细看:“破石兄?”
“这可如何是好。”董太皇花容惨白,惶恐失措。
“切莫脱手,我等愿降!”曹冲话音未落。部下人等,已齐齐弃刀。
曹冲不惊反喜:“但是幼平!”
暗门初开。便有精锐顶盾而出,密不通风。
“嗯?”曹冲一愣:“莫非是城外来人。”
周泰不由一愣:“奉何人之命。”
“这……”董承惊奇不定。
“莫慌!”曹冲言道:“何进兵马皆在城中。城外董卓、丁原所部,已被幕府雄兵,砍杀一空。只剩散兵游勇,逆窜反叛。何来千余众。必是董骠骑兵马。我与董骠骑,并无仇怨。无需镇静。”
张绣领麾下精卒,领受宫防。长信卫尉邹靖,统宫中羽林卫,与何府死士鏖战。邹靖称将才,善统兵。远非董承可比。且云台高绝,易守难攻。论天时,亦远非永乐宫可比。
心念至此,曹冲心神大定:“各自防备,切莫先攻。”
与其说是为火伴纾解,不如说是为本身压惊。
“何人拦路。”便有大将,昂但是出。铠上吞光釉彩,恰是如假包换,贪吃兽纹。杀气冲天,凶悍逼人。却又有一丝莫名的狞厉之美。
鸡鸣堂内黄门死士,虽不知详情。然有阿母赵忠,亲身压阵,足可稳定军心。
“见过曹校尉。”徐晃目光清冽:“先清除南北二宫,再夺四周城门。”
“人数多少。”曹冲又问。
“如你所言,先前突袭,趁敌不备。今贼人堆薪放火,乃诱敌之计。为逼我等,自投坎阱。若轻出,必遭围歼,命丧当场。”窦太皇轻声言道:“待火起,再来通禀。”
“约莫……千余众!”亲信神采,可想而知。
只等机会一到,突然发难。有默算无备,一举定乾坤。大将军难逃一死。
“性命攸关,焉能无惧。”窦太皇答曰:“姐姐尽管安坐。待火起时,当见分晓。”
“本来如此。”周泰不置可否:“宫中兵势如。”
曹冲定睛一看,脱口而出:“但是幕府雄兵。”
话音未落,便见草草包扎的董承,踉跄跪在殿前:“启禀太皇,何进欲放火烧宫。当速迁往别处。迟恐不及。”
“奉家兄之命。”周泰劈面,曹冲如何敢说破:“大将军闭关锁门,搏斗二宫。知……王上必不会作壁上观。家兄故命(曹)冲伏于此处,觉得内应。”
“喏!”外戚与內宦,两汉四百年,相互攻杀。仇恨已深切髓里。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不死不休,不离不弃。
“先前,幸赖张军候之力,冲破重围,护我等登台。现在,当再借张军候勇力,攻陷台去。”董承答曰。
心念至此。赵忠这便清空思路,放心御敌不提。
“好。”周泰抽刀在手:“我去南宫。”
“也好。”一想半生积储,皆化为乌有。董太皇这便狠下心来。
赵忠独一担忧,便是张让。是否有未尽之谋,赵忠一向存疑。模糊约约,赵忠总感觉,张让背后另有算计。然,既已定计。所谓“开弓无有转头箭”。唯有依计而行。再沉思,即便张让另有图谋,猜想必为自保。大敌当前,黄门四周树敌,若不抱团取暖,分歧对外。独剩张让一人,焉有活命之机。
“报!”便有羽林郎,殿前禀报:“乱军迫被俘黄门,负荆登台,堆积摆布,似要放火烧宫!”
南宫,云台。
何府数千死士,已战死千余。再加先前折在永乐宫中人马,只剩不敷三千众。若要攻陷云台,似遥遥无期。
曹冲干笑:“自何进入城,我便伏于仓楼当中,仓外情势,一概不知。”
“由远及近,当是自城北而入。”亲信能听声辨位,断不会有错。
何府死士,以命相填。终究攻陷台阙。
“何进大逆不道,竟胆敢发兵谋逆。”此时永乐宫,已烈焰冲天。所积金玉珠宝,皆付之一炬。董太皇剜心之痛,可想而知。
“如此,便依计行事。”声音出本身后。曹冲伸头一看,笑容更盛:“公明也在。”
“mm当真无惧。”目送董承拜别,董太皇小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