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知王上安闲惯了,不喜高低朝堂。为便于来往,互通动静。特命老奴募集内官中可用之才,奉养摆布,行走表里。”
“南阳郭耽。”
怎叫一个爽字了得。
外戚遭宗室制衡。党人与内官互峙。四方角力,再无一家独大。新帝自当稳坐垂钓台,江山永固。
“哦,都是何许人也?”
文武百官,顿时分红两派。
“今后该当如何?”恩师安静发问。
“臣,惶恐。”刘备伏首下拜。
吕强笑道:“五人皆深居里巷,不争威权。并称清忠。且素怀弘愿,可堪一用。”
“垂白叟别来无恙乎?”见吕强在侧,刘备这便松了口气。
“汝阳李巡。”
待恩师登门,细说前后诸情。
“妾,谢王兄。”王美人隔屏拜谢。
以大将军何进为首的朝官,乃心向皇后与皇宗子。
“为陛下分忧,为朝廷解困。乃臣分内之事。美人且放心。”统统正如刘备与家臣所料。王荣有求于刘备,必不会侵犯。
反观陛下。纵情声色犬马。后宫万多美人有一半裙下穿开裆。如此荒淫无度,岂能悠长。若圣年驾崩,幼主即位,必有两位大将军共同辅政。
吕强又道:“王上位极人臣,富甲天下。些许的财物,亦拿不脱手。这才想请王上赴宴,也好面谢。”
“下邳徐衍。”
貌似。各种迹象表白。辅汉大将军刘备,仿佛更方向于皇次子。
大内官吕强,侧坐在屏风一线,取长勺在手,好为表里二人添杯。
待美酒逆流入腹,刘备这才缓缓落杯。
吕强亦笑:“王上送来的钱货,老奴笔笔皆花在刃上。时至本日,方敢称幸不辱命。”
“如此甚好。”刘备欣然点头。
陛下心中所想。朝中百官,又岂能一无所知。
“赵国邯郸人。祖苞治尚书,为五官中郎将。父章袭苞业,居贫不仕。有子二人,男曰斌,女曰荣。荣则后也。”
“北海赵祐。”
另一派则光亮正大与辅汉大将军刘备互通有无。
“妾,再敬王兄。”王美人当即改口。
“蓟王请坐。”屏后王美人,玉影婆娑,柔声相邀。
见车驾回府,刘备微醺,并无大碍。七位蜜斯姐及一众府臣,终是心安。
一觉到天明。
至于能写会算。何后亦不遑多让。两个女子皆聪明非常。论才干,旗鼓相称。
洗漱换衣,步入眠房。金发蓝眸的女王仓猝起家,奉养刘备宽衣寝息。
再加上蓟王幼年英姿。正值鼎盛韶华。且又相传有麒麟圣体,能悬钟后顾。必定福寿绵长。
宾主尽欢。吕强恭送刘备登车。返回大将军府。
“妾敬王上。”
娇喝声模糊从后院传出。女王正率亚马逊女卫晨练。
此乃何进终其平生,没法企及的高度。此消彼长。刘备当与何进,势均力敌。
回想昨日夜宴。
至此。这场酒宴,刘备才终是放下心来。
“老奴这便为王上举荐。”说完,吕强三击掌。
刘备先封辅汉大将军都护西域。又并六县为王。陛下以宗室制衡外戚之心,昭然若揭。
王美人,名荣。
“自从得知有王上与吕常侍暗中保护,妾这才心中得安。”
王美人口呼:王兄。
不然刘备与何后,又岂能活到现在。
“陛下先封何进为大将军,又封蓟王为辅汉大将军。王上可知陛下深意?”为刘备添杯时,吕强笑问。
何后与王美人,家属人丁皆不算畅旺。更不算权贵。比出身屠户的何后,王荣胜在身家明净。
“然也。陛下是想以宗室制衡外戚。蓟王弃配享太庙,亦合陛下情意。皇后皋牢内官,大将军何进外结世家豪右。阵容渐大,难以掣肘。陛下如芒在背,夜不能寐。眼看前朝宫闱争斗故事,又将在目前产生。万幸有王上,横空出世。可解陛下焚心之急。”
蓟王自绝宗庙。此生与大位有望。如此纯臣,陛下自当重用。
“王上请起。”王美人急声道:“妾视王上为兄长。何必如此见外?”
“妾代皇儿,谢王上保护之恩。”
大衾长枕,温香软玉。
陛下自发得春秋正盛。无需焦急。但在百官,特别是三公九卿看来,此事件早不宜迟。
“水来将挡,兵来土掩。”刘备平常作答。
便有五人,鱼贯而入。
刘备这才幡然觉悟。本身又被套路了啊。
屏风内的王美人,亦随之落袖。
“来人,设屏。”吕强一声令下,便稀有个小黄门合力抬上一面紫琉璃屏风,横栏在中心。遮住了王美人一身艳光。
“莫非是行制衡之术。”刘备考虑着说道。此时强说不知,显得太假。
“不敢。臣敬美人。”刘备捧起耳杯,目视着殷红如血葡萄美酒,咬牙饮下去大口。
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美人不在,手不足香。
“臣,不敢言谢。”刘备亦回礼。
再牵涉到悬而未决的皇储之位。局势更加现朗。
公然都不是省油的灯。
从始而终,刘备谨守臣下之礼,未有失节。
此时还不下注。更待何时。
“济阴丁肃。”
刘备笑叹:“得吕公与五义士相帮。真乃天佑我炎汉。”
五人丁音分歧,边幅各别,春秋亦有差异。却皆有一股刚正之气。
此在向来阴柔奉承的内官身上,非常罕见。
辅汉大将军,位次虽在大将军何进之下。却有王爵。
一派暗中结好大将军何进。
“臣,敬美人。”刘备乃是豪杰。王美人既已把话说到此份上。大好男儿,岂能再做小女儿姿势。
“残躯颇健,尚可为幼主一用。”吕强笑着执礼:“王上存候坐。”
“臣,服从。”刘备这便起家。
“美人言重了。”刘备下认识的瞥了眼吕强。见他悄悄点头,这才说道:“陛下待臣恩重如山。能护佑陛下骨肉,为大汉鼎祚连绵,尽微薄之力。亦是臣之本分。”
“臣,谢坐。”刘备施礼后,方才就坐。
当然,立何报酬储君。全凭陛下,乾纲专断。
“拜见王上——”
“何不置屏风?”刘备岂敢与王美人劈面而坐。此乃大不敬。
王美人若欲行不轨。岂会容第三人在场。所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那晚高楼内之事。亦只要何后与刘备二人晓得。便是帮手设局的何进与何苗,亦不知详情。
刘备这才恍然大悟。本身已不知不觉,身陷夺嫡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