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太仆乃蓟王恩师。守门兵士,马上放行。

“城北夏门。”卢植再答。

“北邙以外,另有大河拦路。”贾诩言道:“太仆当以大河为界,高低求索。”

车驾被毁,董卓领越骑吼怒而去。卢植与王允当机立断。换乘驾车驽马,抄近路,直奔函园。

少帝乃何太后所出。何进焉有弑君之心。

造大将军追杀少帝之势。又将卢植、王允等朝中公卿,裹挟同业。乃充人证也。

南北二宫,杀声渐止。然永乐宫并云台殿,烈焰冲天。回天有望。黄门内宦,十室九空。虎贲、羽林亦多战损。周泰、徐晃,合兵一处。一边命人救火,一边奔赴玉堂殿,保护陛下。

“攻不破,便不攻。”大将军何进当机立断:“且放烈火,一了百了。”

“彻夜之乱,皆拜阿母与阿父所赐。与其延祸家人,不如就此干休。太后劈面,留你全尸。”大将军胜券在握。

西园,长乐宫。

换言之,此乃张让自知光阴无多,行捐躯饲虎,借刀杀人。除大将军之苦肉计也。

若少帝安然回宫,大将军自可陈情请罪。然若少帝是以死亡。大将军何进,百口莫辩。陷君于危难,乃不赦之罪。于公于私,于国于家,便是何太后,亦断难庇护。

何进等人沿途收拢败兵,避入园中。何府二司马,仓猝前来驱逐。

“本来如此。”众谋主,各自唏嘘不已。

司隶校尉袁绍亦劝:“风向倒霉。若起大火,恐引燃长秋殿。”

“战况如何。”摆布皆是亲信,大将军何进不必顾忌。

细细看过,传阅诸谋主。贾诩已晓得张让所谋:“少帝凶多吉少。”

话说,少帝出宫不久。

冷水泼醒,扣问详情。

策马疾走,大张旗鼓。来往绕行街巷,恐怕大将军不知。引董卓领兵追剿。目标,便是造势。

见弩箭遍插背上薪柴,然底下兵士却毫发无伤。大平座内赵忠等人,各自绝望。

便在此电光石火间。劲弦响处。一支利箭后发先至,正中火箭。

四大谋主,殿前相迎。

却见人去殿空。唯在玉堂署中一辆构造马车内,寻到虎贲中郎将王越等,昏倒不醒。不消说,寸步不离,保护少帝的剑宗王越,率众登车时,被人迷昏。未能随车队同业。

“张让欲诛何进。”荀攸一语中的:“故大张旗鼓,率构造车队驰驱北邙。引何进遣兵来追。若少帝不幸早崩,大将军难辞其咎。战国时,吴起抱悼王尸而被仇敌射杀。后新王即位,凡射中王尸者,皆极刑。开罪者七十余家。吴起抱王尸,而报杀身之仇。与张让行事,异曲同工也。”

“喏!”许凉张弓搭箭,火箭直落柴堆。

贾诩心中一凛:“陛下从未至此。”

电光石火,贾诩眼中精光乍现:“陛下车驾出何门。”

贾诩唤来右军司马韩猛,并左军司马崔霸,各领麾下骁骑,随卢植、王允出寻陛下。

将心比心。遥见何打击杀二宫太皇,少帝焉能无惧。再者说来,少帝自幼长在宫外,与何氏一门并无亲情可言。因而被张让说动,觉得大难临头,故行出宫辟祸。亦是道理当中。

“卢太仆及虎贲中郎将王越等,皆可证明。乃因见永乐、云台大兵,恐伤及陛下,这才驾车出宫避祸。大将军遣人一起围追堵截,令陛下早崩。”沮授言道:“此计虽成,张让凶多吉少。然虑及黄门为人行事,如何能以身饲猛虎。”言下之意,寺人皆贪财惜命,贪恐怕死。如何能切身设险。

这便命人负薪,堆满鸡鸣堂周遭。

话音将落。便听贾诩一声长叹:“数月之前,张让登门求药。曹节遂将华大夫所配丸药,与张让分食。猜想,张让自知光阴无多,故行此险计。欲一劳永逸,除外戚之患。”

许凉惊惧:“此乃太后寝宫……”

“速遣一军与我。”事急从权。卢植亦顾不得很多:“见永乐、云台,大兵。陛下出宫辟祸。后将军董卓领越骑营,围追堵截。我等车驾被毁,自行上山。猜想,张让定慌不择路,落空行迹。”

大将军何进,情意已决:“宜速灭口。只需火起,我等便称:乃阉宦见事不成为,自行了断。彻夜以后,太后当入主正宫,要此离宫何用。”

“不识好歹。”何进怒急:“燃烧!”

刚送走幕府马队,便得周泰密报。

辨出说话之人,乃大将军何进。大平座内,赵忠龇牙一笑:“大将军,亦无恙否?”

大将军何进,焉能不知:“西园广舍千栋,何缺一座鸡鸣堂。”

但是,当知只是如此么?

张让以永乐与云台之危,欺诈少帝,只因自何太后诞下麟子,少帝心中便一向耿耿于怀。再加先帝崩后,短短二载,便有新帝及少帝,二帝即位。帝位风雨飘摇,与前朝大将军梁冀擅权时,何其类似。故少帝总觉得,帝位不稳,担忧时候被废。

“好。”贾诩足智多谋,卢植言听计从。

许凉正要答话,却被何进挥手制止:“阿母,无恙否?”

砰!

一席话,言简意赅。然贾诩却窥破端倪:“何人欲使陛下出宫辟祸。”

二箭相撞,飞火四溅。

“恰是张让。”卢植答曰。

周泰即命游缴传书右丞。以右丞之料事如神,定能窥破张让所谋。寻着少帝下落。

函园,二崤城。

卢太仆上马便问:“陛下安在?”

“哈哈哈……”赵忠仰天长笑。笑罢,热泪长流:“二宫兵乱,究竟拜何人所赐。大将军心知肚明。又岂能瞒过世人,欺诈天下。老奴天家一忠犬,轻易偷生,享尽繁华繁华。本日跟随先帝而去,足可含笑地府。所谓‘来日方长’。老奴必在地府之下,扫榻以待大将军!”

此乃张让、赵忠与曹节、程璜等,硕果仅存当中常侍,事前同谋。只需胜利诽谤大将军与少帝,待少帝元服,必亲信寺人,冷淡何进。如此,黄门当可,转危为安。

“许凉匹夫!欲放火焚宫乎!”赵忠尖声怒叱。

袁绍等民气领神会:“喏!”

司马许凉答曰:“赵忠领黄门死士,恪守鸡鸣堂。堂内兵甲齐备,苦无攻坚重器,孔殷间难以攻破。”

王越遂将少帝之事,和盘托出。

何如张让心中,另有策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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