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袁术,便是例证。更何况,时下蓟王大汉一藩,统御百万雄师。攻无道而伐不义,福莫大焉。

言及此处,曹操又叹道:“袁绍出身王谢。关东豪族,四世三公;弟子故吏,遍及天下。乃『据土人雄(注②)』也。”

“许稀有千之众。”标兵答曰:“城中细作言,先前羽林并虎贲,亦起抵触。皆有死伤。”

“陛下安在?”郭汜又问。

军门都尉华雄,领王骑五百为前锋。

可贵小小年纪,董侯竟能窥破天机。

此亦可唤做礼法,或称道义。

需时候铭记。大汉,家、国、天下,三级封建体制:天下最大,而后为国,其次为家。与之对应,皇权、王权、侯权。

沿途乱军,不敢与敌。望风逃窜。

五校并上林军,簇拥入宫。

如此,继往开来,传承有序。又有何人见疑?

华雄一马抢先,攻入万岁坞。先救王允家小,命人护奉上山。又拨马入城,解南宫之危。

究竟上,不管董重还是张济。皆各有图谋。

双传奇难度下。不先入乡顺俗,洞悉天机,因势利导,循序渐进。上来便强点科技树,逆天而行,活不过三集。论《明主的养成》前,先学《穿越众自我涵养手册》并《异世求生指南》(注①)。

看似“前人栽树,先人乘凉”。蓟王皆是在前人各种行动之上,再行改革。实则不然。

城门校尉赵延,谨防死守。不料张济背后一击。门卒非死即伤,门候非逃既降,十二城门前后沦陷,被付之一炬。

“二宫如何。”曹操遂问。

知微见著。

便在此时,猛虎孙坚,领麾下千骑,亦由东向西,奔突入城。

“南宫尚余多少守军。”曹操又问。

五志立典(著书立传),道义为先。

“报。”不等盘点完辎重粮草,便有标兵来报:“洛阳四门火起,上林军已入城中。”

“明公当持久。”夏侯渊劝道。

“王允、吕布,恪守南宫,孔殷间,断难攻陷。”张济先答。

郭汜、樊稠,领八千上林军,簇拥入城。与张济北军五校,合兵一处。

旗号蔽日,庙门大开。

蓟王威震天下,总王权之极。亦不免,三权居中,屈居次席。

城西上林苑。

蓟王假陪葬王陵,除占地之危。足见一斑。诸如《二十等爵》、《圩田制》、《寄舱劵》、《寄田券》……笔笔皆有所出,刨根皆有出处。

“元让多虑也。”曹操笑道:“袁绍乃我老友。其人『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实不敷为惧。”

或又有人问,终归一人之下,总有掣肘,何不自主山头。

“诛王吕,清君侧!”

“妙才莫急。”曹操笑道:“主簿早有奇策。只需依计行事,此行必不会白手而归。”

“喏。”

“本来如此。”二人佩服。

“大将军有令,只清君侧。”郭汜亦杀红眼:“若王允、吕布,勒迫天子,如之何如。”

后代如何,临时非论。此便是时下,最大的操守,亦是最大的端方。无可幸免。

言归正传。

“可。”

趁郭汜、樊稠倾巢而出,苑中大营空虚之际。曹操引军奇袭,兵不血刃,占有此地。而后内松外紧。逼问通传号令,又命标兵改换营中衣甲,来往游弋,戒备周遭。

不料火线将士高呼:“宫门已破!”

见夏侯渊来看,夏侯惇又进言道:“城门大火,烟柱冲霄,百里可见。猜想此时,袁绍已破旋门关。轻车半日可达。若被其抢先……”

张济却不说破:“先破南宫,再言其他。”

“妙极!”公然天无绝人之路。张济一声令下:“诛王吕,清君侧!”

依董重之意,杀王允、诛吕布,既为除董侯摆布双臂,清君侧亦为胁之以威。而后独掌大权,“奉天子以令不臣”。过后蓟王见怪,弃张济等凉州武臣,亦不敷为惜。

“必是羽林中郎将,李傕兵乱。”曹操言道:“表里夹攻,南宫恐难保全。”

反观关东群雄。袁绍、曹操、乃至孙坚,亦各有所图,并不不异。

《汉纪·高祖纪一》:“夫立典有五志焉:一曰达道义,二曰彰法度,三曰通古今,四曰著功劳,五曰表贤达。”

“小利忘命,大事惜身。”曹操笑道:“今为关东盟主,兹事体大,岂不吝身。”

“不杀西凉人!”羽林中郎将李傕,亦抖擞反击。

合肥侯并史侯,暗中缔盟,早有默契。欲平分天下。

时至本日。普天之下,能制衡蓟王者,唯汉家天子。故不管何人,皆不敢不奉天子。此便是所谓大义。落空天子蒙荫,皇权掩蔽。透露于王权之下。马上大祸临头,存亡不过朝夕。

而就张济而言,事成以后,杀董重亦是必定。甘冒夷三族之风险,提头造反,岂能只为别人做嫁衣。待王允、吕布并董重,悉数伏法。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为防蓟王传檄讨伐,扶立史侯重登大位,大赦天下,而后“挟天子以令诸侯”。

“如何?”二人异口同声。

稍后八校各领精锐,鱼贯下山。入城驰援。

“北宫今为张济所据,正于李傕等人,攻打南宫。”

言罢,忽听二崤城,号角雄浑。

且先看王莽。而后抚心自问:某,比(王)莽何如?

“陛下亦在宫中。”张济又答。

一言蔽之,各怀鬼胎。

许便是所谓“旁观者清”。

“也好。”眼看天光大亮,郭汜这便言道:“你我各攻一门,(玉堂)殿前合兵。”

夏侯渊疑道:“既‘见利忘命’,今洛阳内哄,四门大开,恰是取利之机也。明公,因何无惧?”

又有天生不凡,知前后五百年者,不平:某可例外乎?

张济“病急乱投医”。觉得史夫人授意,乃为放上林军入城互助。看似亦如此。实则,乃是向关东群雄,通风报信。

张济等人,眼看败局已定。

曹操眼中,精光一闪:“又不出主簿所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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