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及此处,蓟王焉能不知大巫情意:“事关千百万南越公众。宜当谨慎为之。”

融漓更是面红耳赤,心如鹿撞。整小我都处于临界的边沿。

蓟王金口玉言。和亲之事,板上钉钉。等闲断不会背弃信义。融父拜六百石高官。又攀亲蓟王家。南醴港不易久居,宜择谷旦搬家蓟王都。融漓可先行入宫,修习汉宫仪。待长成,再择谷旦,嫁入蓟王家不迟。

知女莫若父。融氏大巫,见小女如此,这便心领神会:“‘南人’偏安一隅,山高水远,不得王化。常有徼外野人,假借巫祝之名,饰辞神鬼之意,暗怀不臣之心。先前越嶲夷王子高定,欲强娶小女,便为借火神之势,谋取私利。”

太祝令,官名,秦置。掌祭奠祝祷等,属奉常。前汉初沿置,景帝中元六年(前144年)改称祠祀。武帝太初元年(前104年)又改名庙祀。今汉复置,掌大祭奠时宣读祝文和迎神、送神等,秩六百石,亦隶太常。属吏有祝人、宰、屠者等。

益阳港,沅水、资水、湘水,三水相连,位置极佳。酉口津,扼沅水中流,镇五溪蛮国。南醴港,背依合浦水路。郭嘉广招良工,凿渠互通南醴水与南廉水。南醴港遂成“大回环水路”之桥头堡。继第四甬东港,郭嘉又在南廉水入海之窖口,另筑第五港。取名:南廉港。与合浦港,三足鼎立。交趾名流黄豪,字子微,拜为南廉港长。

此便是高档文明的魔力。作为保护初火的帝国。薪尽火传,责无旁贷。

诚如郭奉孝所言,天下归心,一统诸夏。若我大汉做不到,便无人能做到。

正因同时开筑二港,故南醴港未尽全功。

如前所说,干栏重楼,兴于岭南而盛于蓟。蓟国良工,先于督亢陂试造重楼,稍后于陇坂再造悬楼。再后于沅水峭壁排造栈楼(栈阁)。重回岭南,蓟国营城术:“提笔齐截,二笔定丁;摆布成非,四通为衢。”月起千楼。直令南越夷人,叹为观止。

蓟王麒麟天降,应运而生。“丰神英毅,天上謫仙”。融漓朝思暮想,本日得见,可想而知。

“恰是如此。”戏志才笑道:“郭东掾亦是吾辈中人也。”

再得二百年汉风鼎盛。何愁诸夏不定。

今四港皆满万户,四人各升比千石港令。

蓟王门下,东曹掾郭嘉,携融氏大巫并融漓母女,登船觐见。

“束发右衽“谓中夏风习。大巫如此行事,乃归服王化之意。

蓟王略做考虑,这便了然:“摆设冲陈船阵,明示南下之心。”

加法还是减法。见仁见智。

此举,引越人纷繁效仿。

融漓稍后称“回禄夫人”。传闻有惊世仙颜。不然蛮王孟获又岂能心甘甘心,对其言听计从。本日相见,年纪虽幼,却仙颜天成。假以光阴,必如先前鲜卑大阏氏,副伏罗丽珠夫人,“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蓟国无太常。故太祝令,乃水衡都尉府属吏。换言之,与江表十港同属辅汉幕府所辖。

声音不大,众皆耳闻。郭嘉岂能独善其身:“臣,窃觉得。宜当仿效陇右和亲国策。”

蓟王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天然多多益善。

大巫目视郭嘉。见郭嘉“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孔殷间,亦顾不得很多,这便出声轻唤:“郭东掾?”

“主公明见。”群臣下拜。

大汉皋牢和亲,四百年向化五胡四夷。蓟王继往开来,功在不舍。

三足踆乌,海上船宫。坚船利炮,铁壁铧嘴。函园朱紫领一百亚马逊宫姬拱卫寝宫表里。史涣领绣衣吏保卫船宫高低。再加挹娄庐士箭无虚发。蓟王无需登陆,安然自是无虞。

殿中文武,无不屏气。一时落针可闻。

拜别父母。融漓遂入三足乌船宫。与蓟王朝夕相处。

故曲红长,零陵重安人区祉,授为南醴港长。故舍涯长南郡邔人苍陆,授为益阳港长。故浈阳守长、南平丞长沙汉昌人塞祗,授为酉津长。

蓟国各官寺,率先造毕。而后纵横街衢,督造干栏重楼,为编户齐民居。脚手架林立,凹凸错落,整齐不齐。

河谷两岸,宜农荒地,已悉数辟为水田。举千里镜四望,范围初显。野草灌木,全然不见。荒漠气味,荡然无存。就如同野生与野生。大汉刀耕火种已焚尽蛮荒。只需深耕细作,不出数载,与蓟国二十七县无异。

“不知王上,觉得如何。”大巫心生忐忑。然事关女儿毕生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成不察也。

大巫更喜极而泣:“被发左衽,汉越亲和,束发右衽,诸夏密切。”

蓟国港,便是蓟国城。

只此二字,不啻大吕洪钟,振聋发聩。

蓟王心平气和:“可也。”

翌日,大巫束发右衽,被蓟王授予太祝令一职。

蓟王悄悄点头:“大巫当知。先前黄巾贼祸乱八州,正因错信承平道。”

然虑及南醴港,越人聚居。融父愿暂居于此,安抚越人。

融氏大巫言道:“幸得王上明以照奸,光融天下。开江表十港,向化徼外野人。独一所患,便是回禄血脉,终为别人所用。”

再闻蓟王与大巫之女,回禄后嗣和亲。越民气结尽释。皆“着汉服,行汉礼;说汉话,书汉隶”,不出数代,“皆我族类”。

《周礼·春官宗伯》有大(太)祝,掌于祝辞,遇有大事剧变时,祈求鬼神保佑等事。

三南蛮夷,外加徼外野民,不下千万之众。比五百万西羌,有过之无不及。

南醴港并南廉港。支渠四通,几连成一体。茅尾海内,只需再增筑一港,足可将茅尾海变成蓟海内海。

江表十港。益阳、酉口、南醴三港,最早开埠。

“待手札太妃,当效钟存慧妃礼聘之。”蓟王又道:“千余万岭南公众,当可得安。”

一月不见,千栋楼阁,拔地而起。如此神工鬼斧,可想而知。越人如何能不敬若神明。

蓟王亦不勉强。话说,对时下尚未向化的越人而言,巫祝之权威,远比汉人官吏,更易佩服。

“此去,当见分晓。”蓟王亦笑。

先前十夷王女,安抚向化之民。今再攀亲大巫之女,遂安徼外野民。如此,鸳鸯殿十美,再加鸳鸯朱紫融漓,足可定三南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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