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封谞问道。

此,亦是皋牢。

三人小酌数杯,吕强告别先回。又陪封谞饮了数杯,曹节这便返回。

封谞察言观色,亦喜道:“王美人亦常思念孤兄。今能入朝任职,亦了结美人夙愿。想必,陛下亦颇多欣喜。”

老而不死,求之不得,如之何如。常常念及此事,十常侍们,便一阵长叹短叹。诛杀曹节?十人还没这个胆。

吕强悄悄点头:“如此,吕某便替美人谢过尚书令。”

窦太后何其不智也。

窦太后本可置身事外,为何要深陷立储旋涡。再说,窦太后无权无势,窦氏外戚已被残杀殆尽,现在只剩孤家寡人,表里无援。若与何后树敌,何后一杯毒鸩,便可令窦太后驾鹤西去。

“稍安勿躁。”程璜笑着安抚:“待为父见过曹节再说。”

正如王太妃所言,“奖惩不决”。

朝堂先放出风声。待均衡各方诉求,方才付诸笔端,公布天下。向来大赏皆如此。

然,垂白叟一日不死。便一日不会令手中大权旁落。便宜别人。

“见过吕常侍。”二人亦起家回礼。

数今后,程夫人再回。

“并无大事。”曹节笑答:“本日请吕常侍与封常侍,一为话旧。二来,乃有一事,求问二位。”

本朝政令,皆出尚书台。曹节手握大权,求他天然是对的。

“收到少令口信,不敢担搁。却不知,尚书令因何要见我?”吕强夙来清忠,并非与曹节同路。

三楼精舍。

老父为何偏要与无权无势,无欲无求的窦太后缔盟。

改换浴袍,由酒保引入。见曹节、封谞已先到。吕强这便先施礼:“见过尚书令,永乐太仆。”

六国便是六千万钱。由黄门令左丰牵线,郭胜、张让等十常侍,替六国进言。六国主不但无罪,还各免了三年税赋。六国主这才心安。诏命下达,遂入蓟王宫告别,携家眷,各自就国。

黄巾势大,六国沦亡。守土倒霉,乃至故里被占,祖陵被毁。六国主难称无过。然黄巾逆乱,六国饱受其害,亦是苦主。且六国主只收租赋,并无治国理政之权,便是故意杀贼,亦无能为力。

冀州六国主,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平乱一干人等,为谋个好结局,是如何高低驰驱。尚书令曹节府前,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来宾盈门。

老父话说一半。程夫人仍旧懵懵懂懂。

程璜龇牙一笑:“为父便是说了,女儿又敢听否?”

西园,西邸。

动静传到宫中。诸如张让、赵忠等十常侍,又如何能不眼红。

“今有议郎上疏,触及王美人兄长(王)斌。”说着,曹节便将简书从袖中取出,交由二人过目。

曹节府前里道,累日被车马障塞。足见一斑。

“见吾儿露怯,老父足可瞑目。”程璜甚是欣喜:“吾儿贯为死士,常不避存亡,亦不知惊骇。如此行事,恐难善终。今既知‘遇事三分怯’,老父身后之事,可尽托吾儿矣。”

冀州六王,便是深受其害的“局中者”。

尚书令,实在是大大的肥差。

为三人牵线搭桥的黄门令左丰,却并未呈现。

饶是清忠如吕强,亦没法拒曹节之美意。

待吕强看完,曹节试问道:“不知吕常侍觉得如何?”

试想。黄巾之乱,涉及大汉十三州之八。又触及关东多少,大小官吏。

“皇宗子乃何后所生。何后出身卑贱,陛下不喜。王美人出身明净,又得宠嬖。故陛下似有废长立幼之心。”程璜言道:“若窦太后扶保王美人之子担当大统。则与永乐董太后、何后,呈鼎足之势。董太后与何后争权,必势不两立。因而窦太后便成关头之地点……”

“如何?”入密室,养父程璜问道。

程璜悄悄点头:“我儿公然聪明。”

此中,如有人对赏封不满,便可趁机活动,再谋重赏高就。那些忐忑不安,有功亦有过,或无功无过却深陷局中者。便可忙去交友各路神仙,以求谋个好结局。

“阿父竟要与曹节联手?”程夫人又一愣。

“然也。”

程璜眉头随之伸展:“太后,果不欺我。”

洛阳小市,金水汤馆。

车入府中。便有亲信来报:程大人深夜来访。

收到黄门令左丰口信。用心奉养在王美人及二皇子身侧的中常侍吕强,这便出宫与曹节、封谞相见。

黄巾之乱,牵涉甚广。撤除平乱诸将,兵祸之地的处所官吏,亦深陷局中。“守土有功”亦或是“督战倒霉”,不过在尚书令曹节一念之间。四字之差,所涉官吏之结局,倒是天壤之别。如何敢慢待分毫。这便倾尽尽力,散尽家财亦不敷惜,只求尚书令“笔下包涵”。只需能保住官位,本日花出去的金玉珠宝、满车铜钱,他日自当再赚回。若官位不保,万事休矣。轻则单身下狱,重则抄家灭族。

吕强不动声色:“尚书令觉得当封何职?”

想到此处,忽灵光一现:“莫非……阿父让我探查之人、事,便是,便是……强援!”

“如阿父所言。”程夫人低声道。

六百里加急,送到大震关。与诸谋主商讨,刘备遂书传洛阳,命右丞贾诩代为办理。贾诩先已问过黄门令左丰,替六国苦主进言,无需多少钱。一国千万,足矣。

见吕强并未推迟,曹节大喜:“皆为陛下分忧,何必言谢。”

转而又问:“此事又为何干系我程家十年繁华繁华。”

“阿父……”程夫人考虑再三,仍忍不住问道:“是何人也?”

程夫人悄悄点头:“父亲言之有理。”

“阿父,又当如何?”程夫人咬牙问道。

猜想,皆是汉室宗亲,同气连枝,陛下当会体恤。却也不成不防。万一有人面进谗言,引陛下不快。轻则削县,重则除藩。坐等灰尘落定,悔之晚矣。

“程璜?”饶是曹节,亦不由一愣。

封谞看完,又转交吕强。

“可为执金吾,封都亭侯。”曹节开价颇高。

转而一想,又不对:“内宫之争,乃人臣大忌。再说,如何,如何……”程夫人更加感觉此事,不成思议。云山雾罩,无从捉摸。然又牵涉到一场极大的宫廷危急。说是血雨腥风,亦不为过。只怕稍有不慎,满盘皆输。心念至此,不由得,眼露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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