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婚，百家喜。”王庭表里，皆喜气洋洋。欢天喜地。
先行而后效。被张飞小胖掠来的烧当贵女，亦长伴女豪身侧，或充作陪嫁的媵妾。亦未可知。
“对，对。不败而降，合法适合。”众渠帅亦随之觉悟。
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猜想，也无人敢动戏丞分毫。
未曾想……
先前，大震关送来都护府右丞李儒密信。命他稳住羌渠，待开春再做计算。现在还未到年底，便眼看要崩盘拆伙。这群羌人。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逃亡。如何能与蓟王对抗。
“护氐校尉。”陛下笑问：“可与护羌校尉同？”
宋建的意义，很明白。
先养精蓄锐，存足督亢粳米。定要蓄势待发，颗粒归仓。
可知在人才济济的蓟国。能得食此俸者，屈指可数，寥寥无几。
“垂白叟言之有理。”曹节之言，字字入耳。正说到陛下内心上：“尚书台，有垂白叟坐镇，朕无忧矣。”
忽闻幕府前军校尉，蓟王二弟关羽，攻占龙耆城，掌控西海，断北上归路。集合在归义城四周的大小羌渠，一日数惊。
“不战而降，断不成取。亦不能比及败北而降，当时万事休矣。不败而降，合法适合。”句就羌渠滇吾，率先言道。
先前撺掇宋建扯旗造反的大小羌渠，又齐聚归义城。苦口婆心，劝他归降。
“降汉，是必然要降的。”宋建给世人喂下一颗放心丸：“不战而降，败北而降，不败而降。终归是分歧。”
局势去矣。
“蓟王夏季出兵，斩首万级。攻取龙耆城，待来岁开春便将光复西海郡。当时，陛下将‘富有四海’。”曹节媚笑。
辅汉大将军，蓟王刘备与钟存羌大豪攀亲的动静，风传陇右。
返后堂书房，翻开地板，取封藏竹筒。受封西部都尉的敕令，安然无恙。宋建亦又长出一口气。敕令在手，顿觉心安。要提及事之初，坐拥十万兵马。宋建还想着可否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金城西部都尉，擢升为幕府将校，岂不更好。
未曾揭示出高人一等的气力，又如何能获得高人一等的回报。
“好一个分而化之。”陛下欣然点头：“准蓟王所奏。另设护氐校尉。建制与护羌校尉同。”
竟足足搬了一整天。
“一句话，还是气力使然。”宋建一语中的。
报酬与气力成反比。
“将军言之有理。”众羌渠纷繁觉悟。
宋建深思后，言道：“蓟王向来恩仇清楚。只除首恶，从众放归。诸位渠帅，怕是安然无虞，何如我一家性命，如何得保。”
“既如此。”宋建笑道：“我等未战先怯。汉军未至，便望风而降。如此作为，必遭轻视。战后，又能如何？”
曹节早有筹办：“蓟王与陛下，皆出天家一脉。连枝同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岂是‘外人’（外戚）可比。”
“陇右战事如何？”本日提及，陛下这才想起。
时下民风，多参照汉礼。便是羌人亦大同小异。乃至于“（婚）有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虽情势各别，亦多近似。
一言蔽之：好不好，都是他了。
“四海一统的荣光。”陛下对这段汗青，亦熟知：“依垂白叟之见，蓟王比王莽如何？”
寒冬将至，洛阳满城飞雪。事关陇右军情，尚书令曹节不敢担搁，这便亲身入园奏报。
为何？
“老奴深沐天恩，感激涕零。”曹节五体投地。
白发羌豪老叔祖，闻讯赶来。领着“豪夫”、“豪子”，另有浩繁亲族，搬钱入库。
所谓真金白银，空口白牙。一亿入库，摆布无不羡慕。另有谁敢看轻我家大豪。
羌人虽狡猾多疑，却也重情重义。
洛阳，西邸，万金堂。
毕竟是土著部落，没见过世面。只怕用琉璃宝钞不好乱来。因而刘备真就送来一亿枚，沉甸甸的四出文钱。
所谓事急从权。究竟二人五行相生还是相克，八字相冲还是相合，皆无所谓。
蓟王与女豪攀亲，既堪比汉羌联盟。如何能不昌大。
“钟存百万之众，十万精骑。霸河曲草场，良马。又占西倾山，再溯积石山。牛羊各处，骡马成群。乃诸羌之冠。”便有羌渠答道。
空荡荡的钱库，堆积如山。看得围观羌豪，无不红眼。
所谓无铜身轻。又说令媛之子坐不垂堂。轻重如何拿捏，或便在这“孔方之间”。
不急。
一缗千钱。一亿钱便是十万缗。赀库属吏交割结束。这便找老叔祖签书画押。临行前又道：千车名产已从蓟国发来。路途悠远，还需些光阴。
有一亿钱垫底，还怕你家蓟王跑了不成。
“老奴服从。”
“陛下明鉴。”曹节拍报：“武都有白马氐人，种落浩繁。部众数十乃至百万。传闻种出白马羌。蓟王欲分而化之。故奏请另设机构，掌边郡氐人事件。以与羌人辨别。”
一亿四出文钱，先行送到。
“这……”众渠帅哑口无言。宋建言之有理。
唉，能保住比二千石之金城西部都尉。现在看来，已是祖坟冒烟，不幸中的大幸。
再冥顽不灵，顽抗到底。唯有死路一条。
送走众羌渠，宋建不由得长出一出浊气。
对百姓而言，结婚为攀亲。对世家而言，结婚如缔盟。而对蓟王和女豪而言，更是“羌汉联盟”。
二千石官。
戏志才，亦作为“典婚使”，常驻王庭。安排婚礼各项事件。刘备又遣一队绣衣吏，从旁护佑。
“然也。”众羌渠纷繁点头。
口说无凭，铜钱为证。这门婚事，怕是板上钉钉，煮熟的鸭子再也飞不了了。何时米粒入瓮，煮成熟饭？
百万钟存与蓟王缔盟，可想而知随宋建谋反的三十六部西羌，该有多悔不当初。
送完“纳采之礼”，都护府雄师退避三舍。重开西倾途径。蓟国良匠入西倾山，实地测量，寻址筑城，为女豪造汤沐邑。统统皆如戏志才所言。
钟存暗藏于背，蓟王虎踞在前。高低夹攻，烧当、参狼、白马诸羌，如何能挡。
方才扯旗造反，内迁兵谏。蓟王还将来攻，便草草了事。如何能得日薪二百大钱。
好说。
这天一大早。长长一队赀库专属押运马车，披红挂绿，张灯结彩，停在王庭池沼边。厚厚的装甲车厢，缓缓开启。黄橙橙的铜钱，立即闪瞎人眼。
“将军觉得，又当如何？”句就羌渠滇吾，这便问道。
“先前我与韩遂等六人，揭竿而起。三十六部先零别种，亦有十万之众。蓟王并未与当中一人结为姻亲。因何攀亲钟存？”宋建转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