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里一邮,十里一亭,三十里一驿。驿置最大。其下为骑置,设吏一人,配马三匹,卒三人。再小曰亭,有亭长一人,亭卒二三:

国中大儒,齐来相见。

安设流民、查验路传;养护途径,关照稻田。位卑责重。

南港又迎洛阳天使。

天下豪杰,闻风而动。齐投蓟国而来。

若说尚父,不过浮名。此诏方为实授。自此今后,蓟王可名正言顺,变更天下雄兵。

入正殿。恩师自主于王座前。蓟王领群臣,座下听诏。

大儒陈寔故后,其子博士祭酒陈纪,举慈明无双之荀爽继任。卢植与四人,皆是旧友。且本就是学坛首席。故地重游,表情自是极好。

卢司空乃蓟王授业恩师。客居楼桑多年。今三子皆在国中。宗子、次子,各为一城主吏。季子陪读嫡宗子刘封,于紫渊王子馆。蓟王企图,不言自喻。

心念至此,不由得心慌意乱。

层层谨防死守,换来国泰民安。

“恩师一起辛苦。”刘备回礼:“叔达别来无恙。”

一亿钱贵。然无形所得,远超一亿。

稍后开宫宴。肱股重臣,满座高朋。苦衷既了,袁术与蓟王把酒言欢,酩酊酣醉。翌日迟迟醒酒,已置身门下署,鸾栖馆内精舍。

不出不测,只为献费而来。

“昔武王受命,太公为师,帮手周室,以伐无道。是以天下尊之。今大将军,讨九州之逆,伐四海不臣。诛萧墙之恶,以匡社稷之正朔。劳苦功高,已历三朝。朕甚嘉之。宜加号‘尚父’。《诗》曰:‘维师尚父,时维鹰扬。’又闻‘(尚父)可尚可父’也。”

宴罢。直言回绝过夜鸾栖馆,卢司空与四少师同去楼桑太学坛安居。

陛下情意,皆在“可尚可父”一句也。

“这……”袁术一时无言。却忘了二宫太皇送嫁北巡,滞留蓟国,至今未归。先前,还曾随蓟王南下,旅游南州风情。若行劈面对证,真假可辨矣。即便咬定《废帝圣旨》副本,不翼而飞乃是天意。普通人许不敢逆天而行。然蓟王麒麟降世。应运而生,自带天命。乃为闭幕乱世而来。如何肯轻信?

“王上何意?”袁术忙问。

“陛下言,辅汉大将军,总摄天下兵马。宜将:使匈奴中郎将、使高车中郎将、护乌丸校尉、护羌校尉、护氐校尉、护南蛮校尉,悉数归于幕府治下。”卢植将圣旨双手奉上:“诏命在此,王上一观便知。”

车驾入宫。刘备冠冕临朝,轩下相迎。

闻卢司空返国。

须知。南阳朝廷草创,并无痴肥机构,不过衣带盟寥寥数人。一亿蓟钱,充足三年支出。

楼桑繁华,尤胜先前。高楼林立,鳞次栉比。自开西林大溪地,几与西林邑,连成一体。再无先前地窄之困。

门下主簿孙乾,竟已候多时。洗漱换衣,王驾出行。游山玩水,好不欢愉。

蓟王老友,屈指可数。猜想,袁绍、曹操等,于蓟王,皆有一亿交谊。

“皇命在身,先公后私。”卢司空言道。

“也好。”刘备欣然点头。

“孤与公路,乃是至好。所谓‘金玉有价,交谊无价’。公路既开尊口,孤岂能置于不顾。”刘备言道:“即来则安。公路何不纵览蓟国山川,与一众故交把酒言欢。待归时,当奉蓟钱一亿,充作路上资费。”

再加四方都护。守大汉四境之安危,舍孤其谁。

话说,天下四都,临乡占其一。蓟国商都,当属楼桑。不下王都。

泱泱大国,上邦气度。

楼桑四市:夜市、坊市、桥市、后市。虽未新增,却皆有外扩。特别蕃邸坊市,扩数倍不足。坊中另置乐馆,置西域歌舞伎。蕃邸更扩建为国邸之一,安设北使。大溪地更有郑玄门徒千家入住。贸易昌隆,文风鼎盛。

国中官吏,暗自嗟叹。王上真乃长情主也。换言之,退隐蓟国,只需克己营私,有功于社稷。子孙必得善待。

特别楼桑八景,天下着名。各式蓟钞所绘,皆出楼桑之景。

殿内群臣亦心有戚戚焉。

蓟王重情重义,饶是闲坐一旁的黄纲,亦不由动容。

蓟王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极尽地主之谊。更加洛阳旧识,不时相邀。袁术意气风发,乐不思归。

楼桑五缺,其三犹在。有邑无门,来去自在。亦助推楼桑开放民风。多年前,另有人忧心,通衢通天,终被贼人所惦。现在,蓟国横亘幽冀,水沟纵横,水网如织。官道来往,名城扼守。清平乱世,蟊贼无踪。

得三代帝王眷顾,蓟王如何能反。

贫贱之知不成忘。太妃悉知,亦颇多欣喜。

蓟王遂射中书令,誊写圣旨。书记天下,咸使闻之。

“谢王上惦记。臣下,统统皆好。”何苗奉承一笑。

“臣,服从。”如此诚心,刘备焉能回绝。

华灯初上,游人如织。太门生夹道欢迎。氛围热烈,可想而知。

将将送走袁术。

待蓟王奉诏。卢司空,又出一诏,却未当殿宣读。

“这……”袁术不由挥泪。

少时便知,蓟王轻财重义。今虽居高位,然初心不改。

蓟王言道:“时阿阁兵乱,《废帝圣旨》乃出窦太皇。今太皇便在西宫。是真是伪,公路何不求问劈面。”

少帝之意,不言自明:朕不过‘守成之君’耳,论开辟进取,非蓟王莫属。

礼毕。蓟王设宫宴,为恩师一行拂尘洗尘。

楼桑乃蓟王龙兴之地。历代楼桑令,号蓟国首令。楼桑一地,竟有常住人丁三十万余。直追帝乡南阳。足见一斑。

“喏。”中书令领命而出。

“一亿交谊”,遂成典故。

天下无不慨叹。“苟繁华,无相忘”。便如蓟王这般。

“设席,为公路拂尘洗尘。”蓟王笑道。

“臣等,拜见王上。”卢司空并何车骑,阶下施礼。

见袁术目光游离,神采镇静。蓟王又欣喜道:“诚如公路所言。陛下与合肥侯,份属叔侄。孤亦不肯坐视汉室天家,手足相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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