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宾闻言,勃然大怒。

正因如此。鲜于二人自不见外,连袂入营相谏。

诚如徐庶所料。白檀城中必有胡匪内应。其一,刺探动静军情。其二,转售劫夺辎重。久而久之,遂成市中豪商。大要受人敬佩,背后却为胡匪销赃。

窦宾笑道:“然也。”

讨贼雄师初入燕山,便遭受胡匪标兵,远远窥测。燕山近幽州,南北孔道,多置雄关,故山中并无胡匪占有。

仗剑而起:安敢轻我乎!

窦宾言道:“天机不成泄也。”

雄师出营,白檀戒备稍显败坏。便稀有骑,趁乱奔出。自去通风报信不提。

窦宾笑道:“中郎将毋忧。此乃诱敌之计也。”

“何人领军?”便有胡匪王惊问。

豪商仓猝赔罪。

先前酒客,闻声感喟:商队庞杂,恐招人惦记。

“喏!”众贼王依令行事。

乌桓突骑皆言,贼人无胆,慌不择路。追急,竟弃马翻山而走。

便有一人长揖入帐:“恰是鄙人。”

知是徐庶献计,遂放心拜别。

豪商据实已告:言,长史幼年,不谙兵事。任由胡匪来往,似有未战先怯之嫌。

首任正副使高车中郎将。便是鲜于辅、鲜于银兄弟。

为何择此地。只因长城沿线,唯白檀互市。沿线如三郡乌桓、南匈奴、鲜卑属国,多与蓟国互市。少与胡商来往。(丝路)北线商贾,走居延外道,无需交纳不菲关税(五阮关等),便可自白檀贩回充足蓟国名产。尤以北线商贾居多。

雄师开赴。越白海高车王庭,浩浩大荡,向西而行。

待气消,窦宾遂发将令:升帐议事!

徐庶笑道:“贼人亦用计矣。”

言,胡匪猖獗,何不追剿。

一日数惊。兵士不堪其扰,贩子不厌其烦。

“如此,当行群狼扑羊之计。”居中胡匪王吐气开声。

二人脱口而出:“莫非是东孝西直。”

待入阴山。突遭小股胡匪,来往骚扰。

便有白檀着名豪商,投帖入营求见。

观者无不咋舌。

街巷更是群情纷繁。

阴山脚下,一处隐蔽营地。

翌日。

鲜于辅忙问:“计将安出?”

白檀城,乃多年前,蓟王率众旧址重造。

数万雄师,兵车西行。虽有商队伸展十里。然所用皆是蓟国构造车驾。且车上所载,多是丝绸、茶砖等,轻飘价高之物。故速率亦不慢。

酒垆当中。便有酒客,点头感喟:胡匪漫衍万里长城,来去如风,聚散无常。囤积雄师于白檀,欲一克服之,恐非易事。

诸如此论,比比皆是。充满街头巷尾。诸多豪商闻风而动。趁可贵雄师护送之机,大肆采买,同输西域。

“此计既出西曹掾,我等无忧矣。”二人酬酢半晌,这便告别拜别。鲜于二人,今已附属辅汉幕府。遂仍食比二千石俸。然宫中府中,俱为一体。幕府比二千石,与蓟国比二千石类同。亦授宫职及领爵俸。三食俸,指日可待。

引来队中商旅,雀跃喝彩。

至此。辅汉幕府,守备大汉全境。辅汉大将军与大将军(空缺),分主表里兵事。

战马辎重,皆为突骑所获。作价十万钱。

城外大营,本就是鲜卑围城时所造。后圈建成互市之地。白檀城内,设使高车中郎将府治,统领平刚、石成、广成、白狼等,十二高车(侯)国。

便有人拥戴道:又闻蓟王南征林邑,得钱无数。此中不乏外洋奇珍,南州异宝。国中南州风景,大行其道。便有西域豪商高价贩来,亦欲输往西域。

然阴山山脉,胡匪特别多。传闻。弹汗山,前鲜卑王庭。周遭散落部族,多有从贼者。

待解缆之日,竟迤迤逦逦,连绵十里。

另有人言:闻,得将兵长史作保,城中豪商正大肆贩购名产,欲结队输往西域。若不能胜,焉会如此行事。

众贼王眼露贪光,齐声言道:“愿听号令。”

白檀互市多年,豪商多如牛毛。西域佣兵,辽东豪侠,混迹市中。常为游商雇佣。此次游商浩繁,游侠反少。究其启事,正因有雄师相伴。

目送其出帐,窦宾眼中利芒一闪而逝。

待返回,各有所获。

鲜卑大单于檀石槐兵败城下,百万鲜卑,突然分崩。东部鲜卑,受封蓟国要地。中部鲜卑,为奢延属国。西部鲜卑,今已融入西域。剩下零散部族,并称四郡亡胡。草原另有零散部落,不肯南下,亦不肯投奔高车,遂成胡匪。

少帝言下之意:蓟王尽管开疆辟土,挞伐不臣,关东内哄,便不劳蓟王操心了。

另有第三人嗤鼻道:尾随雄师以后,胡匪岂敢近身。

自帐中遥看乌桓突骑,缉获良马数十匹。

可惜胡匪来去如风,无从捕获。自也无从对证。

城内豪商登门求问。鲜于二中郎将皆言,乃为征讨长城胡匪。

窦宾为二人先容:“蓟王门下西曹掾,徐元直。”

“乃漠北都护府将兵长史,没鹿回部大人子窦宾。”另有胡匪王答曰。

一起西进,有惊无险。

“黄口孺子,粗知兵法。欲学北伐三将,轻骑捣巢乎!”居中胡匪王龇牙一笑:“十里商队,不成轻弃。”

见将兵长史无语。豪商附耳进言:长史此来,乃为剿除胡匪。陈兵不动,任其骚扰,恐非良策。商队已有传闻……

出行商队,滚雪球般,强大非常。

“细作传信,数万雄师自白檀西行,裹挟商队,连绵十里。”

窦宾一声令下,便有乌桓突骑,吼怒而出。

雄师开赴前,正副使高车中郎将,鲜于辅、鲜于银兄弟,齐入大帐。以亲信之言相谏:“长城横亘万里,胡匪聚散无常。长史率军远征,轻骑奔驰,行游击可胜也。今却有商队裹挟此中,连绵十里,尾大不掉是也。首尾尚不能相顾,何谈轻骑游击?此去危矣。”

贩子厚利。省下流侠庸金,亦多赚一笔。

市中豪商大喜,驰驱相告不提。

蓟王加号“尚父”,幕府统御四方雄兵。已书记天下。使高车中郎将,正式划归辅汉幕府所辖。详细附属,未及分别。蓟王之意,当由三丞共掌。中丞贾诩居首,摆布二丞帮手。

鲜于辅仍不放心:“敢问此计,何人所献。”

见其欲言又止,窦宾遂问:如何传闻?

见事成,豪商这便告别。

各路胡匪王齐聚。

垆中酒客,无不点头。笑先前酒客,杞人忧天。

翌日拔营不久。又遇小股胡匪。

白檀雄师集结,人马嘶鸣,无从讳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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