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的一声闷响,仇九手臂生疼,踉跄着退后,靠在了石壁上。崔总管只觉身子一震,一股大力传来,不由退后两步。伤口受震,出血更多,鲜血淋漓而滴,谷中满盈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噗……”仇九一口血喷在崔总管脸上。崔总管双眼糊血,抬手去擦。就在此时,一向蓄势待发的茵儿手中玉女梭脱手而出,射向崔总管心脏。
崔总管“啊”的一声惊呼,顾不得再包扎伤口,身子一屈,就欲向树丛外蹿出。正在此时,耳听得“嗖嗖”数声,仇九的潜鲛铁箭,茵儿的玉女梭接二连三疾射而来,封住了崔总管的来路。崔总管手上没有兵器,只好一边左闪右避,一边向树丛外挪动脚步,速率却被逼放慢了很多。眼瞅着再跨出一步就出了树丛,俄然面前寒光一片,却本来是仇九站在树丛边沿,见崔总管就要退出树丛,直接就是一招“关山万里”祭出。崔总管宝剑被毁,仅凭一双肉掌如何抵挡,只好退后几步,避开锋锐。方才离开了天龙剑的打击范围,忽觉腿上巨疼,却本来右小腿已经被鳄鱼叼入了巨口。
这统统产生的时候,仇九一向站在树丛边沿,看了个清清楚楚,只感觉人间最悲惨的结局,莫过于此。几次打动着想要把崔总管从鳄吻中挽救出来,但一想到崔总管暴虐愈蛇蝎,茵儿十年毁容,更兼父母早丧,全都是拜此人所赐,实在是罪孽深重,只要作罢。茵儿就在仇九身后一丈远处,双手捂眼,不忍猝睹。但鳄鱼的撕咬声,崔总管惨痛的叫声,仍然清楚地传至耳中,脑中想像着那惨烈的一幕,不由浑身颤栗,目中泪下,全然忘了崔总管就是杀父杀母仇敌这档子事。
“咦?”崔总管千万想不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手上力量竟会这么大,当下猛地甩了甩头,提一口真气,双掌上又加了二层功力。
仇九后背在石壁上用力一靠,借力猛的仗剑冲向崔总管,状若疯虎,“关山万里”,天山剑第四式之前所未有的气势,沛但是至。天龙剑受元力所驱,剑身上剑气氤氲,隐有风雷之声。崔总管发觉到了这一招的能力,不敢硬接,向后连退,避开锋芒,身子已经完整退入了树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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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儿手握暗器在中间虎视眈眈,仇九手持一把莫之能御天龙剑,这些都令崔总管非常顾忌。崔总管看似被逼的步步后退,本色也是成心为之。企图将仇九引入树丛,操纵树木枝杈的停滞遮挡,制约天龙剑的阐扬,并使茵儿落空目标。当时先拿下仇九,再对于茵儿不迟。
不过崔总管深知天龙剑的短长,不敢硬抗,双臂一收,顺势上抬,再一送,击在仇九面门上。虽说崔独狼变招之下,力道变弱,且双掌上扬击到仇九的面门时,间隔变远,力道发虚,不能击实,但仇九口鼻中已是鲜血长流。
崔总管再要遁藏已然不及,情急之下,使一招“竖琴横弹”,举剑本身侧向外推挡,同时身子向旁跃出。只听“铮”的一声轻响,崔总管所持宝剑被天龙剑一削而断,剑尖“当啷”一声落地。
仇九走过来,将手臂环在茵儿肩头,安抚道:“别怕别怕,没事了。”想起刚才惊险的一幕,仇九也是后怕不已。若不是本身奇妙操纵了鳄鱼这条暗线,鹿死谁手还真是不决之数。
却本来是那条大鳄,已经把崔总管的小腿吃完,兀自意犹未尽,用眼一扫,却不见了猎物。鳄鱼对血腥味格外敏感,先是嗅到树下的一滩血迹,后顺着树干上的血迹,就发明了树上的崔总管。鳄鱼哪肯甘心到嘴的猎物飞了,甩动巨尾就向树上撞去。葫芦谷内的树都不甚粗大,被鳄鱼大力一撞,顿时大幅度摇摆,把个油尽灯枯的崔总管几近闪了下来。鳄鱼见一击未有凑效,狂性大发,再次抡动巨尾,持续击打树干。只听“砰砰”巨响,树叶断枝下雨普通飘落下来。崔总管被晃得头晕目炫,加上身受重伤,失血过量,再也支撑不住,双手松脱,掉下树来。鳄鱼吻部大张,就仿佛家狗腾空接食一样,一口咬在了崔总管的腰胯上。
崔大总管惊骇万状,双拳持续不竭向鳄鱼身上轰去。鳄鱼通身覆盖着厚厚的鳞甲,虽被崔总管的双拳打得身子不住闲逛,却不松口,头猛地一甩,崔总管落空均衡,颠仆在地。鳄鱼不住狂摆吻部,崔总管的身子也随之摆来摆去,一时候头晕目炫,天旋地转,双手在空中乱舞。终究,崔总管右手搭在一截树干上,当即死死抓牢,籍此稳定住身子。
之前崔总管在锁龙谷中转悠时,仇九已经想到了这条战略。以是不管崔总管身处何位,仇九和茵儿俩人就是背靠石壁,面朝锁龙谷中间,不动如山。乃至在茵儿蠢蠢欲动,想偷袭崔总管时,都被仇九禁止了,为的就是保持住这天时的上风,依仗神兵天龙剑和暗器玉女梭,将崔独狼逼进树丛。
崔总管暗自嘲笑不止:“小子,你还是嫩了点,若容你再使出第五招,老夫不死也会受重伤。”崔总管当年被杨笑天千里追杀,深知这天龙剑最是凶恶,满是进手招,以攻代防,一招快似一招,一招狠似一招,后招更比前招能力大,如浪叠涌,难以抵挡。
崔总管伸手点了左臂伤口四周几处穴道,止了流血,又扯下一块衣衿,正筹办把伤口包扎一下,忽听得身后草丛中一阵“嗽嗽”之声,扭头看去,就见一条丈余长的巨鳄正扭捏着四肢,快速向本身爬来。
与此同时,仇九天龙剑第三式已经袭至身前,崔总管顾不得点穴止血,身子后仰,使了招“铁板桥”,险险避开,又腰上发力,敏捷一弹而起,右手单掌朝仇九打去。仇九天山剑收至半途,来分歧格挡,抬左掌迎上。
疼痛还是其次,小腿动脉断裂,血喷如箭,短短的工夫失血很多。做完了这统统,崔总管双眼紧闭,大口喘气,衰弱不堪,几近稳不住树上的身子。但崔总管晓得本身尚未安然,只得用颤抖的手解下腰带,欲将本身牢固在树干上。正此时,树身狠恶闲逛,崔总管右手拿着腰带正在打结,几近在冷不防间跌下树去,从速用受伤的左臂死劲挽紧树干。
崔总管的脸因为极度惊骇而扭曲变形,声音凄厉:“拯救!拯救!救……”鳄鱼又一猛甩,崔总管的脑袋撞在树干上,声音嘎但是止,昏了畴昔,算是从临死的惊骇中摆脱了。感受猎物不再挣扎,鳄鱼停止了甩头,拖着崔总管残破的身材,缓缓向树丛深处退去,“扑嗵”一声,没入了小水潭。
崔总管退后几步,将手间断剑扬手掷出,被仇九挥剑打落。崔独狼深吸一口气,双掌上抬过顶,又向丹田处缓缓压下,浑身骨节“咔咔”作响,一双大手青筋暴突,平空涨大了一圈。“嘿!”的一声大喝,崔总管催动起三层功力,一双铁掌朝仇九当胸印来。
仇九仗着宝衣护身,拼着受掌,不闪不避,天龙剑向斜下挥斩,迎着崔总管双臂切去。崔独狼对本身的内功修为很有些自大,如果平常兵器,仗着有元气护体,定然会不闪不避,拼着受点小伤,也要将铁掌印实。对方一旦被本身一双铁掌打实,不死也得重伤,落空抵挡才气,当时候本身便能够欲取欲求,受一点小伤又算得甚么?
崔总管双眼不能视物,听得风声,侧身闪避,但这么近的间隔如何避的洁净?只听“咻”的一声,玉女梭从崔总管腋下穿过,在左臂内侧拉出一道深深的血槽。这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崔独狼,换作普通庸手,恐怕早就被玉女梭贯胸而过。
崔总管此时痛的几近昏迷,但存亡关头,容不得他有一丝懒惰,只得激建议身上仅余的一点力量,双手握住小树横生的枝杈,冒死上拉,将身子提到了树叉上。断腿垂下,鲜血还在向外喷涌,顺着树身流淌而下。崔总管伸指急点,止了出血。
崔总管和鳄鱼之间构成了对峙,一个冒死甩头,一个死劲攥紧树干,一时候,那棵不幸被攥住的树,树干狂摆不止,断枝落叶簌簌而下。这类对峙局面只保持得十息工夫,就听到“咔嚓”一声,崔总管的右小腿终究接受不住撕咬拉扯,齐膝而断,一股血箭从断裂处激涌而出,直射出三尺开外。鳄鱼巨口张合间,把崔总管一条右小腿连脚带鞋,囫囵吞进了肚子。
崔总管目睹着仇九使出了三招天龙剑式,料定仇九所说的杨笑天传授剑法之言不虚,是故脱手包涵,企图先礼服仇九,套问出剑法关窍,再下杀手不迟。
仇九没有乘势再进,而是立于树丛边沿,神采踌躇不决,仿佛不知该不该冒险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