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事前密议亲信,于宫中御洒里暗下毒药,做上暗号。酒宴之上,杯觥交叉,笑声不竭,君臣之间相融甚洽,一片平和之气。
安汉公府在城西大街上,离皇宫不过数百步之遥。
此时府堂上首坐着一人,恰是王莽,上面两边列席而坐的十来人,便是当朝鼎鼎大名的三公九卿。除了董贤族诛,司马之位空缺,其他十来人俱已到齐,瞧此阵容,仿佛是另一个小朝庭。
韩小虎躬身道:“是,徒弟。”昂首一看,灰衫人早已不见。韩小虎无法地摇了点头,回身拜别。
而皇宫禁城更是高大巍峨、寂静崇高。远了望去,便见青墙黄瓦,隐显绿柳红花。汉尚土德,而秦属水尚黑,以是汉宫便以黄瓦为顶,取以土代水之意。
文武官员分站两旁,垂首而立。右首之上放着一张大椅。椅上坐有一人。只见那人生得面如冠玉,黑髯如漆,眼闪寒星,仪表威然。坐在椅上四平八稳,更显中正雍容。此人便是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势熏天、自称周公的安汉公、首相大人王莽。
只见他一斧指天,一斧指地,气凝如岳,不动如山。这时林中风起,草木含悲,俄然大喝一声,身形急动,双斧离手。韩小虎十指虚张,手腕轻抖,双斧在身边高速扭转,恰是以气御斧。
只见那人凄声高呼:“陛下饶命,臣知罪!”王莽挥了挥手,道:“早知本日,何必当初?”
刘衍也不疑有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群臣见状,纷繁离席跪下,山呼万岁。
韩小虎面色如血,汗出如浆,大口喘着气,神情疲累之极。灰衫人目露赞成之色,脸含笑意,道:“不错,这七十二路地煞斧法你已得精隧。今后还需勤奋练习。内劲不敷,不成强使,不然于*有损。好了,时候不早了,你该归去了,明日此时你再来吧!”
世人一齐躬身道:“敢不丛命!”
韩小虎应了一声,回身走到中间树下拿起一对板斧,向灰衫人行了一礼,然后走到林子中一处空旷之地。
传闻是先帝汉哀帝亲手所书,赐给王莽的。绕过照壁,便是大堂。府堂甚大,就是比起皇城未央宫朝殿来,也不遑多让。
韩成一家也挤在人群中翘首而望,啧啧称叹。而后王莽已尊为国丈,更是呼风唤雨,只手遮天。汉室江山,已尽在他把握当中。王莽鄙人拉拢民气,广施恩德;在上对太皇太后在献殷勤,体贴殷勤。乃至太皇太后心下感慨:“王莽虽为侄儿,却恭敬孝敬,便是亲生之子,也不过如此了。”更是对他言听计从,珍惜有加。
司徒马宫道:“昨日金殿之上,首相大人雷厉流行,斩除奸人,满朝文武,无不佩服奖饰。而皇上面露不愉之色。以臣观之,似有不满大人之意。眼下推行新制,已刻不容缓,而此时遭主上猜忌,实非我大汉之福啊!”
这时旨已拟好,王莽接过,看了一遍,道:“请皇上用玺。”也不等平帝答话,即大步上阶,在龙案上拿起玉玺,望写满黑字的黄绸上盖印下去。
王莽哈哈一笑,道:“不必交代。臣来担负!”随即站起家来,转面而立,沉声喝道:“廷尉安在?将董贤拿下,推出朝堂立斩,提头来见!”
甄丰道:“当今圣上还未大婚。臣闻安汉私有一女,美而慧,可入掌后宫,母范天下。只要首相大人承诺,禀报太皇太后,此事定成。而由此也可安抚皇上之心,封堵天下士人之口。待机会成熟,再作计议。到当时,却也由不得皇上了。”
皇后见状,大喊太医。一时宫内哄作一团。
待至腊月,新年将到,皇室按例大宴群臣。
府邸甚是宏伟。红墙碧瓦,青阶朱门,更显大气豪华。大门背北朝南,两旁各有一座石狮,高近一丈,张牙舞爪,气势不凡。
王莽道:“司马董贤,列候之尊,却不思报效朝庭、忠敬爱国,反而依仗国戚之荣,飞扬放肆,专断专行,残害忠良,祸国殃民。所犯之罪,罄竹难书。今百官共谏,恳请皇上立斩此僚,还朝政腐败,江山安定!”
灰衫人道:“练成?谈何轻易!这三十六手天罡拳法气势如虹、广博高深,为师当年也是整整花了十五载才略有所成,你练了还不到十年,及外相耳!”
只听他大喝一声,拳力疾吐,一棵碗口大的树已回声而折,“霹雷”倒地,灰尘飞扬。韩小虎收拳直腰,气回丹田。开口道:“徒弟,你看我这拳法可算是练成了?”
话未落音,只见殿角处早已走出两名带刀甲士,在右首一列众官中揪出一人来,掀掉峨冠,扯落朝服,一左一右挟着望殿外拖去。
太皇太后下诏,收回玉玺,昭告天下。一时之间,朝野沸腾,举国震惊。平帝刘衍无子,由王莽一锤定音,立宣帝一支的一个两岁大的孩子刘婴为帝,史称“孺子婴”。
而在这时,北方匈奴蠢蠢欲动;东北、西南各方的蛮夷之族也在边疆频繁打劫,杀人放火;大汉琅琊郡海曲县,有自称吕母的反贼数千人,杀官夺城,开仓济民。各地垂危飞至长安,一时之间,民气惶惑。
此时正依在一棵歪树上,神态淡然。韩小虎满头大汗,身上雾气隐现,步如游龙,好象足不沾地普通,而拳势刚柔并济,似慢实快,大驰名家之风。
随即猛吼一声:“破!”两道寒光如天外惊鸿,疾若闪电,快似流星,寒光闪处,十数株树“咔嚓咔嚓”齐身而断。随后双斧回旋飞回击中。
韩小虎此时在城外的一处树林中练拳,旁有一人,看着韩小虎游步交叉、拳出如风。那人一袭灰衫,高瘦身材,长眉细目,豹头虎项,双目开合之间,精光电闪。
平帝点头道:“首相大人所言极是。此贼不除,社稷不定。只是后宫丁、傅二位太妃那边如何交代?再者此贼在朝庭当中,运营多年,翅膀浩繁,此中盘根错结,翅膀当中,不免有手握重兵之人,如有枭獍心者,只怕会变成大祸。到时何人敢担负?”
元始五年春仲春,朝中百官奉旨,到安汉公府恭迎皇后。一时之间,长安城万人空巷,沸沸扬扬。
后太尉周勃与司徒陈平拨乱归正,诛诸吕,迎代王启即位,是为汉文帝。文帝遗诏,鉴于吕后之乱,后宫不得干政,违者杀无赦!此时定丁、傅二位太妃这一罪名,倒也无可厚非。
只听司农孔光道:“首相大人,现在董贤服诛,后宫安定,天下百姓无不鼓掌称快,皆称安汉公乃当朝伊尹,再世周公。现在君上暗弱,民生凋弊,敢问首相大人可有良策拯万民于水火,扶大汉之将倾呢?”
王莽闻谈笑道:“伊尹、周公乃先世大贤,某何敢当?然当目前政积重难返,文臣无治国之心,武将有怕死之意,府库无一年之赋税,疆外有匈奴虎视眈眈。可谓内忧内乱,危急四伏啊!”顿了一顿,道:“现在之计,唯有广纳贤才,推行新政,方可渡此难关。到时还望各位不遗余力,同舟共济才是。”
因为汉初刘邦身后,吕后擅权,导致皇室刘姓几被屠灭至尽。
及至次日,各文武大臣纷繁上奏,皆言安汉公之女德才双茂,可为皇后。天子刘衍也亲见王莽之女,甚为对劲。因而下诏,令太卜择一谷旦良时,停止大婚。
王莽也是忙得焦头烂额,到处调兵遣将,停歇兵变。目睹天下将乱,烽烟四起。而新政之下,更是民不聊生。究其启事,并非是新政不好,只是吏治败北,加上用人不当,导致朝局更加腐败。大汉江山已处于风雨飘摇当中了。
此时皇宫朝堂以内,金殿正中龙椅之上,坐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身穿五爪龙袍,头戴平顶冠,形体肥胖,面色惨白。这便是当今大汉天子刘衍,史称汉平帝。
王莽一使眼色,当下一名寺人上前禀报:“国丈安汉公首相王大人率百官敬献椒酒,共祝皇上万岁,大汉永固!”说着,将托盘中的一杯酒呈了上来。
回想前几年王莽所做所为,对他当今强推新政,惹得天恕人怨、四方动乱已是忿忿不平;而满朝文武及大汉官吏,遇事只奏与王莽,让本身这个天子形同虚设,更觉其狼子野心。以是数次见到王莽,忍不住面带怒容,言语相激;背后也口出牢骚,叱骂皇后。全没想到宫中高低,寺人侍役,多是王莽耳目,当然有人报知。怪只怪刘衍年青气盛,不知韬晦,令王莽顿起杀心,已有废立之念。
殿下众官员呼啦一下全跪在地上,齐声高呼:“皇上圣明。首相大人贤明!”王莽见状,淡然一笑,转头对平帝道:“皇上,退朝罢!”平帝一挥长袖,道:“退朝!”
长安城中百姓闻声董贤灭门、太妃他杀的动静,已是第二天了。只见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竟似过节普通。都说天子贤明,董贤恶有恶报,死不足辜。
长安古城,原非西汉初都。汉高祖刘邦灭杀楚霸王项羽后,始定都洛阳。齐人娄敬上书,建议刘邦迁都长安,说是大汉初立,百废待兴,长安属三秦之地,关塞坚毅,地盘肥饶,号称天府,而定都长安,可外守险关,内抑诸候。留候张良也同娄敬之意。因而刘邦便以长安为都。
太皇太后王政君,乃元帝以后,哀帝之母。也是王莽的亲姑姑,居住皇宫以内的长信宫。王莽见了太皇太后,计议一番,太皇太后自无不允之理。
而王莽在其姑母太皇太后和女儿的支撑下,加上百官推举,封称“假帝”,代行天子事,实际上与真天子普通无二。
浅显百姓那里见得如此场面,只觉目炫狼籍,极尽繁华。
只听一声惨叫,不一刻,两甲士用木盘托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呈了上来。只见那人头两眼圆睁,一脸惶恐之色,恰是董贤。王莽摆了摆手,叹道:“下去吧。”又道:“中书令拟旨:司马董贤,放纵跋扈,残害百姓。今已服诛。统统产业籍没入官,夷三族。另:丁、傅二位太妃,妄干朝政,违背祖训,勾搭朝臣,涂毒后宫。今剥夺封号,赐白绫。钦此!”
韩成在南街的一家酒楼,本日买卖特别好。本来他只是一个屠夫,卖肉为生,经他佳耦二人苦心运营,干脆盘下一间店面,开起酒楼来了。现在他已是长安城小驰名誉的韩大老板。
颠末近二百年的补葺整造,长安已是城高墙厚、街道纵横、人繁商茂、气势雄浑的一所大城了。
酒宴散后,刘衍便回行宫,到了早晨,突觉腹如刀绞,盗汗涔涔。
世民气下震惊,连称奇策。王莽也点头不已。当下站起来,喝道:“来人,摆驾长信宫!我要面见太皇太后。”
小翠原是王苍府上的一名丫环,后出处王苍做主,划去奴婢之名,把她许给了韩成。小翠自小便烧得一手好菜,酒楼买卖红火,小翠实居首功。伉俪二人偶然房中夜谈,都道王苍大哥恩重如山,没有王苍大哥,便没有他们本日之福。
老婆小翠亲身掌厨,韩成做大掌柜,别的请了几小我跑堂打杂。韩小虎又不知那里野去了。
天子面前、朝堂之上有椅而坐的除了此人,文武百官却无一个有此殊荣。汉帝刘衍心内虽恨,却不敢透露涓滴不满,反而用心致志地听着王莽此时侃侃而谈。
之前平帝在时,推行新政另有所掣肘,现在机会成熟,由王莽命令,天下高低风风火火般地繁忙开来。
门口停着几顶大轿,数匹大马,几个小厮在那边照看。一进大门,走了十余步,便有一座大理石做成的照壁,只见上面用油彩画的是周公负扆图,两边各书四个大字: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这时一旁司空甄丰笑道:“臣有一权宜之计,可暂保无虞。只是需首相大人应允。”王莽道:“司空大人有何奇策,说来听听。”
董贤在朝之时,家中子侄及至奴婢横行长安城,见到标致女子,不管是已嫁未嫁,抢来吃苦。乃至强买强卖、欺诈勤索,甚而杀人放火、兼并掳掠,无恶不作。城中百姓受害深重,状告无门,敢怒不敢言。闻声这一动静,都说老天有眼。
堪堪过了数月,平帝年已十五岁了,知识渐开。
龙阶上面两旁,各放一鼎,鼎中青烟环绕,香气淡淡,倍显庄严。
韩小虎不由低了低头,有些泄气。灰衫人道:“不过以你眼下成绩,也不算太差。你把地煞斧法练一遍罢。”
比落第二天,王莽及几位大臣得信,便进宫看望,看着刘衍面色焦黄、气若游丝,各自悄悄感喟。如此过了数日,宫内传来动静,皇上驾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