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帮主驾临泥牛镇,白虎小试秦公子

此人恰是从春牛楼出来寻秦尊的白虎。白虎本意是要找秦尊比武,试一试这名扬江湖的云庄秦二公子的技艺究竟如何。可到了面馆,闻着面汤的味道,白虎的肚子便“咕噜噜”地响起来,想吃点东西却身无分文,无法之下只好向秦尊讨碗面吃。

本来这两人都是天王帮的弟子。那天王帮帮主王冠儒有四大侍卫,别离号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侍卫各个武功高强,技艺不凡,并且这四人都是王冠儒的义子。这个白袍男人就是帮中的白虎侍卫,他虽被春娘叫做白虎,但白虎并不是他的真名,实在他姓柴,单名一个“冰”字。只不过他这小我自小就最是好勇斗狠,帮中人都说他仿佛恶虎普通,以是常日里大师都以他帮中职务“白虎”来称呼他,“柴冰”这个名字现在倒是很少有人提及了。

“四小我?如何多出来一个?他们人现在在哪?”

此人大抵二十岁出头,面貌也算端方,只是眉宇间透着一股子邪气。他身穿一件金丝白袍,手拿着帐本歪坐在本应属于春娘的椅子上,见春娘上了楼,赶快坐直了身子,笑道:“春娘,你返来了啊。”此人一笑,脸上的邪气更重了,看得春娘不由打了个暗斗。

白虎虽已断了秦尊手中长剑却也不长进步招,只是站在原地哂笑,心中暗想道:“这等技艺,竟然也能和小马并称‘武林四公子’。为了尝尝此人的技艺,寄父竟然带着我和小武从总舵千里迢迢赶到泥牛镇,现在看来,真是不值得。”白虎不屑地瞧了瞧秦尊道:“如许的工夫就想经验我么?哼哼,云庄秦二公子也不过尔尔。凭你这身花拳绣腿还想在江湖上行侠仗义,真是贻笑风雅。秦尊,下次再和人过招,一样的招数可不要使两次。”说罢,白虎便将手中那半截铁剑掷于秦尊脚旁,然后背动手回身拜别。

春娘“哼”了一声道:“我如何会忘了你,你但是我们帮主的四大侍卫之一啊,这几年你在江湖上可没少折腾,我想忘了你也做不到啊。”白虎笑了笑说道:“也就是你能晓得那些事是我做的,我做事但是向来不留陈迹的。”春娘道:“如何,你一个月前在杭州城里把余家庄的人给打了,那件事也叫做得不留陈迹?都让人家查出来是我们天王帮的人干的了!”

王冠儒正色道:“春娘,你在帮中的光阴也不短了,如何还如许不识大抵。十年前江南武林大会我们天王帮元气大伤,不得不临时在江湖上偃旗息鼓。以后他罗刹山庄抓了吴兄我也是无能为力,如果去救吴兄,那罗刹山庄必然要和我们胶葛不休,倒霉于我天王帮积储力量东山复兴,我也只好委曲吴兄在罗刹苦牢享福。春娘,这几年来我一向没到这里来看你,就是怕见了面你怨我恨我。这么多年畴昔了,我觉得你会了解我,可没想到……”王冠儒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王冠儒伸手表示春娘坐下并说道:“是啊,春牛楼在你的运营下但是买卖昌隆啊,每年都给帮里带来一大笔银子。春娘,那几小我到泥牛镇了吧?”春娘拿了把椅子坐在王冠儒面前说道:“你既然来了,又何必问我。”王冠儒道:“我算算日子是该到了,不过还是有些拿不准,以是来问问你。”春娘道:“帮主就是帮主,日子掐得方才好。他们本日刚到的泥牛镇,不畴昔的时候是三小我,返来却变成了四个。”

“帮主别来无恙啊。”春娘向那墨客模样的人道了个万福。本来这小我就是天王帮帮主王冠儒。他身边那小我便是天王帮的玄武侍卫,玄武侍卫没名没姓,帮中人都叫他小武。

秦尊道:“中间是天王帮的人?可秦某不知中间为何要与我脱手。”白虎挠了挠头笑道:“嗯,我仿佛是没甚么启事要和你打一架,不过……你倒是有和我打一架的来由。”秦尊笑道:“柴兄谈笑了,我与你素昧平生,又为何要脱手呢?”

王冠儒笑道:“年青气盛,让他去吧。”言罢王冠儒低头沉吟了一会,又昂首对小武说道:“小武,你先出去在门外守着吧,我和春娘另有些事情要谈。”小武看了看王冠儒,又看了看春娘,并没有挪动一步。“没事的,我和你说过的,春娘不是外人。”王冠儒边说边拍了拍小武的背。那小武只是点点头,也没说话,提着盾便出了门。

春娘玩弄了下头上的簪子,笑道:“帮主是在笑话我吗?”说罢便站起家来推开了门,冲着门外拍了鼓掌。小武见春娘俄然起家开了门,就向前走了一步用手中的圆盾护在了王冠儒身前。王冠儒左手一摆,将圆盾拨在一旁说道:“春娘不比别人,不必如此。”

“春娘,好久不见了。”墨客模样的人缓缓说道,那话音很轻很温和,好似春日里风中飞舞的杨花普通,但是这声音虽轻,却能字字都听得清楚。

“阿谁柴冰底子没使出尽力,我已经如此狼狈,想不到天王帮竟然有这等妙手――不好,我得从速去铁匠铺买一把剑,要不然师妹返来了看到这把断剑,我该如何解释。秦尊被人一招击败,如许的事还是越少的人晓得越好,不然颜面何存,这类事特别是不能让师妹晓得,我但是云庄弟子中最负盛名的阿谁。”想到此处,秦尊便快步向铁匠铺走去――买一把一模一样的剑才是当务之急。

白虎摸摸鼻子道:“春娘,你明知那件事是寄父让我用心如许做的,你还要训我。你说吧,我做的事,除了这一件,另有哪一件让人查出来了?若不是寄父要看――”春娘做了个手势,打断了白虎的话说道:“别说了,我不想晓得,帮主这么做自有帮主的事理。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小时候阿谁模样,一焦急就胡说,以是帮里有些事就是不能交给你去做。你既然来了,那么想必帮主也来了吧,带我上去见他吧。”白虎听了春娘的话,内心有些不快,只答了声“好”就回身带着春娘上了楼。

这时,秦尊忽听得背后有人叫他:“这位兄台,你一小我吃这么多,不感觉撑么?要不让给我一碗吧。”秦尊转头看说话那人,见是个身穿金丝白袍的年青男人,秦尊心想:“此人穿着华丽,不似无钱用饭之人,莫不是专门寻隙挑衅的地痞?恰好我也闲来无事,且看看他要做甚么。”

春娘还是闭目不语。

秦尊第二碗面刚下肚,白虎已风卷残云般地吃光了余下的两碗面条。放下碗,白虎抹了抹嘴说道:“多谢兄台。敢问兄台但是云庄秦尊秦公子?”秦尊见此人叫出本身名字,惊道:“中间是谁?如何识得秦某?”白虎起家说道:“既然是秦公子,那就请出招吧,鄙人天王帮柴冰!”

这春牛酒楼共三层。一层是用饭的地儿,二层也是用饭的地儿,这第三层就只是几间房间,不过不是客房,有几间是春娘和几个伴计的宿处,另有几间就只是空在那边,摆着桌子椅子,却不知用来做甚么。柴冰带着春娘来到一间空房门前,推开门,却瞥见房间里有两小我。一人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在胸前。此人长得白白净净,虽说已过不惑之年,却面上少须,穿一件素色大氅,头戴方巾,好似个上京赶考的墨客。另一人身穿一件皂色短袍,手执一面玄色圆盾,面无神采地立在那墨客模样的人的左手边,看起来他的年纪仿佛和白虎差不了多少。

“你讲的,我都明白,可我还是怨你。”春娘把手中那簪子插在头上,闭上双目,不瞧王冠儒一眼。

白虎翘起嘴角,浅笑道:“你别急,我说给你听。一个月前,杭州城内,有五名余家庄弟子被打伤。打人的,就是鄙人。”秦尊闻听此言,拍桌而起:“甚么,人是你打的?”白虎还是笑着说道:“对啊,打着你们云庄灯号做好事的是天王帮的人,这你不是早已经查到了吗?这个天王帮的人,恰是鄙人。那五小我一个断了左臂,一个断了右臂,一个断了左腿,一个断了右腿,另有一个胸前的肋骨断了几根。如何样,我没说错吧?这几小我伤的处所都分歧,是我用心这么做的,如果五小我都是一样的处所受伤岂不是太无趣了,秦兄你说是不是啊?”

王冠儒话音刚落却见门口来了一个伴计打扮的人,春娘回身对王冠儒说道:“让白虎跟他走吧,他晓得秦尊在哪。”王冠儒点了点头。白虎见帮主应允,便一步冲了出去:“让我来会会这个秦尊到底是个甚么人物。”

王冠儒放开了双手,轻声道:“唉,罢了。春娘,我们三个赶了一天的路,早已饥肠辘辘,给我们筹办点饭菜,能够么?”

白虎未曾想到秦尊一出招便是要置他于死地,慌乱当中,赶快向后急撤。他固然被这一招快剑逼得没法回击,嘴上却没闲着,大声嚷道:“好剑法!秦兄,你这是要取我性命啊!”秦尊见白虎退势极快,这一剑刺出竟未能伤他分毫,心中不免有些吃惊,暗想此人技艺公然分歧凡响,既然剑势已出,干脆就用快剑逼他没法脱手,打他个措手不及。

“多谢兄台,小弟我本日赶了一天路,现在早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可恰好忘了带荷包出来,忸捏啊忸捏,还好兄台你施我这碗面吃,不然我本日可真是要饿死在这泥牛镇了。”一边说着这白袍男人一边大口吃了起来。

春娘掂动手中的银锭,内心跟吃了蜜似的,没想到下个逐客令都能大赚一笔,她不由喜上眉梢。?但是刚上二楼,春娘神采就变了――柜台那边坐着一个男人,正在翻看春娘的帐本。

春娘见小武将门掩上便道:“王帮主,养得一条好狗啊!”王冠儒神采一沉厉声说道:“春娘你莫要如许说,小武乃是我的义子。”春娘也不睬他,拔下一根簪子低着头在手中玩弄:“你让小武出去,是有甚么要事想和我说么?”

王冠儒晓得春娘仍对贰心存芥蒂,便俯下身子,握住春娘的双手缓缓说道:“信赖我,我必然会救出吴兄的,你必然要信我。本日的天王帮不会再忍气吞声了,不管是余家庄还是云庄,谁都不能禁止我了。另有罗刹山庄,我定会将他踏为高山,连一片瓦砾都不留下。你信赖我。”

话音未落,二人都已跃到了大街上。秦尊道:“本日我便来经验经验你这个恶人。”白虎背手而立道:“多说无益,出招吧。”秦尊也不答言,上前一步,拔剑出鞘,直指白虎咽喉。这一招乃是张方洲传授的“荡云剑”中的一招剑式,唤作“追云每日”。此招讲究出剑快且精准,挥剑而出,内力聚于剑锋,直击敌手关键,是一招极其致命的杀招。秦尊自拜师张方洲门下以来,研习荡云剑法已有多年,这一式“追云每日”更是秦尊的看家本领,多少成名剑客都曾是以招败于秦尊剑下。秦尊见白虎胆敢直接向他起应战,并以言语挑衅激愤他,便晓得此人定不是平常之辈,因而一脱手就使出绝技来,企图先制人。

王冠儒听得此言便转头向站在右手边的白虎说道:“你下去会一会那位秦公子吧,记取点到即止。”春娘道:“我话还没说完,你急甚么?秦尊不在楼下,你让白虎下去也没用。再说了,你在我酒楼里脱手,打碎了桌椅如何办?要打你出去打。”王冠儒摇了点头道:“做了几年买卖人,你倒开端斤斤计算起来了。好吧,那你晓得阿谁秦尊在那里么?”

王冠儒摆摆手道:“春娘,你现在见人都是道万福么?还是风俗看你抱拳施礼的模样。”春娘道:“那都是畴昔的事了,我现在在这里也很好,莫非非要打打杀杀才是为帮里做事么?”

“多出的那小我么,是余万霆的小孙子,他们现在就鄙人面大堂用饭呢。”

王冠儒望着春娘手中的簪子道:“春娘,吴兄的事,你莫要怨我。吴兄是我的至好老友,这几年让他在罗刹苦牢中受难,我内心也不好受。”春娘听他提到“吴兄”二字,心头一紧,抬开端来盯着王冠儒说道:“你能登上帮主之位,吴大哥在此中助力多少,我不讲,你也晓得。他当初被罗刹山庄的人抓走,你也有救他一救,现在你在这里说这些话又是做甚么。”

春娘则是天王帮的密使。几年前,她就在这泥牛镇开了这家春牛酒楼,一来是在此处为天王帮带来一些款项支出,二来是为了操纵泥牛镇来往旅人浩繁的上风汇集江湖上的谍报,担负天王帮的耳目。

泥牛镇的街道即便在傍晚时分也还是热烈,街边摊子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路边小面馆里,秦尊对着桌上的三碗面长叹短叹。一碗面下肚,秦尊便已经有些饱了,还剩下三碗面,秦尊最多还能再吃一碗,看来这面还是要剩下了。秦尊叹了口气,望了望街上的行人,欣然若失:“也不知他们几个何时返来,真应当跟着他们一起去春牛酒楼的。阿谁阿飞真是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吃个饭菜还这么抉剔。唉,在山上可贵和师妹悠长相处,此次是小师妹次下山,我却不守在她身边。今后再带她下山可要多留在她身边,如许我才高兴。”秦尊想到今后还能够和张雨婷一同下山,心中不快便一扫而空,端起一碗面又吃了起来。

心中想到此处,秦尊手上也就加快了度,那荡云剑发挥开来,一剑快似一剑,再加上他身穿一身白衣,在旁人看来,秦尊的身姿好像飞雪流云,煞是都雅。但是劈面的白虎却如闲庭信步般,仍然双手背在身后,安闲躲过秦尊刺来的长剑。白虎一边躲闪还一边喊道:“秦兄,你这剑法也不过如此嘛,我手无寸铁,你却不能伤我分毫。”秦尊听得此言有调侃之意,心中愤怒,便又使出了“追云每日”这一招来。白虎见秦长辈剑又是急刺向本身咽喉,便伸出双手夹住长剑,稍一用力,只听得“铮”的一声,秦尊手中长剑便断为两截。秦尊一惊,赶快收势向后退了几步,用断剑护在身前。

“能够,坐吧,这位仁兄如果不嫌弃就姑息着吃一碗,如果实在腹中饥饿,这两碗都归你了。”秦尊左手一指身边的长凳,表示那人坐下。

春娘关了门又坐了下来,指了指门外:“呦,走得这么急。”

“既然来我这里,天然会让你们吃好,要不然岂不砸了我春牛酒楼的招牌。不过,别想在我这白吃,要算钱的。”话音未落,春娘已经起家出了门。

秦尊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地上的断剑,这是他第一次在对战中被敌手断了手中长剑。阿谁柴冰临走时脸上轻视的神采仿佛像大锤一样重击在他胸口,痛得让他的心境久久难以平复。在这鱼龙稠浊的泥牛镇,镇上的百姓早对这大街上江湖侠客之间的打斗不感兴趣,街上仍然是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四周并没有人在乎这场比武谁输谁赢,可秦尊却感觉街上统统人都在看着本身,脸上不由热得烫。

“白虎,你如何有空来我这里坐坐啊?”春娘走到那人身边,将帐本从他手里拿了过来,塞进了柜台里。那人听春娘叫他“白虎”便站起家道:“春娘,你还记得我呐,我还和寄父打赌说这么多年畴昔了,你必定都忘了我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看来我是输了啊。”

秦尊听此人提及那几小我的伤处,确切不差,想到此人冒称云庄弟子在内行凶作歹,不由肝火中烧。再瞧他说话时脸上的神情,不由得感觉此人脸孔可爱,不由“唰”的一声拔出长剑指向白虎:“看来,我的确有来由和你打一架。”白虎瞧了瞧四周,扒开秦尊的剑说道:“这里太挤了点,拳脚发挥不开,我们到街上去斗一斗。”秦尊收剑入鞘道:“好,就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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