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就说。”看着他有些鄙陋的模样,拉旺多尔济打从心眼里瞧不上。

“前朝杨金英勒死天子的事,毫不能在本朝重演。”老祖宗沉吟半晌,“此人是靠但愿活着的,没了但愿,只能绝望,绝望之下就会铤而走险,这些日子,必然要庇护好主子全面,千万不能出差池。”

詹士谢图恭敬地站在老祖宗跟前,“这些日子,宫里的内监、宫女民气惶惑,这外务府改革,迟早会革到他们头上,担忧丢了差使,特别是那些内监,更是担忧出宫后没有活路。”

老祖宗一笑,“这对他是功德,詹士谢图,你发明没有,皇上凡是要大用一小我的时候,老是先把他贬一贬,看看此人的心志到底如何,如果连这点子磋磨都受不了,还堪甚么大用?哈保不也是在西宁喝风沙喝了八年才返来的么?”

“山东、河南、直隶近些日子均查获天理教匪惹事,这天理教实在就是白莲教的分支,长于用咒语符水治病,勾惹民气,此时妖星闪现,要谨防天理教及其他邪教乘机肇事。”周祖培道,“那,这是山东巡抚呈上来的抄经。”

“是。”詹士谢图道,“老祖宗,另有一件事,我本想把肃文弄到侍卫处,但是弄巧成拙了,皇上剥夺了他的官职,还把他降为浅显官门生,今儿我出门时,这小子正在神武门站钉子呢!”

上书房。

“辅臣说的是,”荫堂一捋髯毛,“此是宰相见地,昨夜我在宫中值守,皇上召我入养心殿,已命钦天监与蒙养斋奏对,这是我命翰林院草拟的上谕,如无不当,可呈交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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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高塞漫不经心肠放到桌上,“不必管它!”

张凤藻接过来,只见纸上写道:

“昨晚,那妖星,”常阿岱笑道,“诸位可都瞥见了?”

荫堂扇着扇子,“呵,这天,真是越来越热了。”

拉旺多尔济站了起来,“今后不要甚么人都往府里领,还嫌我不敷忙是吧?”

刘管家有些难堪,拉旺多尔济看看他,“如果真有此事,祝现就不要再让他说话了。”

“能够,”鄂伦察从张凤藻手中接过来,细细看过,“妖星现,是臣子政事怠惰所至,被选一二臣子停止惩戒,以示天下。”

自古忠义兼会,未有过于关圣帝君者也。溯其桃园结义以来,兄弟不啻同胞,……日月星光财帛星君韩福,玉皇上帝司命五帝郑日,观音佛毋五雷神将李昌国四大将军,上天神丹二剑神将玄每上帝福德龙神关天成、李色弟、方大洪、张元通、林永招五房大哥……自盟以后,兄弟情同骨肉……不敢口吐亵句,不敢以大压小,不敢谋骗兄弟财产、**义嫂,不敢临身畏缩……

拉旺多尔济看看刘管家,神采持重起来,“这些人现在那边?共有多少人?”

一会子工夫,刘管家带着一其中等个子眯着眼睛的中年人走了出去,“主子给贝勒爷存候。”祝嵩一下跪了下去。

“老爷,密云庄子庄头祝现的弟弟祝嵩要见您。”管家谨慎地看着额驸拉旺多尔济,侍女递过冰镇的毛巾,拉旺多尔济擦一把脸,顺手把毛巾放到托盘上。

鄂伦察看看装束得一丝不苟、打理得一毫稳定的端亲王宏奕,笑道,“后天,七月十八,皇上就要出发前去承德了,京里的事儿,端王爷掌总,这上书房,您就很多担代了。”

拉旺多尔济紧盯着他足有移时,却俄然笑出了声,“你跟你哥子是争产业吧,”他脸一板,“兄弟之间,出此招数,还是兄弟吗?”

“老爷,这类事,此后再不会产生……”刘管家抹把头上的汗,点头哈腰陪着笑说道。

祝嵩还要讲甚么,刘管家却上前拖起他,“走吧,走吧,今后这类不着调的话不要乱讲,幸亏老爷贤明,不受你欺瞒……”

“老爷,主子明白您的意义,”刘管家笑道,“如果真有此事,就把祝现拿下送官。”

“是。”詹士谢图道,“另有一件事,这妖星一现,都城里到处都在传甚么妖星现,朝代变,都传到皇上耳朵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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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涂,”拉旺多尔济怒道,“送甚么官?送官我就能洗刷得了干系么?”

“噢?”拉旺多尔济看看刘管家,“那——就让他出去吧。”

宣王府。

“老爷,不敢,”刘管家弯着腰,陪着笑,“他说是有天大的事,老爷前次不是在顺贞门护驾有功,这少爷也加封为辅国公,此次,他说不比前次的事小。”

“两千人?”拉旺多尔济又笑了,轻视地笑了,“你可晓得这表里城八旗驻军有多少人?九门提督衙门有多少人?善捕营、前锋营等各营有多少人?戋戋两千人,何止羊入虎口?”

“历朝历代,以这类装神弄鬼的东西勾引民气而天下大乱者,数不堪数,”荫堂不满地看看高塞,“陈胜吴广是,黄巾军是,就是前朝的邪教也是,老百姓是最易受勾引的,这,嗯,必须得早作防备!”

张凤藻慢条斯理道,“焉能不见?妖星一出,必儆天戒,但也要防备着小人反叛,传播谎言,江湖上各种会道门,向来长于操纵天灾来勾惹民气,须早加筹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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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就是一些拜语,诸如“一拜盟心玉宝明,二拜誓愿招过上天神,三拜社公肝胆尽忠义,四拜托付一家四海人……”共是八拜,末端是“八拜后日称帝名封天”。

“王爷,主子确切有要事,主子,”他又看看刘管家,刘管家一使眼色,表示他痛快点快讲,“主子告密主子的哥哥谋反!”祝嵩一焦急,喊了出来。

“都集合在大兴、宛平,共有两千多人。”祝嵩战战兢兢地说道,从没有在贝勒面前伶仃说话,他有些严峻。

“昨日以来,彗星见于北方,仰维上天示警,祇惧实深。方今时势多艰,民生得逞,我君臣唯有交相儆惕,修德省愆,以冀感化平和,乂安黎庶。尔在廷诸臣,其各勉勤职守,力除因循积习,竭诚匡弼,共济艰巨。各省封疆大吏,务当实事求是,当真清算,访察闾里痛苦,经心抚绥,庶几日臻上理,用副朝廷惊骇修省应天以实,不以文至意。”

“这都是那些各旗心胸异志的、不满改革的人编出来的,”老祖宗道,“盯紧八旗及各营,只要八旗稳定,军队稳定,就不怕。”

“老刘,你是越来越不会办事了,”拉旺多尔济在椅子上坐下来,顿时有侍女拉动了电扇,他温馨地呷了一口茶,“如何着,我这堂堂的固伦额驸、贝勒爷,你是不是想让我到天桥上去耍把式,谁都能见,象看耍猴似的?”

高塞接过来,只见抄经内有“换乾坤,换天下,末劫年”等字样,前面还附着天理教教义、如何照应联络、教中人从教端方等,另有一张九宫八卦图,上边写着““二十八宿临凡世”等字样,另有一张结拜盟誓单,上边写着:

“不,”拉旺多尔济冷着脸看看他,“这都城里,不承平,上书房已接到邸报,嗯,宁肯托其有,不成信其元,”他的脸已是冷了下来,“你现在就去大兴跟宛平,看看到底有没有他说的景象,这祝现是我的庄头,他出事,我也要跟着受连累,但又不得不查,如果真有此事,那更是说不清楚。”

张凤藻也战巍巍地站起来,“北京与各地又不一样,北京一乱,天下必乱,要当即着顺天府与九门提督衙门严查,一经发明天理教匪,当即擒拿!”

刘管家也不管祝嵩胡乱挣扎,硬是让人把他拉了出去。

“不不不,”祝嵩着了急,“王爷,这是真的,从蒲月开端,天理教就从山东、河南等地往北京集结,他们筹办占据紫禁城!”

“起来吧,”拉旺多尔济看看祝嵩,“是你要见我?”

孙世霖笑道,“承德那边风凉,王爷,您过不几日,就不消再喊热了,可我们还得在这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持续熬啊。”他一抖身上的官衣,已是汗湿重衫。

“是,贝勒爷,”祝嵩看看拉旺多尔济。

“这事,不能焦急,拔苗滋长,对他没有好处,走一步看一步吧。”老祖宗看看他,“但有一条,你记着喽,顺着皇上的步调走,一准没错。”

这程祖诰还真有这弊端,虽是言官谏官,却毫无一丝风骨,世人都有同感,七位上书房大臣竟是无一报酬他说话,此发起一举通过。

此次木兰秋狝,上书房八大臣除了端亲王宏奕与孙世霖外,全都从龙护驾,另有吏部尚书魏瑛、刑部满尚书科尔昆一同留京办事。

听到此话,世人都竖起了耳朵,且听鄂伦察道,“左副都御史程祖诰,脾气昏庸,人亦鄙陋,我曾见他拜见魏瑛,乃至见到工部侍郎齐勒泰,立马卑躬屈体,大师都是同殿为臣,理应不卑不亢,和光同尘,他却志节、风骨全无,不敷以作御史榜样,可否令他即行退休致仕?”

“老祖宗,我还是想把他弄到侍卫处,皇上七月十八就要去承德了,他是个大孝子,这太后也多少年没回科尔沁草原了,皇上也想从承德到科尔沁去一趟,了去太后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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