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闻言一喜,轻声应了一声,“嗯,”便灵巧地跟在了孟玦身后,可临行前还是忍不住又朝白慕谦与韶婼儿的方向看了一眼。

饶是孟玦,在这个脾气温憨的侄女面前,也是非常无法,看着她那因为体弱而略带病色的瘦肖面庞,都唯恐本身那句话说得语气重了,惹了这孩子悲伤。

“三叔?你不怪萝儿?”青萝闻言颇感不测,忽就松开了手中玩弄的丝绦,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向孟玦。

孟玦暗自摇了点头,狭长的凤眸里映着青萝那张酷似其母的面庞,面前莫名的,又呈现了他那早逝的兄长的模样,心尖模糊一疼,但见青萝始终在看他,不由声音和缓地问道,“萝儿,跑得这么急,但是有事要找三叔?”

孟玦则回之以驯良一笑,负手缓缓走过她身畔,暖和说道,“傻萝儿,三叔怎会怪你?走吧!这就随你去尝尝那米酒的味道如何?”

孟玦本就是个心机细致的人,本身侄女这点心机他又如何会看不懂,是以,明知青萝心内早已千回百转,却不消言语点破,只悄悄地立在原处等候她的下文。

青萝见他这般躲避本身,心下不觉一酸,忙收回目光,垂着头不再去看他们。

青萝几日前刚过及倂,论年纪,实则比韶婼儿还要小上一岁,如果在平常的人家,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早已嫁做人妇,可惜恰好的,是在这与世隔断的雾谷里……

白慕谦被她这般直视,不免有些心慌,不由开口问道,“为何这般眼神看我?”

这番神态委实惹人顾恤,孟玦冷静看着,心下却更是柔嫩,是以,眸色更加温和,蔼声说道,“傻丫头,这等小事何必你亲身来跑一趟!”

青萝这一眼虽不较着,可却还是被白慕谦给撞了去,两道目光相错,白慕谦忙转了眸光,看向身边的韶婼儿。

公然,青萝垂着头,一双小手怯怯地揪着腰间的丝绦,声音里也少了方才奔过来时的欢畅,“萝儿……酿了米酒,本想拿来贡献三叔的,可却又寻不见三叔,这才跑了出来……”

韶婼儿也不睬他,只朝中间退开半步,伸手扯过他右手,兀自从怀中摸出了那枚白玉的玉埙,学着他在林中的模样,将那玉埙朝他掌心一塞,然后回身,留下一个背影给他。

青萝见孟玦问她,先是摇了点头,又点了点头,樱桃红的小嘴快紧抿着,一双清澈的黑眸转着转着,就看到孟玦身后立着的白慕谦,顿时,欣喜跃上眼梢,接着澄彻的眸光一转,便看到了他身畔的韶婼儿。

白慕谦被她这番行动弄得目瞪口呆,直到她迈步走开,方觉出她的所为何意,顿时哭笑不得,手握着那枚玉埙便追了上去。

不消半晌工夫,这一干人等终究走远,韶婼儿刚才放下了手中的长剑,回转了身子看向身边靠近她的白慕谦。

孟玦因答允了青萝,去尝米酒,便也将白慕谦与韶婼儿还在原处一事给放到了脑后,而那几名侍从的弟子见孟玦携着青萝走远,便也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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