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头那人啧啧点头,把玉骨扇子轻晃。
看一眼那人赤着胸膛往回划蒿,脸上出现羞红,撇开眼去看小鸳鸯。
孙思晨红了眼眶,言语倔强,那话意不明而喻。
“你最懂我是不是!”忍不住将她紧揽入怀。
小舟儿便一深一浅的泛动,层层波纹圆圆划着圈儿,把那低抑的喘及软媚的吟也带远了去。
心底就有种说不出的满足!
有薄薄的凉意氤氲,玉翘拉紧衣衿,身上还裹着周振威的衣袍。
伸手去解她的衣衿,想要去弄那红。
赵广辉放下碗箸,挠挠头道:“我也去劝劝。”朝一干人使个眼色,世人会心,嘟囔着三两推搡跟在背面拜别。
周振威松开竹篙,任它在水上飘浮,起家坐玉翘边,闲闲伸长健实双腿,搂过圆润腰肢,任她螓首俯在自个胸膛上。
“不好呢!”周振威蹙眉,娘子声太小,需细心辨。
“对!”胡忌拥戴道:“抵抗外侵当然称心,在此为民除害亦也得趣。”
周振威瞟了瞟,手指去抬她的下巴尖儿:“那是小鸳鸯,这里另有对大鸳鸯。”
可夏侯寅的一席话,让她完整复苏。
玉翘晓得是来到菡萏潭。
一点流萤忽闪忽烁,仿佛落进了周郎的眼眸里。
夏侯寅这才懒洋洋的站起,边走边感喟:“每次你闯了祸,都让我善后,真是前辈子欠你的。”
“不消!我在虎帐只扶过伤残将士,何尝需谁来搀我?向来就不是弱柳扶风的娇蜜斯。”
周振威哪知她思路百转千回,只当是因自个话恼羞成怒了,突得拉起她往外走:“彻夜月色明皎,我带你荡舟散心去。”
周振威笑容戏谑,明显与他伉俪二年载,哪哪都是相互的味道,怎还跟初嫁的小媳妇般,眼不知往那里摆,一副娇怯怯的模样。
这话如何听如何诡异,世人一颤抖,颈后汗毛倒竖。
“你们即然甘心,是我多嘴,就当方才的话没说过。”孙思晨抹一下眼睛,扭头朝帘外走。
花潭垂垂寂静,缠颈小鸳鸯也没了影。
半晌,玉翘轻笑,指着不远叶底,一径让他看:“弄花喈柳小鸳鸯,一双随一双。”
周振威看着玉翘重新欢畅起来,左盼右顾个不敷,想想问她:“我去哪,你就去哪!可放心随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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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拉他的衣袖,周振威扭头去看,翘儿唇边笑容轻绽,眸光似水柔情。
“我说是就是。”玉翘乍听他说碎花城,神情敛收,笑容顿时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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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振威抿了抿唇瓣,突听得远远余音袅袅,一股暗香似深又浅在鼻息处挑逗,他便用力急划几下,再放慢。
两人其上,一人坐头,一人坐尾。
一忽儿工夫,房里只剩下玉翘和周振威两人。
好久才把女人放开,看她脸儿嫣粉粉的,跟着有力的呼吸,那胸脯就一起一伏的妖娆。
玉翘颌首,抬手摩挲他苍青又坚固的下颚,她怎能不懂他呢,这是只冬眠的猛虎,一旦机会成熟,便势不成挡。
周振威朝夏侯寅瞪去,语气沉沉:“还不去劝劝她。”
此人是周大人和孙大夫肝胆相照的朋友么?!
玉翘有些微入迷,嚅嚅道:“此事亦好亦不好,幸亏他们今后将忠心赤胆跟着你......!”
碧澄澄的叶捱挨满潭,茎茎粉花轻曳怒绽,这乌青舟便如在画中迤逦穿行。
更况,她也仅是偶尔偷生的一抹精魂,能窜改的,或许只要自已一团迷雾的出息!
赵广辉额上起汗,悄悄喊糟,求救的朝夏侯寅看去,那人只把扇子摇,噙着嘴角,一脸的看好戏。
“昨刑部尚书张大人捎来口谕,此次泉城管理有功,宏武帝的圣旨不日就到,除赏黄金千两嘉奖外,赵广辉十数侍卫亦封品级,招入巡抚府为我所用。”周振威俄然道:“也算他们不白跟我这一场。”
月儿隐进了云雾里,夜深了。
新月如钩,两岸摇水拍堤蘸点垂杨,突一只白鸟低飞拂过镜面,刹时嘴里已叨一尾鲜鱼。夜风过,幕烟起,前路昏黄一片。
周振威的命理前一世早已必定,不管她如何摆布,终还是在朝那轨迹日趋急靠而去,数月后终将归并成行。
周振威神情垂垂冷凝,如何说他都成,就不准欺负这一干侍卫和,他的翘儿。
氛围俄然寂静又严峻起来。
周振威手背上突有湿意,只道是孙思晨的话让她难过,去亲她柔嫩的额前碎发。低声把她轻哄:“如何哭了?莫理孙大夫的话。我喜好你娇滴滴的,越娇越好,可招我心疼。”
“树大招风,只怕有人要坐不住。”玉翘俄然噤声,抬眼朝他看去,正用力划舟,仿佛未曾听去。
这便是天意昭昭,定有上神一向在冷眼旁窥,谁都莫妄图去改写甚么,唯有顺其天然。
他怎会没有鸿雁之志!他还要封妻荫子,给他们繁华繁华不是!可目前能做的只能哑忍,唯有哑忍。
“这又不是碎花城,满城的黄沙风尘,动不动就迷眼。”周振威无情把她戳穿。
嗯!玉翘娇憨的颌首,再未几话。
将玉翘谨慎搀扶坐上舟尾,周振威解了绳索,坐舟头,半篙划开柔绿,面前的景便缓缓活泼起来。
赵广辉暗自腹诽,硬着头皮开口道:“孙大夫,我们是甘心跟从周大人的,去那里都不感觉委曲。小嫂子......也不是你所想的那般娇。”
她多但愿那天能晚一些而来呀!
“你要带我去那里?”玉翘托着腮,瞧离半月泉越来越远,笑问他。
她不想窜改,她爱这个男人,爱肚里这个男人的骨肉,更想和他相依为命,直至双鬓覆雪。
坐尾那人脸滚烫,臊的很,怎生想解心中愁,却把旁人伉俪恩爱遇,不敢看,旦听的彻头彻尾。
不害臊还未出口哩!已然说不出话来,一阵风滑过花潭,吱喽喽的响,掩不去情深的人儿口唇密稠的交缠。
园内有半月泉,阶边拴一叶扁舟。
不消半刻,忽得扑簇簇声响,一叶小舟慢悠悠从青碧宽叶深处划出。
玉翘推开他,揉揉眼浅笑:“才没哭,是眼里进了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