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知府再如何事必躬亲,到巡抚衙门怕也要跟田参政报备的。”
柳太太面色也有些僵了,她要扫一扫田太太的面子,却并不筹办扫余太太面子的,毕竟,余太太是巡抚太太,何况,余巡抚眼瞅就要致仕了,此次田太太设席,余太太都借着年老的由头没来。倘这般柳太太都要拿余太太作筏子,那就是本身找不安闲了。毕竟,余巡虽将要致仕,到底还没致仕呢。人家余太太底子没插手花宴,你还要说人家,余家可不是茹素的啊。柳太太忙道,“老夫人出身王谢,难道我等可比?”
柳太太倒抽一口冷气,若这何氏曾奉养过太宗天子,现在有些上贡的料子倒不觉得奇了。
柳太太“哦”了一声,她也是晓得这绿菊的名声的,道,“本来如此。对,这位江太太就是蜀人。”
柳知府听了老婆这一通话,非常道,“不必与这等无知妇人普通见地。”
阿念叨,“现在田参政还未正式接任巡抚之位,眼下到底还安稳,我看,待余巡抚致仕,他二人另有一争呢。”
何子衿道,“柳知府出身帝都柳氏,柳氏族长现居靖南公之位,这位靖南公身上另有伯爵爵位,权益赫赫。柳知府何尝是要把田参政弄倒,不过,他也毫不会如前任张知府普通。”
柳太太都这般了,就不知柳知府是多么嘴脸。
何子衿应了,看她娘的车走了,她方扶着小河进了门。
周通判太太正坐何子衿身边儿,倾过身子去瞧,道,“这上头我不如田太太,说来江太太这衣裳,平常要看,只看出都雅来,要说都雅在哪,我倒是说不上来的。”
田太太笑,“自来是卖油的娘子水梳头,懂不晓得,有的穿的才是福分。说来,我们上了年事,如许光鲜轻巧的料子,也就是江太太穿出来正都雅。”就何子衿这一身衣裳,田太太也不会拿捏她甚么的,反是顺着这话赞了何子衿一句。
田太太就与田参政道,“真端的好笑,这柳太太凡是说话必以贤人先人自居,我用个蜀锦,就说我豪侈,谁不晓得他衍圣公孔家当年为了给辅圣公主贺寿献的那五彩羽衣代价何止万金!端的丈八的灯台!还说我豪侈!”因着田太太娘家是干织造的,于这些衣料啊织物啊啥的极有见地,故而,于衍圣公家这档子旧事也是晓得的。
阿念叨,“柳知府眼下只是事必躬亲,较先时张知府有为而治,不成同日而语。”
杜提学太太道,“本日气候晴好,只吃酒,未免有趣。”
沈氏道,“田参政已是从三品,柳知府不过从五品,这还能争?”官阶差四级,好不好!在沈氏看来,这四级,不亚于天差地别了。
何子衿笑道,“我这年青的,也就剩个年青了,我倒是恋慕诸位前辈,如许的经历,才有如许的睿智。明天就借田太太的美酒,我敬前辈们一杯,今后还得你们多指导我,多照顾我些。”说着举杯,本身先喝了。
田参政悄与老婆道,“此事,你暂莫要与别人说。”
田参政眉心一动,“有如许的事?”
何子衿做过六年的县尊太太,深知人不能太怂,你如果怂了,大家都觉你好欺。何子衿便轻描淡写道,“我也不懂甚么衣料子,长辈所赐,我又见正应时令,就裁了两身衣裳穿了。倒不晓得是这般好料子,在这料子上头,我们都不如田太太。”这话头便又转到了田太太这里。
田太太自是看不上柳太太这等装腔作势之人,她眉梢轻皱,道,“我早就想同老爷说了,江同知太太到底有甚么干系,以往她在县里,也没大来往过。今她这随江同知来了府城,好几次宴会晤她身上那衣裳,都是现在宫里上等所贡衣料。如许的好料子,也就是太后、皇后、公主们有,略低阶的妃嫔都不必然有没有呢。”
田太太哼一声,给丈夫递上一盏温茶,道,“老爷但是不晓得,现在柳太太可不说她娘家几次,人家说,公主功高,便是倾家贡献也不为过。我呸!”
何子衿知阿念这是大实话,不由叹道,“这也是,只盼两位大人都是为了百姓好吧。”
沈氏叹道,“这做了官,事情就是多。”
江太太何氏与太宗天子的干系有些不清不楚,柳知府宁肯敬而远之。
正因如此,何子衿初时便将柳太太看作呆板之人,从未想过柳太太这呆板言行之下故意机。如阿念说的, 先是周通判太太在外骑马被柳太太说了两句,她办女学,柳太太那言谈中似也并不附和。而在何子衿细心察看下, 除了她与周太太, 那些曲意奉迎的低官阶的太太奶奶们,只要拍柳太太马屁的, 柳太太便待她们格外和蔼。这一发明, 委实令何子衿愁闷非常, 自阿念仕进, 何子衿也经常应酬阿念同僚的太太奶奶们,上官太太也是见过的, 对上官太太自是要客气, 态度也要恭敬一些, 但也不是卑躬曲膝啊,毕竟, 谁也不是你家主子!
何子衿明白阿念的意义,前任张知府说白了不过是个安排,当然,如许说也分歧适,但北昌府大小细务皆是余巡抚做主是究竟,如先时的周通判、文同知,实在都是余巡抚的人。阿念这个何家的半子,更是同余巡抚扯不开干系,何况,阿念能顺利升任同知之位,一则是阿念本身仕进用心,二则也与余巡抚的提携分不开的。现在余巡抚致仕期近,柳知府刚到,就事必躬亲,明显是要把住知府大权的。
柳知府摆摆手,“归正,那会儿的事很多,但到底如何,怕就是族长叔父也不能完整晓得的。这位江太太,不远不近也就罢了。自先太皇胡贵太妃一去,胡家的承恩公爵已削,今天下皆知,太后娘娘是不喜胡氏的。江太太这里,虽看在太宗天子的面子上有些个奇怪的衣料子,怕也就是如此了。”柳知府出身大族,晓得帝都谢太后是如何清算太宗天子母族胡家的。谢太后对胡家都这个态度,对太宗天子也靠近不到哪儿去。太宗天子活着时,对这位儿媳的态度一向很奥妙,都说倘不是仁宗天子对嫡妻今谢太后前谢皇后情分极深,这位现在的太后娘娘当初做太子妃都难的。
柳太太于言语上贬斥了田太太一番,也与丈夫提及江太太子衿姐姐来,柳太太道,“这位江太太,年纪不大,竟弄些非常事,传闻在折腾甚么女学。常日里看她服饰不显,不想倒是我没认出来,说江太太的衣裳都是上贡的新料子,便是有钱也没处买去。这位江同知甚么来源,老爷可晓得?想他官阶不高,江太太如何有如许的好料子?”连田太太那等发作都说好,想是真好的。
“当时,先帝还未被立太子,今上幼龄代父就藩蜀地。李终南有一女,是晋王侧妃。这里头的事就不但是何家的事了。”详细如何,柳知府实在也不大清楚,他道,“厥后何家去帝都春闱,何家是举家去的帝都。太宗天子不晓得因何原因,竟认得了这位何氏,当时何氏还未结婚,传闻曾被太宗天子宣入宫中。”
田太太饶是多年历练,也有些不安闲了,不过,幸亏她也是多年官太太经历,淡淡一笑道,“这是我考虑不周了,以往只见老夫人设席亦常如此,我便学了来。”
本日一席酒,何子衿倒还好,倒是两位当事人,田柳二位太太,回家都不大平静。田太太说柳太太,“怪会装腔作势的假道学!只恨不能学了街上的乞儿穿了褴褛衫在身上才好!”
柳知府不愧帝都柳氏出身,柳氏一等一的朱门,柳知府于帝都的动静也是极通灵的。再者,谋此北昌府外任,柳知府天然也是做过一番调查筹办的。柳知府道,“要说别人,我不晓得,这位江同知与江太太,我还真晓得一些。”柳知府呷口茶道,“十二三年前,帝都极驰名的绿菊,就是这位江太太种出来的。”
“可不是么。先时我都不大敢确认,想着听江同知虽是探花出身,但传闻他自小无父无母,借居何家长在的。何学政不过蜀中豪门出身,又没甚么背景。厥后,江同知中了探花,娶了何家长女,就是这位江太太。江太太倒是极会做买卖的人,现在城里最驰名的红参白玉膏,就是这位江太太的买卖。可她就是再有钱,也买不到贡品。以往我不确认,今儿趁着吃酒时我就问一问她,她只说是长辈所赐。”田太太就更不解了,何家如许的豪门,倘能有如许随随便便拿出贡品衣料的亲戚,也就不称他们是豪门了。田太太毕竟随丈夫在北昌府时候久了,道,“先时巡抚大人与何学政家攀亲,我就觉着希奇。何学政家的宗子,便是再出挑,传闻巡抚大人家的大孙女在帝都时都能到太后娘娘面前阿谀的,巡抚大人的宗子在帝都都是三品侍郎了,如何把个闺女嫁到何家去。你说,这里头是不是有甚么我们不晓得的事?”
田太太已不再与柳太太做口舌之争,笑道,“正叫了一班小戏,我们好一道听听。”说着,大师吃酒听戏则罢。
田参政摸摸颌下髯毛,想着当好生查一查这位江同知才是。
田参政挖苦一笑,道,“你当柳太太为何现在又说辅圣公主功高,还不是因着太后娘娘么。”谢太后毕竟是辅圣公主远亲的外孙女。
“我晓得。”田太太想到一事,又是一笑,道,“好笑那柳太太,还说江太太穿着简朴,端的没见地的,她也就认得那些旧花腔的蜀锦罢了,那里晓得江太太身上那是本年最新上贡的好料子。还自夸甚么王谢出身,哼!就这点子见地,还称王谢!”
柳太太恨声骂道,“端的发作之家,见天个就是这个衣裳阿谁料子,恨不能别人不晓得她娘家是妨纱织布的死发作!”
这是回家的火气,一时发散出来,内心也还好过了些。待得家里男人返来,自是又有两篇话要说。
干脆不再说这些烦苦衷,何子衿探听起余幸的身子来,沈氏笑道,“这北昌府,倒是有一样好处,倘如果在帝都,这会儿恰是大暑天,身子沉了就享福。我们北昌府,恰是不冷不热的,阿幸现在懒怠出门,除了去亲家那边,要不就是去你那边说话,再不去别的处所的。她算着是八月的日子,产婆已是请好了的,我想着,到七月就接产婆到咱家住着,这头一胎啊,得提早筹办。”
何子衿就道,“这有甚么好争的,巡抚有巡抚的事,知府有知府的事,田参政于北昌府久矣,柳知府家属显赫,两相战役共处,岂不好?”
此时,柳太太也在与自家丈夫抱怨,“再未见过如许的妇人,将来北昌府之前,总听人说北昌府如何必寒之地,我看,是我们曲解了北昌府。那田太太,身上珠光宝气不说,便是用来挡风的料子,都是上等蜀锦。我略说一句,她便攀扯到巡抚太太。我等岂能与巡抚太太比拟,余太太出身王谢,又是如许的年纪如许的辈分,再如何邃密些也不为过的。倒是她,只怕别人不晓得她娘家是卖布的呢。”
何恭属于府学部分,最大的下属并不是柳知府,而是杜提学,故此,柳太太设席,并未请沈氏。沈氏也就于柳太太此人知之不深,本日田太太设席,沈氏在受邀之列,沈氏也就看出了一二。何子衿轻声道,“还不是都说余大人以后田大人要上位么。”
阿念笑,“那里有姐姐说得这般轻易?不说别个,先时我们在沙河县,刚去时谁又将你我放在眼里,便是商贾之家的太太,都敢暗里笑话姐姐。待得厥后马阎二人开罪,那些人,在姐姐面前又是多么恭敬。一县如同此,何况一府一州?再从公心而论,非论是贪鄙的,还是想为百姓办点实事的,掌不了权,说句话谁肯听呢。”
柳太太到底出身衍圣公一族,虽是个爱装的,也有些个有见地,闻此言道,“这倒是奇了,何家不是豪门种田的么,如何能让一地总督丢了官。”
子衿姐姐恐怕她家阿念亏损,非常细心的察看了阿念几日,看贰表情如何。阿念一贯灵敏,笑道,“柳知府毕竟刚来,虽霸道一些,那里还会真与我与周通判生隙。我看,柳知府柳太太,倒似一个白脸一个黑脸了。”
何子衿鬼精鬼精的,那里肯叫柳太太当枪使,笑道,“您过奖了,我娘家出身平常,不怕诸位笑话,我就是个发作,那里懂甚么高雅不高雅的。”
“非常。”何子衿同她娘说了一起,到她家时,她便先下车了,沈氏还叮咛她,“回家多歇一歇,你本日吃酒很多。”
第384章 北昌行之七十二
何子衿问,“田参政呢?”都说余巡抚致仕后,就是田参政接掌巡抚之位。田参政在北昌府也有些年初了,莫非会坐视柳知府坐大。
田太太微微一笑,“要说王谢,我们这些人,哪个也不如柳太太的娘家衍圣公孔家的。传闻当年辅圣公主摄政之时,便是衍圣公上索古书千余册,亲身寻来千余能工巧匠,耗万金织就两件五色羽衣为辅圣公主贺寿。田太太娘家出身衍圣公家世,如许的宝贝都见地过,怪道一眼就认出这蜀锦呢。我想着,戋戋蜀锦,怕还不放在田太太眼中呢。”
田太太公然是有备而来啊。何子衿轻抿盏中甜酒,心下不由想到本身压箱底的有两件朝云徒弟送的特刺眼特奇怪的衣裳,就因着太刺眼,何子衿因是小市民出身,惯是个藏富的,一向搁家里就没穿过。此时听田太太提及,何子衿决定,这衣裳就留着当传家宝,再不能穿的。不过,说来,听田太太说衍圣公府孔家旧事,便是何子衿也觉着,这孔家也挺会拍辅圣公主马屁的啊!朝云徒弟分开帝都多少年了,公主府多少奇珍奇宝都未带,倒是这两件衣裳一向留在身边,可见这两件衣裳之不凡。
田参政能做到从三品参政,于宦海旧闻很有些见地,闻言道,“可不就因着这个么,当初辅圣公主过逝,孔家怕太宗天子计算先时辅圣公主之事,孔家立即就换了脸,但是没少落井下石。太宗天子时便因孔家几次,不在待见他家。”
何子衿终究肯定,柳太太这那里是呆板啊,这美满是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啊!
待得酒宴散去,何子衿与她娘沈氏同坐一车回家,沈氏在车上就说了,“我看,这柳太太与田太太似是不大敦睦。”
“甭管甚么脸,我们妇道人家说好就好,说恼就恼,都是有的。如果你这里如果遭到难堪,大抵柳知府就真的是来者不善了。”何子衿道。
何子衿对于柳太太的判定远远没有阿念灵敏, 主如果, 何子衿真的很少碰到柳太太如许的, 一言一行无分歧乎端方, 一举一动都在解释礼法, 何子衿觉着, 哪怕本身女学里聘的掌端方的嬷嬷, 在这上头也不必然比柳太太更超卓了。
因而,在江太太何氏子衿姐姐不晓得的处所,就这么平白无端的多了一桩莫须有的桃色事件。
沈氏闻言有些明白了,又担忧闺女,“明天田太太柳太太都拿你这衣裳说事儿,如许,今后你岂不是不好做人?”半子官居正六品,说来,既不若柳知府,更比不得田参政,两家都惹不起。沈氏不由有些愤怒田太太柳太太,你们较量儿,拉扯我闺女做甚!沈氏道,“都不是个好的!”
第384章
再者,衍圣公府这般有钱,柳太太这类到处俭仆啥的,叫人听来就有些作态了。的确是,你如果出身豪门,真没银子,穿得平常些,倒也没甚么。就柳太太这里,娘家大富,硬说本身身上穿的衣裙不如挡风的蜀锦贵,这可真是……装啊……
柳太太估计道学时候久了,面儿上很快规复了古井无波,一幅正气凛然之态,道,“辅圣公主与国有功,孔家为辅圣公主贺寿,便是倾了家也甘心的。唉,只是,我等常白天一言一行,皆被百姓们看在眼里的,不说百姓,便是下头的官吏们,倘上头人豪华无度,他们未免有样学样了。要说好衣裳,我也有几件,只是我家老爷一府之长,便为以身作则计,也不好整天绫罗绸缎,珠环翠绕的。”说着,柳太太还点名了,“如江太太这般高雅,就很好啊。既不寒酸,亦不富丽,恰到好处。”
何子衿是刚来北昌府没多久的,与诸人无甚好处纷争,今柳太太、田太太都拿何子衿说事儿,何子衿也不是个好拿捏的。不然,就她那衣料,说是长辈所赐,可见这位江太太起码是有个了不得的好长辈的。因而,纷繁给她这面子,大师一道喝了一盏。
“不止于此,传闻,太宗天子生前极喜好这绿菊,江太太娘家何家在蜀地以务农为生,当时她年事不大,时蜀中总督李终南,因知太宗天子最喜此花,便想将这何氏献入宫中奉养。何家不肯让女进宫,李家各式逼迫,最后,李终南是以丢了总督之位。”
何子衿笑道,“我们归正位小职低,不出头就是,待得田参政与柳知府争出个高低来,就好做人了。”
柳知府柳太太一来北昌府便有先声夺人之态,田参政天然也不是好相与的,以往不足太太在,田太太并不常设席聘请各家太太,现在分歧了,柳家一来,田太太也开了两场赏花宴。
田太太微微一笑,望向何子衿身上的轻紫衣裙,“江太太夙来爱谈笑的,说来,我们几个身上这衣裳,都不若江太太,江太太这裙子,瞧着平常,倒是本年织造局贡上的新品。”田太太娘家是管着织造局的,官职不高,委实肥差,田太太于衣料上的眼力是极佳的。现在北昌府榷场上最大的绸缎庄,就是田太太的买卖。田太太有几匹与何子衿这个料子相仿,但也只是相仿罢了。
何子衿等人天然应邀赴宴,田太太是在北昌府最驰名的荷花湖畔设席,这也是北昌府驰名的景点儿了,可贵的是,这湖景色极佳,不但有碧波万顷,荷叶亭亭,亦有渔夫于湖上捕鱼以做谋生,更可见红色水鸟不时飞掠水面,当然,此际最好的景色天然是这碧波之上的万顷荷花,是以湖中荷花景色极美,本地百姓便称此湖为荷花湖。北昌府百姓多有在夏天到时过来赏一赏荷花美景的,今田太太于湖畔私宅设席,虽是六月天,倒是无半分暑意,这也是北昌府独占的气候了,北昌府夏季冷而冗长,夏天则不似别的处所那般闷热,如此室外设席,极是得宜。不过,因有几位年事较大的太太奶奶的,田太太令在廊下围了蜀锦,以免在风里吃酒身材不适。柳太太见这蜀锦便道,“太豪侈了。”夹一筷子糖藕,柳太太道,“如许的蜀锦,百两银子怕也买不到一匹,如许的贵重物,平凡人穿都只怕没银子买,就用来给我们挡风,实在太豪侈了。”说着,柳太太拂一拂本身的衣裙,笑道,“不瞒你们,怕我身上这衣裳,也没这挡风的蜀锦精贵呢。”
阿念叨,“巡抚大人上了年纪,现在巡抚府的事,都是田参政帮着措置。”
何子衿也叹,“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