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一干人等,都是身不由己,请皇上赦了他们奉侍叛臣之罪。”
帐影映出两人相拥的身影,山间风声哭泣,似也在为两人抽泣。远远树下不知甚么时候站着一抹明朗如月的身影,长衣宽袍,清俊儒雅的面上带着深深的痛色。
他的皇图霸业,他的江山万民,兜兜转转毕竟是他的,谁也夺不走。
“准。”
“盟约?”他定定看着她,如黑曜石普通的眼眸中看不出喜怒哀伤:“天子不会与妃嫔结成盟约,更不会与叛臣缔缔盟约。”
是真的要结局了。大抵就是月尾。最最迟也是十一月初。这两天都在卡文,如果为了结局而结局,三言两语便能够说完,但是豪情倒是没有了。冰不是掐点更新,是因为卡不出来,为了心中比较完美的结局,请各位不要苛责冰。
他的声音一如往昔,醇厚而带着金玉相撞的矜贵,熟谙得令她心悸。
“柳宇诚此人忠君爱国,是臣妾为了安朝堂,逼他退隐为相,请皇上赦了他的罪……”
给我一点宽大,也即是给这个文一点慈悲。感谢!
“准。”
在他面前,统统的苦与累,都仿佛放下,她垂垂收住哭声,看着面前的萧凤溟,终究缓缓说道:
“臣妾愿交出兵权,只要皇上赦免了他们谋反之罪。”
聂无双心中一酸,任由他紧紧搂着本身薄弱的身材,隆起的小腹紧贴着他温热的身材,他赐给她暖和,也赐给她绝望,但是等看遍世事,才晓得本来这一场纠葛当中,谁也没有了当初痛恨的来由。
萧凤溟只感觉心头猛地一恸,搂紧她:“但是这个人间,有罪的不但仅是你一人。”
瘦了,如何能不瘦?每日对着各种百般的朝臣,对着高高叠起的奏章,面对南征北伐的战报,她如何能不比黄花瘦?
“凤溟……”她忽地悄悄隧道:“我,你若能够,放我走吧。”
聂无双猛地抬开端来。
泪忽的落下,她一眨不眨地看着近在天涯的他,任由泪水纷繁滚落衣衿。萧凤溟沉默看着她,忽地伸手握住她颤抖的手,那么紧,似一辈子不再放开。
她如何能再怨他?明显晓得他本就该如此。他的问,她已是无言以对此时。他能攻破破军岭就能攻破颍州城,一起南下,攻破应京是迟早的事。更何况各地的藩王群起,听闻萧凤青南征齐国,要不是她大力囤兵早就群起围攻应京。
“那你呢?”他忽地打断她的话,字字句句,她都在说别人的事。半分未提及本身。
有暖意扑来,她抬眸,却见面前萧凤溟在她身边放了一个炭盆。
……
聂无双闻言沉默,面前茶香袅袅,沁入心脾,是她在宫中最喜好喝的“松针云雾”,他老是如此,和顺而体贴,事事俱到。他是个好天子,也是她见过最果断的男人。
“准。”
萧凤溟看着她,沉寂的面上仿佛隐了无数她猜不透的思路。
但是下一刻,他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紧,似还带着颤抖:“但是萧凤溟会给聂无双想要的统统……”
“无双……”他沉重长叹一声,将她搂入怀中。熟谙的龙涎香幽幽缭绕鼻间,这统统似梦还是幻,在潸然泪下中,她再也分不清真与假。
“无双……”他悄悄地长叹一声。
两只手交握,在暗淡摇摆的烛火下,她伏在他的怀中,泪寥落如雨。
随后渐渐回身走进了黑暗中,垂垂远去,不再转头……
身上繁复的凤服艳得仿佛要灼伤她的泪眼,甚么皇后,太后,褪去一身虚无的光荣,她不过是一介荏弱无依的女子,巴望爱,巴望伉俪敦睦,子孙绕膝的女子。
……
面对他看望的深眸,聂无双微微一怔,渐渐低下头:“我已罪孽滔天,没法可恕。”
这一场乱世,该是如何样一个结局……
他的声音晦涩非常:“另有我。”
现在的应国,群雄纷起,乱局纷繁。
萧凤溟为她添了热茶,淡淡道:“你感觉朕会如何做?”
聂无双闻言,心中垂垂沉了下去。
“臣妾自知罪该万死,但是这干系到了十几万将士的性命……”她抬起泪眼,看着沉默的萧凤溟,哀哀地说道:“臣妾晓得皇上必然会攻入都城,彻夜来,臣妾想要与皇上达成一个盟约。”
她苦笑一声,岔开话题:“皇上接下来要筹算如何做?长驱直入?攻破应京?”
“山间酷寒,朕……”他忽地无言。他犹记得她惧寒,却一时忘了她身上的寒症已经好了。
昏黄温和的烛火下,她渐渐地说,他淡淡地答复,一如在宫中,他与她促膝畅谈,朝堂江湖,野史野闻,两人俱是博闻强识之人,一聊都到了深夜方安息。那样的光阴已经一去不复还了,但是现在这喧闹的一刻,却令人仿佛又回到往昔,心头暖和微漾,只盼光阴流长,再也不要溜走。
“准。”萧凤溟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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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吧,你想要甚么?”萧凤溟眼中垂垂绽出温和,似春水流波,恍忽之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夏季炎炎的上林苑,他赐给她的一支青莲,用木盒谨慎安设,他说过,贰心中只要这一枝倾世青莲。
“退役后三亩良田是臣妾许给他们的安身立命的报酬,请皇上法外开恩,不收回他们的地步。”
萧凤溟好不轻易从她身上收回目光,怔怔看着面前的茶盏,好久才道:“你倒是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