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进得屋来，但见纸上写着：
方美慧仓猝追出，可女子已杳然无迹消逝在碧空当中。苏慕天奇道：“千古情债？千古情债是甚么意义？”方美慧不语。
黑影非常熟谙似的来到方美慧的房前。清冷如壁的月下，黑影的身形娟秀苗条，看得出是位女子。苏慕天与方美慧隐在树后，见她悄悄的戳破窗棂纸，斜身往内窥去。
不知为何方美慧的身子一颤，下认识的抓住苏慕天的胳膊。苏慕天“嘘”声表示她不必惊骇，拉住她的手潜到窗下。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俄然划空而来，仿佛一只孤鹤般从湖面上掠了畴昔，独自落在曲廊前。苏慕天和方美慧吃了一惊，齐齐盯住黑影。只见黑影向四周打量了几眼，顺着曲廊朝前面走去。两人起家随之潜行。
梧桐树上半夜雨，洒落愁思坠灯孤，数尽蜡心泪滴轻。孤单孤傲，离情正苦！
一叶叶，一声声，空室支蜡滴到明。
门“砰”的被撞开了，方美慧鹄立在门前痴痴的盯住女子。女子唬了一跳，随即冷冷的射过寒眸，问道：“你――就是方美慧？”
屋内无人。桌上燃着火红的蜡烛，烛心突突的不时爆出灯花。黑影自囊中取出一物隔窗射进，又稍等了半晌，她确信屋内无人方才排闼而入。
黑衣女子上高低下、左摆布右细细的打量房内安排，一面不住的点头。待黑影回身之时，苏慕天一声惊呼出口，但见那女子面罩黑纱，暴露的双眸清澈见底、澄盈若水，模糊有忧愁之情。――这些尚不敷为奇，但是她的双眸酷似方美慧，特别是端倪间的一抹萧索。
黑衣女子四周摸索着寻觅甚么，但是没有找到。她长叹了一口气坐在床上，忽见烛旁纸墨笔砚俱全，一个动机闪过，她来至桌前，拿起纸笔挥挥点点的写着甚么。
“如何会！……”苏慕天转头惊问了半句，仓猝收开口。而方美慧削肩微抖，像是惊骇本身忍不住喊出声来似的紧捂着樱唇，同时，目不转睛的凝睇黑衣女子。
方美慧点点头，颤抖着嘴唇，张口欲言，可嗓子似被甚么东西堵住了，沙哑着声气皆无。一股酸甜苦辣拧成的热浪猛地翻滚着冲上她的心头，毫不包涵的搅呀绕呀、撞来撞去，令她头晕目炫，几近一个跟头就要栽倒！――却死力的忍住，仍痴痴的盯住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把方美慧重新到脚看了一遍，又从脚到头看了一遍，如此约有三五次，冷哼一声，猛的双足一跺，破窗飞出。接着半空中回身，叮叮铛铛的镖、梭、袖箭雨点普通的落下，恰结成几个字：千古情债。
方美慧瞧着那首词，怔怔的出了一夜神。次日凌晨，俄然，盖九霄大惊失容的跑来，问她见没见到雪儿和雁儿。方美慧一愣，道：“昨晚见着雪儿了，如何了？”
方美慧寂然坐下。夜风忽起，潇潇然呜呜然，如诉如泣；窗外残月西坠，六合间一片沧沧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