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天扶起女子,抵住她的后心,缓缓的注进内力。盏茶工夫,那女子长叹口气,悠悠醒来。方美慧复又欢乐,忙扶住女子。
郑宝娟垂垂停歇了,拉过方美慧的手道:“十六年来,我悔不该当初。每日里总想着对不起你,时候忘不掉,但愿有朝一日能碰到你……”
方美慧道:“别想那些了,女人,我不怪你,你好好养养神,歇一会儿。”
郑宝娟眼睛发亮,舌头有点含混,道:“是该歇了……,终……于熬出头了,……千暖阁的背景是信王爷,他……发明了千古情债,便硬逼我拿出来。我不干,他就打我。……我如何能拿出来呢,信王爷要用它剿除天下豪杰,我……如何……能拿……出来再做好事?”郑宝娟的眼神开端发散,“前……些天,趁他们不备,我……终究……逃了出来……乌大……哥!”她用力的喊了一句,眼中蓦地大亮,猛的头一歪,郑宝娟倒在方美慧的怀里。
“……啊,你是……”
“不错。”那女子打断方美慧的话,“当年我抢了你的千古情债,将你扔到雪地中,我,我是坏了知己的。”她喘了口气,道:“善恶到头终有报,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我,终究遭了报应。当年,我刚获得珠钗便被捉入千暖阁沦为轻贱,老天!我郑宝娟一时坏知己,须用十六年来了偿!哈,哈!呵,呵……”郑宝娟强笑着,眼泪却流了出来,因为笑得太猛,一口气提不上来,郑宝娟胀红了脸。
方美慧惊奇:“女人,你这是甚么意义?”
那女子抬眼看她,顿时愣住了,半晌才道:“啊?是你?!竟是你救了我,哈,我竟被你救了?真是冥冥苍穹循环有报,穷通因果自古皆然,――你,还识得我么?”
“你是……”方美慧睁大了双眼,细细的打量她:长脸庞,颀长眼,鼻挺如玉,唇边一颗黑痣。
半响,他们才转过味了,顾不上晕畴昔的信王爷,幸运无碍的明狗子狼狈而逃,剩下的人横躺竖卧了一地,“哎呦哎呦”的直叫喊。苏慕天鼓掌洒然一笑,回身欲走,瞥眼却见那女子的马在道旁吃草,马尾的鬃毛中一闪一闪的敞亮眩目。苏慕天猎奇心高文,抓起马尾,只见一条细细的银索紧紧地缚在马尾上,内里仿佛是用红布裹了件甚么物什。现在马鬃湿透,且粘成一绺绺的,方才把细索暴露来。苏慕天取出红布包,层层翻开一看,倒是一只凤钗。苏慕天不由大喜:本身早故意送风竹一件金饰,总未见别致精美的。这一只凤钗澄莹明洁似非俗物,当下谨慎的揣进怀中,径奔土山而来。
土山赤红色,轻风一吹,细沙轻浮。上面是胶泥瓣,相互叠压着,如菊花,如梅花,细条成线,粗圆成环。
那女子悄悄点头,盯住方美慧道:“十六年前,风雪之夜,藏马篷车,千古情债。”她极其清楚的说完,又道:“想起了么?”
苏慕天走至近前,那女子气若游丝。方美慧道:“救她的时候,她已近乎昏沉。”
方美慧见他来到,点头叹道:“幕天,她已不成了。”
苏慕天忙又抵住她的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