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倒不是这个意义。”孟寻真摆手道,“只是方才突发奇想,弟子的‘太极拳’与师叔的‘空明拳’都是以柔克刚的道家绝学,却不知二者孰优孰劣?只恨弟子尚未体味太极拳的精华,不能以之与师叔印证一二。”
他嘴里念叨,手里比划。这老顽童在武学上的天禀实在令人赞叹,只看孟寻真使了一遍拳法,便将招式窜改记着。并且这路太极拳在他手中使来,竟比孟寻真这个始作俑者还要圆转自如,模糊然已得了此中三昧。当他比划到一式“单鞭”之时,手臂腾空击下,不自发地便用上刚毅,整条手臂便如一条无坚不摧的打将钢鞭,重重的抽打在身边的一块岩石上,将石头打得粉碎。
“本身跟本身打斗?”孟寻真故作胡涂地问道。
时近傍晚,黄药师派了岛上的聋哑仆人来给两人送饭,因为多了孟寻真这个差未几算是忘年之交的人,此次送来的饭菜不但分量更加,花腔也多了很多,并且还多了一坛上等好酒。
孟寻真收势后对看得目不转睛的周伯通道:“师叔,这套拳术的诀窍是‘虚灵顶劲、涵胸拔背、松腰垂臀、沉肩坠肘’十六个字,纯以意行,最忌用力。形神合一,是这路拳法的要旨。使拳之时,当服膺太极圆转的至理,一招一式,务须节节贯穿,如长江大河,滚滚不断。弟子便是一向不能将这‘阴阳相生,圆转不断’之理融会贯穿,是以始终不能将这路拳法推衍完美。”
他说着边走出岩洞,在洞口空位上站定,双部下垂,手背向外,手指微舒,两足分开平行,接着两臂渐渐提起至胸前,左臂半环,掌与面对成阴掌,右掌翻过成阳掌,说道:“这是太极拳的起手式。”跟着一招一式的演了下去,口中跟着叫出招式的称呼:揽雀尾、单鞭、提手上势、白鹤亮翅、搂膝勾步、手挥琵琶、进步搬拦锤、如封似闭、十字手、抱虎归山……约莫一顿饭时分,使到上步高探马,上步揽雀尾,单鞭而合太极,神定气闲的站在本地,
他叽叽咕咕的一面说一面笑,实是喜不自胜。
周伯通将“空明拳”的最后一起“空篮打水”使完,轻飘飘地一掌打在左边的石壁上,掌力到处,在岩石上打出一个好像刀刻的寸许深掌印。他不敢置信的举起手掌左看右看,终究信赖洞壁上的掌印是本身的佳构,大喜道:“小师侄,借助你这套‘太极拳’的开导,师叔我悟通了上善若水的至柔之道,自创的‘空明拳’终究大成。现在再和黄老邪比武,纵使不能取胜,也能和他打个平局。”
孟寻真道:“你双手的拳路招数全然分歧,岂不是就如有两小我在各自发招?临敌之际,如果使将这套工夫出来,那便是以两对一,这门工夫可有效得很啊。固然内力不能增加一倍,但招数上老是占了大大的便宜。”
周伯通停手问道:“甚么事?”
孟寻真看了数招,只觉周伯通好玩混闹般自创的这门“摆布互搏”的工夫实在诡异玄奥到了顶点。天放学武之人,双手非论挥拳使掌、抡刀动枪,不是攻敌,就是防身,但周伯通的双手却相互攻防拆解,每一招每一式都是进犯本身关键,同时又解开本身另一手攻来的招数,是以上摆布双手的招数截然分开,实令人匪夷所思。难怪到了《神雕》期间,华山绝顶评定新五绝“东邪、西狂、南僧、北侠、中顽童”时,世民气悦诚服地公推他老顽童为首。在相互修为相若的环境下,他凭着这套一化为二,兼顾合击的工夫,倒是比世人稍胜了一筹――这还是他没有练成近似于“玉*女素心剑法”这类联手合击之术的环境下。
周伯通顿时呆住了,他只为了在洞中长年闲坐,非常无聊,才想出这套双手互搏的玩意儿来,,这时被孟寻真一句话捅破那层窗户纸,才豁但是悟这工夫竟是克敌制胜的奇妙绝技。他在心中将这套工夫重新至尾想了一遍,忽地一跃出了这困了他十五年的岩洞,在洞口走来走去,嘻嘻哈哈的笑声不断。
“可惜,可惜!”孟寻真忽地点头感喟几声。
“我明白了,本来如此!”周伯通脸上忽地现出恍然大悟的狂喜之色,长笑道,“所谓老阳生少阴,老阴育少阳,刚猛的工夫练到极处,便要演变出阴柔窜改,而阴柔的工夫练到极处,也要演变出刚猛的法门,此方为阴阳相生之道。我的‘空明拳’一味夸大‘空、柔’二字,觉得这便是‘上善若水’的最高境地。却健忘了至柔之水亦可化为万载寒冰、千尺飞瀑,那何尝又不是人间至刚至猛之物?”
周伯通一愣,问道:“小师侄,你说可惜,莫非是看出我这拳法中有甚么疏漏?”
孟寻真看他拳势演变,面前似现出一条空明澄彻的溪流,依循着六合天然之力缓缓流淌,而这看似陡峭温和的溪流之下又埋没着无数暗潮、旋涡、暗礁,端得是杀机四伏。
说到此处,他手上拳路一变,开端演练本身所创的七十二手“空明拳”。他一招一式的行动都极尽空柔之势,直如毛羽之轻;但一拳一掌收回,都裹挟着极其凌厉的劲风,震得岩洞的顶部及洞壁上灰尘碎石簌簌落下,劲力之强,又是如山岳之重。
孟寻真问道:“师叔这些年武功进境如何,莫非就没有一点但愿克服黄岛主?”
见周伯通左手和右手的“战况”愈来愈烈,孟寻真暗忖机会已到,便叫一声道:“师叔,我俄然想到一件事!”
周伯通大喜,拉着孟寻真一起用饭,一边吃一边道:“黄老邪这一点倒是做得不错,他将我困在洞中,却不饿我逼我,当然更不会在饮食当中下毒,只是千方百计的诱我出洞。我出洞大便小便,他也不乘虚而入,占这个臭便宜。冲着这一点,我决定十今后不拔他胡子,只踢他两下屁股便是!”
“阴阳相生,圆转不断……”周伯通几次咀嚼着这两句话,脑中亦闪现出太极图阴阳窜改、圆转不竭的气象,只觉此中奇妙无穷,埋没无尽玄机。
孟寻真做出诧异之态,问道:“本身跟本身如何打斗?”
“师叔,你没事罢?”孟寻真在一旁问了一句。
“哦,没事……不,有事,并且是大大的功德!”周伯通哈哈大笑,“小师侄,你但是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本来这门工夫另有如此妙用!现在我老顽童便是武功天下第一了,甚么东邪、西毒、南帝、北丐,我只凭大成后的‘空明拳’便能够和他们打成平局,如果用出这套兼顾双击的工夫,以二敌一,哼哼,他们有谁能打得过两个老顽童么?哈,十今后与黄老邪那一战我已必胜无疑。小师侄,你说我该如何抨击黄老邪,是拔他胡子,还是踢他屁股?”
说着,他左手重飘飘一拳挥出,恰是“空明拳”中起手的一式“空碗盛饭”,右手却斜斜挥出,则是“太极拳”中的一式“手挥琵琶”,双手便如许一攻一守的苦战起来。
嘻嘻哈哈地笑了一阵,他又道:“小师侄,此次端赖你我老顽童才气脱困。做师叔的毫不会虐待你,摆布这几天疏忽,我便将本身贯穿到的‘太极拳’精要及‘空明拳’‘摆布互搏’的工夫都传给你。嘻嘻,等你也练成‘摆布互搏’,我们两个一起来玩‘四国大乱战’的游戏!”
周伯通双手一摊道:“固然我在这洞中没事用心,能够专注于练功,十五年抵得上旁人二十五年的进境,但黄老邪也没闲着,毕竟是稍稍胜我一筹。除非我能在这旬日以内做出严峻冲破,不然这赌局是输定了的。”说到此处,忽地想到甚么,跳起来道:“小师侄,方才我试你武功之时,你用了一招非常古怪的拳法。这拳法与我在洞中十五年自创的‘空明拳’很有些异曲同工的味道,模糊的却又多出些东西。你将这拳法使来给我看看,若能从中悟出点东西来进一步完美我的‘空明拳’,说不定便能与黄老邪斗一斗了。”
“简朴的很,”周伯通道,“我平时假装右手是黄老邪,左手是老顽童。右手一掌打畴昔,左手拆开以后还了一拳,就如许打了起来。现在我假装右手是你,用‘太极拳’,左手是老顽童,用‘空明拳’,你看清楚了!”
他从体味了太极拳的精华,到借以推衍完美空明拳,前后不过一个时候。此君在武学方面的天禀,实是令人叹为观止。
周伯通心结尽去,便开端兴趣勃勃地与孟寻真商讨如何应对与黄药师的赌约。
孟寻真来桃花岛的目标之一,便是打着“借鸡生蛋”的主张,想请这位武学上的天秀士物帮本身参悟“太极拳”。现在听他本身提出来,自是求出不得,当即笑道:“这路拳法名为‘太极拳’,是弟子从道家阴阳相生的太极之理中悟出来的。但弟子修为不到,这路拳法至今未能完美。师叔既然要看,弟子便来演练一番。”
“本来你可惜的是这件事,那也轻易得很!”周伯通哈哈一笑,“这两套拳法师叔都已经学会,我便用这两套拳法本身和本身打斗,让你看看我们两个谁自创的拳法更短长一些!”
周伯通仿佛一个向人夸耀本身有一件很好玩的玩具般对劲非常,嘻嘻笑道:“十五年来,我日夜苦练武功不辍,自发武功大有进境,只是苦于没人和我拆招,就想出了一个本身和本身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