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高忱问道,快速地把朝中之人在脑海中搜刮了一遍,“你是指李维裕的儿子,翰林院阿谁李墨白?不可不可,那小子连二十五都不到,你拿了他出来填这个热灶,明眼人谁瞧不出来?”

“我心中也是这般想的,你们几位可有甚么旁的考虑?无妨一起说出来看看。”陈元泰笑道。

“圣上此陵乃是大燕龙脉奠定之龙首,微臣觉得该当慎重以待。”周叔玉诚心肠说道,“满朝文武中,文官以高阁老为首,武官以定国公为首,有此二位出马,建皇陵一事必然无虞。”

“杜翰章?”高忱想了一会儿,问道,“晋王的岳丈?”

他手上现在另有重修太和殿的差事,又是与陈希同事,两人共同默契不说,这件差事却也没甚么风险,单等完工以后谢恩领赏。

散会后,周叔玉跟在高忱背面到了高家。高忱一起上也没跟他多说甚么,到家以后将他带到本身书房,喝了口丫环奉上来的热茶,眼皮也不抬地问道:“有事?”

修建皇家陵寝事关千秋万代,做得好当然是大功一件,做得不好的将百口满门的性命搭出来的也不是没有。

“哈哈,”陈元泰朗声笑道,“首辅这回但是猜错了,这望春峪是李先生给我选来的。我本是粗人一个,少年大好光阴都用来练习拳脚、游历天下去了,于读书上头本就平平,更何况是这等通俗晦涩的学问。”

自打陈元泰开口说了建陵的事,丁士凤内心的小算盘就噼里啪啦地打个不断。

“那就这么定了,”陈元泰道,“高爱卿归去同礼部、工部、钦天监的人好好商讨,早日拿出来个章程给我看看。”

“若你感觉这是桩好差事,又何必抢过来担在我肩上?皇上当时问你,你毛遂自荐不是恰好么?”高忱放下茶盅,脸上暴露来几分不悦。

而周叔玉与李和年纪相仿,若李和做了首辅,那另有他周叔玉甚么事?倒不如现在好好拍拍高忱的马屁,有了首辅的提携,这些年他也好好办几件差事。等高忱告老时,也好有本钱与李和一争高低。

高忱靠在太师椅上,食指无认识地敲击着椅子扶手,越想越感觉周叔玉说的有事理。

马屁一拍,高忱的火气便下去了一些,但他还是皱着眉说道:“可我也没筹算拿妻儿长幼一起去争这个功绩,我熬了一辈子了,犯不着!”

“更首要的是,只要他跟您站一条船上,那就相称因而把晋王也绑在了这条船上。若真是流年倒霉,建陵途中出了甚么岔子,不消您想体例,晋王天然要脱手捞他的岳丈。当然若杜翰章免于惩罚,皇上又如何能够会惩罚您呢?以是到头来,这件差事对您来讲不就是有功无过的了么?”

陈元泰看了眼低眉垂手站立的周叔玉和丁士凤,笑着问道:“你们两位掌管礼部、工部,这建陵一事该由两部通力合作,不知你们有甚么观点?”

他把话说到这个境地,哪个眼头不亮的还会反对不成?户部尚书李和等人赶紧拥戴道:“周大人所言极是,臣等皆觉得然。”

不提这边周叔玉留在高府,与高忱把酒言欢。

周叔玉见火候差未几了,便探着身子靠近了几分,低声笑道:“提及来固然是您主持,但您是首辅,不过是挂名兼理,真正做事的还是下头的人。我向您保举一人,保管统统无虞。”

周叔玉晓得他这是有些不痛快了,赶紧陪笑道:“方才御书房里的事是我有些擅作主张了,但我私心觉得机不成失,故而……”

周叔玉仓猝笑道:“瞧您说的!这不是另有定国公……”

丁士凤进内阁还不及一年,他虽有野心,却也深知出头椽子烂得快这等粗糙的事理。因此他并没有直接搭腔,而是等着资格比本身老的周叔玉先开口。

陈元泰对陈希的宠遇天下尽知,而陈希对晋王妃的爱重也不是甚么奥妙。两人又育有皇长孙,传闻除夕夜里皇长孙扯了皇上的髯毛,皇上不怒反笑……

“是。”高忱恭恭敬敬地领了旨意。

王公公应了一声,又谨慎翼翼地说道:“公主年前就在慈宁宫住下了,您看是不是见一见,问一问?”

现在内阁的格式是以首辅高忱为主,户部尚书李和次之。如果不出不测,多少年后高忱告老,代替他的必然是李和。

周叔玉闻言大喜,连连称是。

李维裕?在场的几位阁老心下猜度着,对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更加猎奇起来。

到了掌灯时分,陈元泰方才从御案前起家,王公公赶紧上前给他捏肩揉背。

“恰是!”周叔玉笑道,“杜翰章是举人出身,礼部郎中的职位还是皇上给晋王赐婚时照顾杜家脸面赏的。此人学问嘛,嘿嘿……常日里在礼部也就是点个卯,没担过甚么差事。若您此番能把他带上,想必杜翰章必然是心胸感激。”

“定国公又如何?”高忱怒道,“他武将向来只督工地上的兵丁工匠,监工罢了!说句犯讳讳的话,即便是他的人挖出来了水,到头来掉脑袋的还不是我!”

周叔玉笑道:“我位低人轻,明天您也瞥见了,皇上是志对劲满地必然要将这陵寝修得大气风景。这满朝文武里,不是也只要您和定国公才压得住阵?”

“不,不,”周叔玉笑道,“李探花是翰林院的人,我就是想伸手也够不着啊!我是想推礼部郎中杜翰章杜大人。”

“遣人去跟昭容说一声,我一会儿就畴昔同她用晚膳。”陈元泰有些倦怠地叮咛道。

“皇上,您看这建陵事件该由谁来主持比较安妥?”高忱谨慎翼翼地问道。

高忱此时的脸上终究浮起了几分笑意,他对周叔玉道:“倒是难为你了,如此殚精竭虑为我分忧。今后在内阁也好,六部也罢,我们更该如此合作才是!”

高忱几不成见地蹙了蹙眉,他可没想要去趟这滩浑水!

“皇上天纵英才,不但武功武功得万民钦慕,没想到您于堪舆之术上也如此精通,微臣实在佩服,佩服之至啊!”首辅高忱心悦诚服地给陈元泰戴着高帽子,心中却在策画着等会儿保举谁来领了这桩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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