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是小的半个主子，借小的几个胆儿，小的也不敢跟二爷论主家，小的是替我们爷和夫人请二爷呢。”白水和李思明最熟，说话也随便。
“我mm死在你手里，我阿娘死在你手里，我狼心狗肺？”韩征握着那只酒壶，笑出了声，笑的前仰后合，泪流满面。
李思明进了丰乐楼，回想着阿谁小厮的指导，转弯抹角，越走越热烈，穿过热烈喧哗的湖东边，又转了四五个弯，才看到小厮说的挂着彩色缨络的灯笼，紧几步进了小院，小院正中一明一暗两间上房，上房四周花木碧绿，倒是个雅静的好处所。
上房里暖和如春，炕上已经摆好了酒菜，屋角垂手立着两个小厮，李思明摆布看了看，脱鞋跳上炕，伸手摸摸银酒壶，温温的恰好，李思明倒了杯酒，端起来一口喝了，对劲的咋了咋嘴，莲生的小厮就是体贴。
瑞宁公主被韩征笑的从里往外渗寒气，“别笑了！别笑了！我的话你没听到？别笑了！”
“先别叩首！甚么事？你跟你说，真有甚么事，叩首也不管用！”见白水说话前先这么慎重的叩首，李思明的心蓦地一跳就提起来了。
“是！爷已经接到夫人了，”顿了顿，白水又笑道：“不敢瞒二爷，夫人刚出发，小的就晓得了，递了信给爷，爷到湘州城接的夫人。”
自从出了京郊大营闯进都城的事，畴前不管白日黑夜从没关过的城门就规复了长远的旧制，落黑关门，天亮再开。
韩征压根听不到她的叫唤，直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站起来，垂动手，不时笑一声，从瑞宁公主身边掠过，出门走了。
“还没有，她们没走湘州那条线，算着路程，应当快到了。”白水看着李思明笑，被几个丫头因为一句话看破本相，这事真够让二爷愁闷的。
“你说你们夫人，你们夫人到南边和你们爷见着了？”李思明第二句就紧着问李思浅。
册立太子的圣旨隔天就明发天下了，袁先生拿着那张圣旨的抄本，神采相称欠都雅，如何俄然册立太子了？之前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出甚么事了？莫非是官家活不长了？就在这几天了？太病院没传来的信儿啊？！
李思明吃了几口菜，又盛了碗汤喝了，中间又倒几杯酒喝了，还是不见人来，下巴冲屋角侍立的两个小厮抬了抬问道：“你们主家呢？还没到？”
早朝早就停了，本该是早朝的时候，官家半躺在勤政殿内的炕上，面无神采看着双膊捆在背后，跪在炕前的韩征。韩征垂着头，睁着眼，头几近呛到地上，死人普通，官家看他的眼神，也仿佛看死人普通。
“是你啊！”李思明笑起来，“你让人把我叫这儿来，还甚么主家来不了？！”
瑞宁公主呆呆的站在屋里，直感觉寒意越来越浓、越来越重。
“送他回府，好好将养。”官家平和的调子却让人有一种莫名的阴沉感受。
“回二爷，小的主家实在来不了，二爷谅解则个。”小厮中的一个上前半跪答话，恰是白水。
“召王相、黄相、杭枢密、钟大学士、翰林邵盛觐见。”看着两个小内侍架出韩征，官家声音清楚迟缓的叮咛道，该册立太子了。
“是！”
天涯出现鱼肚白，守城兵推着沉重的城门刚开了条缝，韩征一人一马纵出城门，直奔北方。
“是丹桂姐姐她们的事……”白水几句话说了丹桂她们如何找的他、如何说的，他又是如何安排她们出李府南下的，李思明听的目瞪口呆，曲动手指一停的敲着脑袋，“这几个丫头……这几个丫头！到南边没了？见着你们夫人没有？”
袁先生猛的拍了下椅子扶手，站起来，双手叉腰站到廊下，册立了太子就收拔了朝中大部分官员的心，又有王相主持政务，官家如果死了……说不定比他没死还要强很多！这真是！袁先生越想越烦躁，他自发得对官家的脾气脾气了如指掌，废掉老三，册立还是个奶娃娃的老四，他鉴定他要把册立留在死前，没想到关头时候，他又断错了！
“小的不晓得。”白水笑眯眯看着李思明，爷又没跟他说过，猜想这类事，李家二爷能够猜，他可不能乱猜胡说话。“另有件事也得禀了二爷，请二爷恕罪。”白水说着，双膝跪地连磕了几个响头。
“好！”李思明利落承诺，出门悠哉走了。
“到湘州城？”李思明立即想到了端木莲生突袭湘州的事儿，“你们爷突袭湘州城是为了接你们夫人？”
“你在都城就太好了，你们爷走的时候就把你留下了？”
“嗯，多谢你提示，行了，晓得你在都城，二爷我很欢畅！非常欢畅！今后得空我们再喝酒，我先归去了，对了，”李思明要下炕，白水仓猝蹲下给他穿鞋。“今后我要找你，如何找？最好能快点。”
李思明含混的答道，白水笑着连连点头，“小的明白，我们爷现在……”白水顿了顿，看向李思明的目光凝重，“大爷和二爷都是极睿智之人，小的是多担忧，就怕要扳连府上，二爷要谨慎上再谨慎才好。”
“快点的话……”白水沉吟了下，“那如许吧，如果不急，二爷遣人就到这丰乐楼，在一楼那张报事板上留话给毛掌柜，就说要买几粒上好的南珠，最迟隔天，我就让人去寻二爷，如果有急事，二爷就在府上后角门挂盏流苏小灯笼，我立即就畴昔见二爷。”
韩征抬手抓住酒壶，壶中的酒却洒了一脸。
“没甚么大事……是没甚么事，现在这局势……唉！我就是想问问你们爷在都城留了人没有，毕竟，靖海王府那边，端木族里，另有城外姚世子妃，你们府上另有位女人，你们爷凡事想的全面，必定留的有人，没想到是你留在都城。”
李思明满肚皮闷气，白水看着他笑问道：“二爷找小的，有甚么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