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原众将不免又抱怨起来,大多是支撑马熠的,杜松要抢功便由得他去,西路雄师兵力薄弱,摆布也不差这几日。公愤难犯,马林也只得命令前军马队稍停,等后营辎重跟上来,马上进兵。

马城方才命令放出哨探,中军大帐马林的手令便到了,一封手令将马城兄弟骂的狗血淋头。马城兄弟被骂的神采发苦,相视无语,只得狠下心来命部下军兵,用马鞭,棍棒将民夫摈除起来,惨号声中,马熠亲手砍了数个躺在地上不肯起来的民夫,大队民夫才渐渐的动了,将散落在路边的粮车,大炮集合起来。

马城神采稳定,心中倒是惊涛骇浪,终解开了一个千古之迷。

中午,辎重营。

马城兄弟带着数十亲兵仓猝赶至中军大营,插手军议。

天然,时候久了便是铁打的男人,也要累垮拖垮。

马城虽早知此战必败,仍不免有些火气,这杜松也委实过分傲慢了。经略使司的进兵方略,是西路军攻界藩,古勒寨,开原雄师攻尚间崖,如此两路雄师汇合以后相互策应,相隔不过二三十里,中间虽隔着一条诨河,但是两路雄师加起来近五万人马,即便战事倒霉也足以自保。

军议过后,马林也值得安抚道:“进兵吧,前军马队辰时出堡,攻尚间崖。”

卡嚓,冰层收回一声轻响,让那名亲兵神采惨白,仓猝控住烦躁不安的战马。连马林在内,一众开原将领神采都变的乌青,那名亲兵无法轻夹马腹,持续前行,只数息后冰层俄然裂开,战马忽的一声嘶鸣,连人带马陷进冰冷的河水。摆布亲兵一通手忙脚乱,才将那名满身湿透的亲兵救了上来,战马但是保不住了。

杜松雄师为何会被浑河隔绝,乃至两军不能相顾,说甚么建州兵马在上游筑堤放水,以奇计隔断了杜松雄师,使其首尾不能相顾,多数是往本身脸上贴金呢,这仲春里的辽东要如何筑堤。

马队里分出百余逻骑,三五成群沿着浑河向东,飞奔而去。

但是气候俄然转暖,一两白天,这浑河上的坚毅冰层也便不那么坚固了,是以杜松雄师便被浑河隔成了两截,马队是千万没法通过的。马城强压下心中惶恐,沉吟半晌突振抖擞来,将后营辎重仍给自家二哥,数十骑飞奔去中军大帐。数十骑甩开后营在雪地里飞奔,马城俄然想到这是一个契机,一个挽救开原雄师的契机。

逻骑回报,杜松轻兵冒进,亲率西路军前锋万余兵马猛攻界藩寨,中军,后队却仍在浑河对岸。中军大帐刹时鸦雀无声,任谁都晓得西路军前锋万余精锐完了,却无一人敢说出来。最可骇的是杜松现在,仍全然不知浑河已解冻,所部万余精锐后路已被解冻的浑河隔断,并且气候转暖明日局势只会更糟。

下午,开原雄师东南三十里,浑河岸边。

第七十七章 娇纵

灯火透明的中军大帐里,除前锋马队外开原将领云集议事。

军报,杜松前军万余精锐昨日已甩开中军过了浑河,攻界藩寨。

千余精骑保护下,连马林父子,游击潘宗彦,参将龚念遂在内的开原众将纷繁上马,踩着积雪走到了浑河边。马城神采非常阴沉,轻一摆手,一名亲兵硬着头皮差遣战马,踩上大雪覆盖下的冰层。

亲兵保护下,马城昂首看着天上大太阳,风雪停了,太阳也出了,这辽东的气候未免也太变态了。环顾四周,被粮车炮车碾过的泥泞门路,连马国忠也心中发苦,千斤重的炮车碾过大雪覆盖的路面,让门路变的泥泞起来,更加难行。

开原众将多是不满的,一通牢骚过后,马林也只得和颜悦色安抚众将。

大队精骑保护着主帅仓促回营,却又被马林下了封口令,此为奥妙,如有泄漏只字片语者,立斩。

亲兵将一块烤好的獐子肉递了过来,肥美的獐子肉咬一口满嘴油。

马城坐在篝火中间早已麻痹了,一日夜间,辎重营冻饿而死的民夫已超越百人。

这便是战役,战役非是风花雪月,而是性命堆出来的,两万民夫多是军户出身的老弱,本就孱羸,能熬过这场大战的便只要青丁壮了。各吞堡中,还稀有万家中没了男人的妇孺,也不知有多少能熬过这个夏季。

马林神采由青转白,又呵叱道:“回营!”

现在本相明白,杜松前军过浑河之时,浑河还是结着冰的,通畅无阻。

众将虽心中不满却只得服从,马熠却有些急了,拍桌叫道:“父亲,后队辎重,炮营还陷在雪窝子里呢,如何进兵?”

仓猝吃了几块獐子肉,马城将二哥马熠和他的神机营赶去睡觉,自家带着亲兵巡查驻地,千余名团练在三岔堡西北占了块地盘,生起篝火,搭起兽皮缝制的帐篷,倒是吃的饱穿的暖,很多士卒已经在呼呼大睡。马城谨慎的在部下们中间穿行,心中大定,得益于良好的练习,大量肉食的将养,这千余开原后辈大家都养的身强体壮,短时候内,倒也不害怕这戋戋酷寒。

马嘶声中,开原众将相视无语,看着面前大雪覆盖下的浑河,心中发寒,再过一两日这解冻的浑河,可就成了催命河了。

巡查过了自家营地马城表情大好,学着一名亲兵将牛油涂在手上,脸上制止冻伤,便钻进帐篷里酣然入眠。

翌日,凌晨。

现在,杜松抛弃开原雄师长趋直入,真真是骄横傲慢。马城身临其境,胸中知名火升腾起来,说甚么萨尔浒之战的罪臣,首推杜松,经略杨公虽无大才,声望也不甚足,可这进兵方略也定的四平八稳,何如杜松此獠过分骄横,经略大人又能如何,其间争辩能够休矣,萨尔浒之败首罪便是杜松。

马林突的狰狞起来,突破死寂:“再探,西路中军进至那边!”

当夜,开原中军大营。

浑河边死普通的沉寂,一众开原将领大家都是面色死灰。

中军大帐里,诸位老将皆是一脸乌青,马城硬着头皮问过以后,方知西路杜松雄师已出抚顺关,抛弃开原兵马一起向东去了。马熠终是年青,按捺不住痛骂了几声傲慢,匹夫,引来马林的一番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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