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安然道:“贫僧方才已经说过,有人是面子,有人是里子,这等盂兰盆节盛事,是面子上的事情,贫僧只是里子。换而言之,盂兰盆节法会是秋月师兄的事情,与贫僧是否陷于徐宗主之手,并无紧急干系,徐宗主放心便是。”
龙王缓缓说道:“不敢说透辟二字,只是一个宗门,有人成了面子,有人成了里子,贫僧就是佛门的里子,做的就是见不得人之事,对于这些事情,天然有几分观点。”
徐北游想了想,答复道:“此事我还要与知南商讨一番,然后再给龙王一个答复。”
龙王微微一顿,深深看了徐北游一眼,“贫僧模糊记得,在承平元年的时候,魏王殿下和草原汗王都是亲身驾临。如果公主殿下想去见地一下,佛门也是乐意之至。”
徐北游愣了一下,堕入深思当中。
徐北游面无神采道:“现在早已不是春秋,唯有天下大一统之势,何来合纵连横之策。”
徐北游没有否定,“中间看得透辟。”
龙王笑道:“实在世外宗门与世内庙堂,本没有甚么辨别,都摆脱不开争名夺利四字。”
龙王点头笑道:“此言差矣,现在魏国、草原、后建、东北,自成一方小朝廷,不是一国胜似一国,所谓合纵之道,目标在于结合弱国抵当强国,以制止强国兼并,而连横的目标则在于奉养强国为背景从而打击其他弱国,粉碎合纵,以便分化伶仃,各个击破。现在魏王、林寒、牧棠之等人便是弱国,大齐则是被伶仃的强国,如何不是合纵连横?”
对于真正的大修士和大宗门而言,天下有几桩盛事,巨鹿城的互市还算不上甚么,别离是摩轮寺的碧罗湖辩法大会,道门的玄都论道,以及佛门祖庭的盂兰盆节法会。
盂兰盆会之以是能够成为修士盛事之一,关头便是在此,很多常日里不便利见面的大人物,会借着这个机遇,顺理成章地会晤,或策划于密室,或握手言和,积年以来,不乏有很多结下恩仇之人在佛门的居中补救之下化兵戈为财宝。
龙王没有藏着掖着,特不像有些老衲那般爱打机锋,直言道:“现在已经进了七月,再过几日便是中元节,不过这是道门的说法,我们佛门称之为盂兰盆节,每逢盂兰盆节,我佛门都要停止法会,聘请各大宗门,共襄盛举。”
龙王点头道:“然也。”
徐北游略微沉吟道:“道门会不会派人插手?”
未曾想龙王倒是点头道:“徐宗主不必再来见我了,想来佛门的请柬不日便会送到你和公主殿下的手中,去或不去,已经与贫僧无关了。”
龙王点头笑道:“徐宗主过虑了,古往今来,不知多少王朝兴衰,可佛门始终只要一个,这盂兰盆节法会的名誉和端方,是佛门用了千余年时候堆集下来的,没人敢肆意破坏,如果有人敢不遵循这个端方,那便是与我佛门为敌,也是与统统与会之报酬敌,必当共诛之。”
龙王知无不言,“撤除各大宗门,大齐朝廷、魏国、草原王庭、后建、宝竺、牧王也都会派人插手,在往年时候,朝廷这边都是由蓝相插手,他身兼二职,既是内阁首揆,又是天机阁阁主,有些时候,蓝相得空兼顾,便是由天机阁大匠造王生和原暗卫府都督傅中天代为前去。”
徐北游对此也有所耳闻,不过并无太深体味,听到龙王如此说以后,微微皱眉,“龙王是想让我去插手盂兰盆节法会?”
“无关?”徐北游略微迷惑道。
徐北游轻声道:“还望龙王不吝见教。”
龙王轻声笑道:“正所谓合纵连横,魏王萧瑾结合草原汗王林寒和东北牧王,以合纵之势对抗气力最强的大齐,那么公主殿下定要以连横之道破解之,身在帝都城中,但是用不出连横之道的。”
徐北游又问道:“那么剑宗呢?”
“懂了。”徐北游点了点头,转成分开此地。
龙王浅笑道:“既然是天下无数修士的盛事,道门作为现在执天下修士盟主的宗门,天然会派人插手,不过道门掌教真人秋叶从未亲至,在畴昔多年中,多数是慕容夫人或者镇魔殿殿主尘叶代为插手。”
听到徐北游的话语,龙王并不感受不测,缓缓说道:“现在天下,剑宗与道门已成势不两立的水火之势,可佛门却未涉足争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现在的佛门还是中立之势,如果剑宗宗主能够台端光临,想来方丈定是乐意之至。”
如果道门作为执盟主之人,为天下修士订立下一个又一个的端方,那么佛门便是“法理不过乎情面”,看似是对道门所定各种端方的查漏补缺,实在又何尝不是面对道门时更加埋没的对抗手腕,比起剑宗的正面厮杀敌对,更显高超。
现在碧罗湖辩法大会已经成为过往云烟,剩下的就是道门玄都论道和佛门祖庭盂兰盆节法会,只是玄都论道停止并无定时,并且现在道门树敌浩繁,又深陷于江南疆场,更是得空兼顾此事。反倒是佛门的盂兰盆节法会,不管人间天翻地覆,还是包管一年一度,届时三教九流的宗主和各路散仙都会遭到聘请,哪怕常日里不共戴天的仇敌,在这一日也会卖一个面子给佛门,共聚一堂。
龙王答复道:“上官宗主活着时,普通会派剑皇张重光代为插手,公孙宗主活着时,每年都会亲身插手,不过公孙宗主故去以后,剑宗便再无人插手了。”
徐北游神采微沉,盯着龙王,缓缓说道:“其心可诛。”
徐北游固然并不沾手政事,但是久在韩瑄和萧知南身侧,耳濡目染之下,也略知一二,听完龙王的一番话以后,有些讶异,“没想到龙王也精通这些。”
也正因为如此,佛门在天下修士之间建立了本身仅次于道门的职位。
徐北游思考半晌,再问道:“除了各大宗门,朝廷呢?”
中元节又称鬼节,每逢七月十五,过了午不时分后,便要以香火纸钱贡品祭奠先人,申时以后,各地寺庙则会停止浩大的盂兰盆节法会,别离完成净坛烧经和上兰盆供两个典礼,然后再是众僧受食,大快朵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