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清军,见此仓猝推起被削掉一半的盾车,持续向前。
“嗖”的一阵劲风挂过,一枚三斤重的炮弹,在面前一闪,落在盾车前,溅起一片泥土,炮弹威势不减,裹挟这泥土弹起,击中了孙富强中间的一辆盾车的顶部。
多铎在豫东拔掉几个简易、粗糙的军堡后,见伤亡比较大,以是并未碰鹿邑。
这是魏军的铜炮开仗了。
孙富强拿着一杆火铳,跟在一辆盾车的尾部,身前是扛着长梯的刀盾,身边是拿着弓箭、火铳的士卒,前面则是一个穿戴棉甲的旗丁,卖力督战,有任何敢游移不进,或者逃窜者,一概当场处斩。
尚可喜并不懂这些,只晓得高义欢的堡筑的很邪乎。
如许筑造堡垒的好处,是城墙高度不减,却有一半藏在地下,大炮轰击不到,减少了受弹的面积,暴露来的墙体倾斜,炮弹砸在斜面上,又轻易构成跳弹,没法对墙体形成大的侵害。
比拟于粗笨的红夷大炮,魏军的铜炮射速快,对准便利,要比红夷大炮更轻易击中挪动的目标。
“快点推!”一名旗丁挥刀,大声嚎叫着,催促着二十多名绿营和包衣向前。
话音刚落,一阵劲风袭来,孙富强满脸惊骇的见一枚铁弹,直接从侧面射来,把岩冲年的身子带飞,刹时撕碎,变成无数残肢碎肉,向四周飞洒,孙富强脸上被血雾喷了一脸,裤腿一下就湿了。
不过尚可喜还没攻上过第一道墙,以是还没有机遇体验到。
“嘭”又是一声巨响,城上各个炮位,不时闪动着橘红的火焰,腾起团团白烟。郊野上行进的盾车,像是被点名一样,一辆接着一两的瘫痪。
这时清军散兵已经进入堡墙二百步内,堡墙上橘红的光芒一闪,“嘭”的一声响,喷出一团白烟。
别的,墙体成六角,则能够看出是对敌台的一个进级,伸出的尖角,比襄城上四方形的敌台,更惹人讨厌。
这些木屑就像是锋利的飞刀,向四周溅射,前面推车的清军刹时倒了一片,捂着脸庞、大腿发作声声惨叫。
这些盾车前一块大盾,高八尺,用硬木制成,能够抵挡弓箭射击,如果大盾上在铺上牛皮或者湿棉被,火铳都打不穿。
在多铎赶来襄城之前,尚可喜曾经尝试过绕过襄城,进犯军堡,成果撞得灰头土脸,只能悻悻作罢。
这一枚炮弹,不是从正面的堡垒打来,而是襄城上的火炮,在轰击他们的侧面。
嘭的一声响,盾车被炮弹砸的向后一仰,顶部的木板“嘭”的一声炸开,飞溅出无数木屑。
那是他的熟人,一个旗庄里干度日,叫岩冲年,曾经一向鼓励他要好好干,为主子精忠,约好一起建功抬旗,做八旗大爷。
这时五千余清军,推着两百多辆盾车,在军堡和襄城两处火炮的绞杀下,逐步靠近军堡。
这个堡垒虽小,攻打起来却并不轻易,堡垒外没有护城河,取而代之的是一条三丈宽的深壕,深壕的一面就是城体,堡墙有一半在地平面之下,在地平面之上的墙体,则成一个倾斜的斜面。
尚可喜接收了经历,清军并没有结成周到的阵型向前推动,而是以盾车为单位,每两盾车后跟从这二十多名流卒,散开了压向堡垒。
棱堡的特性就是,不管进犯任何一面,都会蒙受起码两面火力的绞杀,不存在火力死角。
半晌间,清军第一波登城的士卒,就死伤殆尽。
清军还未打过真正的棱堡,现在摆在清军面前的两座堡垒,比拟于西方的棱堡,仍然是简易版,不过模样还是有点像了。
孙富强躲在一段盾墙后,手抖着停止装填,每段盾墙的间隙处,清军士卒则倒下梯子,直接斜搭在第一道堡墙上。
孙富强听着震耳欲聋的炮声,铁弹吼怒而过的劲风,瞥见血肉恍惚,倒地惨嚎的伤员,额头不由冒汗。
五千清军在两个方向的火炮绞杀下,终究冲到了深壕旁,分离的盾车,此时集合起来,五辆一组,在豪沟边构成一段段的盾墙。
尚可喜当即一挥手,“再上三千人!别的调三千弓手,压抑城头!”
地上,几名清军倒地惨嚎,前面拿着弓箭的旗兵,顿时拔出刀来,一刀一个,结束了伤兵的哀嚎。
这个小堡,在第一道堡墙后,竟然另有第二道堡墙,并且两墙相距不到十五步,第二道高于第一道墙,以是清军攻上第一道墙后,会蒙受来自第二道堡墙居高临下的射杀。
满洲人少,死不起人,在防护方面比较讲究,有无盾不战之说。
说实话,骨骼这么诧异的堡垒,尚可喜还是第一次见。
右翼山脚下,尚可喜脸上肌肉抽搐,一旁的镶蓝旗固山李国翰提示道:“王爷,堡墙上火力太猛,不停止压抑,死完了也冲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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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十倍兵力,都打不下来,那他就真是有点下不来台了。
尚可喜驻马停在右翼山脚下,取出千里镜察看着左堡,襄城南郊的郊野上,一座六角堡垒,半截身子藏上天下,上面插着很多旗号。
清军躲在盾车后向前,不过并没有甚么安然感,军堡上的火炮能砸烂盾车,襄城上的火炮能进犯他们的侧面。
一枚枚炮弹,吼怒下落到堡垒前,溅起片片玄色的泥土,有的炮弹砸在城墙上,却被弹了起来。
这时五千多清军散兵,已经摸向堡垒,在他们身后,十门刚拉来的火炮,放射着橘红的炮焰,发作声声吼怒,将十多斤重的铁弹,打向三里外的军堡。
尚可喜没去过豫东,不过他给多铎描述后,多铎立即就认识到,这两座堡垒,是像鹿邑一样的怪堡。
岩冲年见孙富强满脸是汗的扭头过来,给了他一个浅笑,低声道:“别怕,别跑,主子在督战~~”
郊野上,两百多辆盾车,像是土坦克一样,每辆前面都跟从着二十多名清军,刀盾、弓箭、火铳、长抢按着必然比例配置。
“不准慌乱,持续向前!”旗丁提着带血的战刀,狰狞着脸吼怒道。
此时他已经做好了丧失多量兵力的筹办,在他看来,只要肯死人,在坚毅的堡垒也能拿下。
这时他用千里镜看着军堡,见各色旗号飞扬,见墙垛间站满了士卒,另有黑洞洞的火炮,不由吐了口冷气。
一时候,孙富强感觉惊骇,转过甚看了看身后的同袍一眼。
手持刀盾的士卒,顶住盾牌,踩着梯子冲向堡墙,堡墙伸出的尖角上却火铳射击,从两边射杀梯子上的清军,清军士卒顿时一个接着一个的坠落,尸身掉下深壕,立即就被上面的尖木捅穿。
孙富强手里握紧了火铳,跟在盾车后,低头前行,身边不时有炮弹砸来,将泥土溅上天空,然后落下,构成一阵泥雨,噼里啪啦的打在他的斗笠上。
普通的城池、堡垒,就一道城墙,大城有表里城,但是两道城墙之间相距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