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柳安低声道:“这舍利的下落,百济人是最清楚的。若论对百济人体味,你在泗沘城中不做第二人想,这但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呀!”

“王参军不必如此客气,本官虽在少府任职,但只是一介佐吏罢了!眼下也不是公府之地,不必以官职相称,我族中行十三,你便称我柳十三便可!”柳元贞笑道。

王文佐被柳元贞俄然冒出的两句“可惜”给弄胡涂了,又不敢问,一旁的柳安插嘴道:“家叔的意义是,以三郎你的才具,如果朝中有人,早就青云直上了,又如何会本日这般地步?”

“呵呵!”刘仁愿苦笑着摇了点头:“堂堂的大唐宰相,把本身半子派到百济来,就是为了赶尽扑灭,不给别人留一点活路,我之前还觉得那些传言有夸大之辞,现在看来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接下来几天里,王文佐为了船厂与城内兵器工坊的事情,整日里忙的脚不沾地,也就垂垂把那天刘仁愿的事情给忘了。这天傍晚回到家中,让仆妇奉上饭来,刚吃了两口,便听到柳安的声音从外边传来:“三郎返来吗?”

“那您称我三郎便可!”王文佐笑道。

“娘的,这厮下鱼饵了!”王文佐立即警戒了起来,他赶快装出一副鲁直的模样:“下官当上这个兵曹参军,已经是都护种植,心对劲足了!”

“这内里水很深呀!”王文佐心中暗想,隋文帝身后没几年就天下大乱了,他当然不信这舍利子有奥秘力量能够保家国安乐,但佛教在世人中的影响力可不是假的,武则天派柳元贞来百济找舍利的目标应当和当初杨坚的目标一样,都是为了加强本身政治职位的合法性。毕竟比拟起王、崔、长孙、李、萧这些世家大族,武家的社会职位要低很多,如果能够借助佛法加持,给本身镀上一层金,无疑是极其无益的。

王文佐愣住了,暗想莫非还要跟着柳安叫你叔?这还真有点叫不出口。柳元贞看出了王文佐的心机:“我们三人年齿相仿,三郎你又不是我柳氏之人,你我之间便以平辈论交,无需在乎那些!”

“无妨,我本是个随性的人,三郎不必拘礼!”柳元贞伸出食指敲了敲面前坚果碟:“先前我在五郎那儿时也曾经听过一些你的事情,实在是可贵的英才,可惜,实在是可惜了!”

“是,是!”王文佐这才反应过来,赶快答允了两句,将两人迎进屋内,分宾主坐下。

“五郎不必先容了,我与王参军在刘都护那儿已经见过面了!”柳元贞笑道:“想不到你也是五郎的朋友,当真是巧的很呀!”

“舍利子,三郎晓得吗?”

“赶尽扑灭?”王文佐吓了一跳:“都护,莫非这是冲着您来的?”

“不错,恰是此物!”柳元贞含笑点头。

“当然不是,不然老夫还能活到本日?”刘仁愿笑了笑:“是想拿老夫当刀,替他岳父撤除仇敌,身为当朝宰辅,却全然不把国事放在心上,只想着一己私怨,啧啧!”

“下官固然晓得柳少府与五哥同姓,但没想到竟然是本家!”王文佐一边叮咛桑丘将本身吃到一半的碗筷拿下去,取些坚果上来,一边笑道。

“是柳兄吗?”王文佐赶快放下筷子,站起家来出门相迎:“刚刚才到家,正在用饭,我让桑丘去买点酒肉,——”话说到这里,王文佐便愣住了,只见天井里站着两人,柳安身后那人身着锦袍,白面长须,正向本身矜持的浅笑,不是柳元贞是哪个?

“不错!”柳元贞甩了一下衣袖:“宫中御衣、宝货、珍膳、天子祭奠六合鬼神、犒赏百官将吏,这些破钞都是少府掌管。我此次来百济,便是受了皇后武氏之命,寻觅一物,五郎如果在这件事情上出了力,愚兄必定会在武皇后那儿提上一句!”

“是!”王文佐赶快顺坡下驴,笑道:“那鄙人就大胆僭越了!”

王文佐本觉得柳元贞要让本身去当刀子杀人,正想着应当如何找个来由推委掉,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让本身寻物,还牵涉到了武则天身上,完整出乎了他的料想,不由得愣住了,他想了想后问道:“不知皇后要寻的是何物?”

“兵曹参军,呵呵!”柳元贞扬起衣袖,掩开口鼻笑了起来,半晌后他止住了:“三郎,你晓得这少府是做甚么的吗?”

“嗯,三郎公然所知赅博!”柳元贞笑道:“前朝文帝为人臣时,有一和尚以舍利相赠,言:‘施主美意,故留于供奉。’文帝以七宝箱藏之,称帝后建浮图储之。开皇十五年秋,有神光从塔基升起,右绕露盘,赫若冶炉之焰。文帝令天下建三十佛塔,以储舍利。舍利临入塔时,沙门高捧宝瓶,巡示四部,大家拭目谛观,共睹光亮,哀恋号泣,声响如雷,六合为之变动。时百济、高句丽、新罗三国使臣请一舍利返国供奉,以保家国安乐,千秋万岁!”

王文佐见刘仁愿满肚子的愤懑,心知明天没法谈闲事了,他也晓得这类事情晓得的越多费事越多,便随便找个来由溜了。

“也好!”柳元贞指了指一旁的柳安:““我河东柳氏开枝散叶,漫衍颇广。柳安与我这一支倒是颇近的,周灭齐后才迁到山东,算起来我还长他一辈!”

“舍利子?莫不是佛祖身后焚化佛体后留下的宝贝?”

“传闻是替天子掌管私库的!”

“莫非您此番来百济,要找的便是这枚舍利子?”

“三郎,不必费事了,酒菜我都筹办好了,顿时就送到!”柳安笑道:“我本日还带了个朋友来,倒是我的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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