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桃带着小丫头出去,小丫头手里端着做好的崭新的衣裙,是给金桂抬房后穿用的。

沈若华冷冷道:“既然没银子发月钱就把送去公中的银子都扣下,先紧着琼碧院。”沈氏嫁过来以后,薛老夫人就立下端方各房每月上交银子到公中,琼碧院刚得回账簿子就要上交银子。

东配房里,沈若华与夏嬷嬷说着话,夏嬷嬷拿着账簿子苦着脸道:“……娘子刚进门时,压箱银子足有两万两,京都的庄子四周,地步四百亩,光是西市的铺面都有两处,现在这账上竟然……只要不到五百两银子,庄子地步倒还在,没有娘子的印信变卖不了。只是铺面也赁了出去,房钱一文都未曾入账。”

沈若华抚了抚鬓角,不在乎隧道:“既然筹办安妥了,那就选个日子抬房吧。”

芳杏神采沉了下来,她本来筹算想体例与青梅与夭桃服个软,还能再交好,今后本身做了姨娘也能让她们多帮衬些,如何也能让娘子偏着本身些,不想芳杏却来坏了她的事。是了,她坏了芳杏的功德,芳杏天然也不会让她舒坦。

“这个月月钱还没发,这点银子怕是不敷了。”常嬷嬷早已把发到琼碧院的月钱给调用了,只留下这么点银子,扣去丫头下人们的月钱,连厨里采买都没了支用。

金桂看着她红了眼眶,上前一把拉起她:“连你也要来笑话我?”她声音里有了哭腔,“旁人不晓得我,你们几个难不成还不晓得,我也是无法,不然也不会……”她说不下去了,用手绢掩着脸,好不悲伤。

她摸了摸那绣花锦被,内心的欢乐粉饰不住地从嘴角暴露来,从而后她就是桂姨娘了,真正的人上人,不再是个丫头,她年青标致必定能给三爷生下一儿半女,自家娘子又是个软糯性子,到当时,她还怕没有好日子过吗?

说是各房都要交银子,长房世子夫人管着家天然是不会交,二房夫人交了不过数月便在院子里哭闹一场,说二爷薛文清无官无爵,不过是赋闲在家靠着吃她的陪嫁那里另有银子上交公中,姚氏的娘家与丞相府带着亲,老夫人也没敢再苛责她,到最后竟然只要三房定时交着银子,沈氏晓得了也只是内心难过,也不敢跟老夫人说甚么,就如许把银钱全数交给了常嬷嬷,支用还不敷。

夏嬷嬷几人都劝过沈氏,让她想体例把陪嫁要返来,只是沈氏始终都没敢开口,到现在送返来就成了如许的烂摊子。

沈若华神采不太都雅,看来这位在京都贵府里驰名的一心向佛驯良可亲的广平侯府老夫人真是个短长的,不但把儿子院子里都管的紧紧的,连儿媳妇的陪嫁都捞了去。

金桂放动手绢,瞪着芳杏,没了先前悲悲戚戚的模样,语气也生硬起来:“放下吧。”

沈若华嘲笑道:“无妨,她如果见怪起来,我天然有话说。”想白白拿了这陪嫁银子去,这天下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夭桃走出来,给金桂屈膝作了个礼:“桂姨娘,新做的衣裙送来了,夫人让婢带人送过来。”倒是看也不看金桂一眼,一双眼只是盯着地上。

芳杏打了帘子出去,手里捧着一只漆木螺钿匣子,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采走上前来给金桂施礼:“桂姨娘安好,这是夫性命婢送来的,是赐给姨娘抬房的面子。”她把姨娘和抬房几个字特地咬得很重,眼中是不加粉饰的轻视。

金桂喜滋滋地坐在配房里,得了沈若华的叮咛,南配房里是一水儿崭新的鸡翅木桌椅橱柜,因为要抬房,贴上了福挞绵绵窗花,连榻上放开的都是百子千孙绣花锦被,看起来喜气洋洋又极新一片。

夏嬷嬷吃了一惊,低声道:“如果教老夫人晓得,只怕……”

一想到三爷那漂亮的模样,每次与她说话都是和顺又体贴,今后她就能堂堂正正在他身边服侍了,更加感觉本身是筹算得没错。

夭桃见她如许,毕竟内心不忍,刚想开口,闻声外边有人说话:“夭桃,你可在房里?娘子让你归去回话。”

芳杏把那匣子交给小丫头,拉了拉夭桃:“娘子要你回话,快别担搁了。”夭桃承诺着跟着她退了出去。

她嘲笑一下,只是芳杏怕是不晓得,她亲眼瞥见了那件事,如果让娘子晓得,只怕芳杏也休想好过了。

本来沈氏另有些梯己,是沈夫人不放心特地把两千两的银票子藏在妆匣里与她的,也都给了薛文昊拿出去应酬办理,本身倒是连打赏丫头婆子的银子都得从月钱里出。

沈若华神采沉了下来,沈氏当初过分脆弱,女子的陪嫁就是嫁到夫家安身立命的底气,她不但没守住陪嫁,还被薛老夫人三言两语哄得将陪嫁的压箱银子和田庄铺面都交给了常嬷嬷,说是帮着打理,就再未曾让她见到过。

芳杏与夭桃出去回话:“南配房都筹办安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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