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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渐渐收紧手指,阴冷开口道,“她不会晓得。若然她晓得了,你,太傅府,另有你肚子里的野种,就都得陪葬,明白吗?”

墨连玦身材紧绷,摸着灵珑的小脸哑声道,“珑儿,别闹。”

太子蓦地咬紧牙关,非常不甘道,“灵相,这是父皇几时公布的圣旨?为何本殿下未曾获得动静!”

墨连玦顿时来了兴趣,掀了衣摆坐下,浅笑云手道,“岳父大人先请。”

灵珑眯眼道,“太子是何意?”

墨连玦冷不防冻得一机警,但见灵珑带着得逞的笑,捧着她的小脸便亲了上去。

太子将路嫣然扔在地上,路嫣然大口地喘着气,癫狂地笑道,“哈哈哈,对别的女人,你老是如此绝情的。”

灵珑正哼着小曲作画,太子冲进凉亭,抓起她的手腕诘责道,“灵珑,你心悦嫁给墨连玦?”

太子从怀里取出懿旨扔在石案上,挑眉轻讽道,“喏,赐婚懿旨。且拿着吧,本殿倒要看看,圣旨和懿旨,丞相府会选哪一个?”

乾帝朗笑道,“的确值得畅怀。只不过太子这酒量,到底还是浅了些。且送他归去吧。”

灵珑嘟着微肿的小嘴哧哧傻笑,墨连玦抚触着她的唇瓣轻叹道,“混闹!下次不准吃了。”

福管家垂眸憋笑,墨连玦挑眉点头,理所当然道,“连玦多谢岳父大人成全。”

朝臣命妇叩伏谢恩,梅朱紫却抽暇朝着灵珑挤眼睛。

路嫣然了然地看了灵珑一眼,跟着谭侧妃分开了宴席。

灵珑见太子那般小鸟依人,不由捂着嘴巴偷笑,只觉一袭浅蓝缓缓靠近,忙敛了小手故作安然。

灵珑闭着眼睛呢喃道,“现在在宫里,梅朱紫的话比旁人的都管用。”昨日她得了路嫣然的动静,便让翠浓递了纸条给梅朱紫。

太子邪狞道,“你便如此必定,你能嫁的成?”

太子来到丞相府,开门见山地表达求娶灵珑之意。

墨连玦发笑点头道,“这般寒凉,细心伤了脾胃。”说罢,倒将她的小身子抱得更加紧了些。

乾帝拍着梅朱紫的小手疼惜道,“啧啧啧,不幸了朕的媚儿,如此,尽数散了吧。”

宴席持续到亥时三刻,朝臣们喝酒作乐,命妇蜜斯们皆有些撑不住了。皇后和容妃一早便找了借口分开,灵珑困乏地眼皮打斗,撑着精力朝着梅朱紫打眼色。

福管家躬身将圣旨托举给太子,太子一把抓过,“哗啦”一声便展开了。确切是乾帝亲笔誊写的圣旨,右下角处还印着苍玄国的玉玺。

灵珑翘着小脚吃冰糕,冻得牙齿直颤抖抖,便将小身子缩进墨连玦怀里,不幸兮兮喊道,“玦哥哥,冷!”

梅朱紫对劲地扬眉,灵珑忙拱手作揖,咬牙伸出两根手指。

灵翰霆眯眼,朝着太子拱手道,“太子殿下,圣旨已下,到时候,还要请太子殿下赏光观礼。”

墨连玦环着灵珑的身子,抵着她的发顶勾唇道,“那圣旨,如何得的?”

很久后,墨连玦终究放开了灵珑的唇瓣,腰腹部些许印记,那冰糕竟完整熔化了。

京都闺秀有羡慕的,有眼馋的,等着站队奉迎的朝臣命妇却有些难堪。若换了旁的事情,天然是圣旨为大。可婚配之事本属后宫统领,太后仙逝多年,皇后的懿旨天然是头一份的高贵。圣旨和懿旨落到同一个女子头上,只怕丞相府要头大了。

翌日,太子早早醒来,只觉脖颈处疼得难受,勉强挣扎起家,抓起那明黄色卷轴推开了书房的门,入眼便见路嫣然站在杏花树下,鬓角微湿,明显是等了好久。

乾帝这阵子更加诡异,乾清宫里满床满榻都是粉红鲜绿之色,旁人进不得,只梅朱紫倒不时守在乾清宫。不似宠妃,倒似闺阁知己,日日倒腾着女儿家的玩意与乾帝逗趣。乾帝得了趣,只要不失体统,梅朱紫的话反倒才是圣旨。

路嫣然瘫软在地上,这个时节,杏花树没有花香,她的眼角却仍然有泪。她胡乱地摸了两把,有人搀扶着她,她不必猜想便晓得是谁。她将手臂直直地伸展,路生将她打横抱起,她俄然忆起昨日路生便是这般抱着墨连竹,她眷恋地蹭着路生的腰身。

墨连玦昨日才返回京都,除了和墨连渊回禀战事外,未曾伶仃进入御书房。何况灵翰霆同墨连玦的密切太子看在眼里,天然以为这圣旨是灵翰霆求来的。

路嫣然扬唇调侃道,“如何,迫不及待了?”

灵翰霆拈了一粒黑子放下,墨连玦忙拈了粒白子紧随而上,倒是可贵和乐的场面。

灵珑忙不迭地点头,爬进墨连玦怀里,倚着他的胸膛喟叹。

灵翰霆轻描淡写道,“康总管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工夫。”

灵翰霆这话,说的墨连玦倒像上门半子似的,只不过这上门半子得来不易,还得以全部靖王府为聘礼。

宴席喧华,灵珑来不及同墨连玦商讨,便求了梅朱紫。梅朱紫只求两套泥像,那圣旨竟真的得了。可她到底错算了太子的痴缠,将竟懿旨之事捅了出去。这下子,靖王妃和太子妃的位置,只怕要悠长搁置着,她竟成了闺秀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灵珑咬得牙酸,但见墨连玦包涵宠溺地笑着,便觉自个儿有些在理取闹。她羞赧地挠了挠头,解开墨连玦的衣衫一瞧,公然是深紫的牙印,再咬下去,只怕真的要出血了。她咬了咬唇瓣,伸出舌头舔了舔那牙印。

“与我何干?”路嫣然拍掌大笑,点头咋舌道,“啧啧啧啧,真是痴情啊!你说,如果她晓得你将自个儿的女人送给侍卫糟蹋,又对长年宠幸的妾室下了绝子药,她会如何看你?她……”

墨连玦微微颦眉,抚摩着灵珑的背脊笑骂,“嘶,臭丫头,你想行刺亲夫吗?”

灵翰霆含笑摆手道,“那丫头既择了靖王爷为婿,靖王府必定同老夫有了连累,早一日晚一日,并无不同。”

灵翰霆歉然道,“太子殿下,小女能得太子喜爱,臣深感幸运。何如臣只要一女,已被皇上指婚给靖王爷,不知太子求娶何人?”

灵翰霆微微点头道,“太子殿下所言甚是。福管家,将圣旨呈给太子殿下阅览。”

隔日,丞相府嫡女被赐婚的事儿,传遍了全部京都。此次赐婚非比平常,乾帝将此女赐给靖王爷,皇后将此女赐给太子爷,兄弟二人夺妻之战,如何看都是一场大戏。

灵珑咬了一口冰糕,仰着小脸哺进墨连玦嘴里,笑眯了眼睛道,“可苦涩?”

太子冲出丞相府,对着古木拳打脚踢,累极以后,竟豁然笑了起来。他将染血的拳头放到唇边吮了吮,响指一吹,骑着骏马扬长而去。

太子扯了扯衣袍,夹着那卷轴,阔步拜别。

太子勾唇笑道,“太子妃的位置空着,那位置更合适你。”

灵珑支起下巴做不幸状,只待乾帝和梅朱紫的身影消逝,跟着梅菲儿朝西岚宫散去。

灵珑嘟嘴不满,转头便咬上墨连玦的胸膛,似嗔似怪似撒娇。

谭侧妃叩伏称是,路生将太子打横抱起,大跨步朝殿外而去。

一口冰糕在两人唇齿间滑动,待那股冰冷消逝后,墨连玦仍然缠绵悱恻地撕磨着那嫣红的唇瓣。灵珑身子虚软,手腕一松,瓷碗脱落,冰糕却顺着墨连玦的胸膛滑进了衣衫,刺激得墨连玦浑身轻颤,抱着灵珑啃得更加狠了。

太子轰然倒地,几乎砸到路嫣然身上。

灵珑瞟了眼脏污的画,冷然抽手道,“臣女已然是墨连玦的妻。”

太子冷哼,“与你何干?”

灵翰霆捧起茶盏,一袭墨蓝色的身影从屏风后跨出,躬身拱手道,“连累相爷,连玦歉然。”

太子冷哼一声,甩着衣袖愤但是去。

灵珑抬眸赏识着墨连玦的无措,眨巴着眼睛,又将小脸凑了上去,下一秒,便被墨连玦掀翻在床榻上,未曾消肿的唇瓣,再次被墨连玦含进了嘴里。

灵翰霆朗声大笑,指着棋局叹道,“来,下一局。看看你的棋艺,能不能解了丫头的残局。”

梅朱紫奸计得逞,攀附乾帝肩头撒娇道,“皇上,臣妾身子乏了,想先归去安息。”

敬酒朝臣一时惶恐,倒多亏谭侧妃机灵,撑住太子告罪道,“皇上,本日苍玄雄师班师,太子殿下许是太畅怀,这才多饮了几杯,请皇上恕罪。”

路生脚步微顿,随即快步将路嫣然抱回了卧房内。

太子攥紧了手中的圣旨,恨不能将它撕成了碎片,可他深沉地呼吸几下,将圣旨捧给灵翰霆冷然道,“灵相真是深藏不露,长辈佩服。”

路嫣然的话戛但是止,因为太子掐住了她的脖子。

“指给靖王?”太子豁然起家,胸膛狠恶起伏道,“灵相,恕长辈无礼。父皇指婚,向来会有圣旨公布,若然只是口头指婚,这婚事,怕做不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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