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连玦躬身拱手道,“皇叔,老九绝望,自罚三杯。”说罢,端起酒壶灌起酒来。

灵珑虚空抓了几个杯子,咬破手指沾血,扔到偏殿安插一个金钟阵,朝着庆亲王妃屈膝道,“姨娘,你带着女眷们进阵里去。”说罢,也不待庆亲王妃答允,便将女眷们一个个丢进了阵里。

灵珑扭转手腕,短笛立时被收进了衣袖内。灌注了内息之力的引眠曲,岂是那般轻易唤醒的。

墨连玦调侃勾唇,“七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你欢畅得太早了。”

介岚伸手一抓,康汉手中的玉玺便到了她那竟似透明的手内心,“丫头,这会子还跟师伯动心眼呢,唔,倒也无妨,不止他们,另有右御史和苍南部族。墨连晔这窝囊废,本宫还想着给他几天好日子,现在,倒也用不着了。”

“天罚?”介岚的手脚垂垂闪现,虽孱羸短小,到底不是直愣愣的身子了。她抬起手臂抚摩着脸颊调侃道,“做了十多年的人彘,现在终究能活得像小我。天罚嘛,本宫向来不怕。本宫要让全部苍玄陪葬。”

厮杀之声垂垂弱了下来,墨连晔笑得癫狂,“朕终究胜利了,朕终究成为天下之主了,哈哈哈哈……”

康汉目光闪躲,不敢与灵珑对视。

灵珑挥袖关门,回身看着悬坐高台的介岚,“你想做甚么?”

亲王们缩在墙角颤抖,灵珑眯眼轻嗤,墨连玦冷然道,“滚出去。”

庆亲王等人被惊得呆若木鸡,墨连玦则直接揽上了灵珑的肩头。

墨连玦沉然道,“装神弄鬼!给本王滚出来!”

“哈哈哈,乖师侄,师伯这便出来了。”

庆亲王发笑,“找这般的借口贪酒,若醉了,休要混赖皇叔。”

俘虏们都被绑了起来,萧山怕不铛铛,干脆灌了迷药,一层层摞在墙角,就算醒了也跑不了。

萧山傻笑,“妥了,天牢太小,堆在刑部大院了。”

墨连渊大笑,“就是就是,老九最是奸刁,这但是千年醉,百年难遇的好酒啊,来来来,二哥,我们也喝。”

“两日内,他们是不会醒的。”

灵珑怜悯地点头轻叹,“师伯,您这是何必呢?突围军是你的人,路太傅也是你的人,你为了这一天,可真是好策划啊!”

灵珑敛裙落座,朝着虚空喊道,“且出来吧。故弄玄虚,算甚么本领。”

灵珑莞尔一笑,面向高台时,却又规复了淡然,“师伯,师叔伯们悔不当初,现在练练功,下下棋,岂不比谋算这天下要来得畅然。”

萧山上手点了墨连晔的哑穴,像拎小鸡仔一样,提着墨连晔的领子跨出了殿外。

殿门被一阵疾风吹开,碰撞在墙上收回一声巨响,柳诗韵等人皆有些瑟瑟,灵珑却下认识地攥紧了袖中的短笛。

灵珑沉痛道,“师伯,没人欠你的。从夕照崖出谷,是您志愿的;违背家属誓词,是您当受的。现在乾帝已死,您受了天罚之苦,因果自该告终,您何必抓着不放呢?”

介岚翻转手腕,玉玺不见了,却多了一颗跳动的心脏。介岚旁若无人地丢入口里嚼着,吓得女人们惊叫连连。

殿门处传来了脚步声,却见一名蓬头垢面的女子捧着凤冠和凤印径直入内,身后跟动手捧玉玺的康汉。

介岚责怪道,“你这孩子,如何没大没小的。我想做甚么,你会不晓得?我想要这皇位,要这江山,墨苍玄欠我的,他死了,债还在,谁也不能禁止我。”

“你,你们……”墨连晔伶仃无援,拔腿便跑,堪堪握住门扉,却被人一脚踹了返来。

墨连渊和墨世钧欲拔剑应战,墨连玦脱手拦住,下一瞬,便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那二十多名死士,竟横七竖八倒在了大殿上。

世人倒吸一口冷气。皇后身上撒发着恶臭,眼神呆怔地瞪着人群。皮肤上充满狰狞的伤口,若不是那双眼睛,只怕无人识得,她便是昔日操控后宫的皇后梅氏。

介岚冷哼道,“倒是有眼色。”

世人只见一截黑影绕着梁柱扭转,灵珑却清楚瞧见了那近乎透明的手脚,下一瞬,那凤冠竟悬在空中,跟着那黑影飘到了高殿。

灵珑回身看着康汉,“康汉,她人呢?”

墨连渊一脚踹去,凤冠和凤印滚落在地,那女子的真容便也闪现了出来,竟然是幽闭冷宫的皇后。

“是是是!”亲王们抢先恐后地驰驱,大殿内冷凝至极。

介岚轻视道,“珑儿,既感觉畅然,这天下大事,由师伯代为领受,有何不成?”

萧山单膝跪地,“王爷,幸不辱命。”

柳诗韵嗫嚅道,“是谁?是谁将她折磨成这般?倒不如一杯毒酒来得畅快。”

介岚吃了墨连晔的心脏,那手脚便以肉眼可见的速率增加。

世人抬眼去看,恰是血染铠甲的萧山。

灵珑旋身而起,一手扯着长公主,一手扯着庆亲王妃,远远地分开了高座。而庆亲王则被墨连玦安设在了旁侧。

灵珑见介岚冥顽不灵,轻眯眼睑问道,“师伯,你的手脚如何变幻的?你是嫌天罚还不敷多吗?”

灵珑凝眉,微微挥动衣袖,皇后立时软倒在地上。崔嬷嬷从墙角蹿了出来,抱起皇后逃出了殿去。

隐世家属族长?

墨连玦悄悄点头,“可安设妥了?”

庆亲王号召着世人落座,殿外却传来震颤心魄的大笑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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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回事,如何会如许?”墨连晔骇然,抬脚踢着身边的死士,“混蛋,给朕起来,滚起来。”

“开口!”介岚爆喝制止道,“灵珑,你起首是隐世家属族长,其次才是靖王妃。现在胳膊肘朝外拐,但是忘了血魂阵中的师叔伯们。”

墨连晔朝着身后阴鸷地挥手,“去,将他们都抓起来,死活非论。”

“好咧!”萧山愉悦回声,墨连晔吓得直今后躲,“不,别,皇叔救我啊,皇叔。”

墨连玦指了指墨连晔,“将这碍眼的东西弄出去,依打算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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