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是先太傅的夫人沈夫人。”
她又把侯府放印子钱的事说了出来，赵女人就是人证，皇上问话的时候，小女人哭到颤抖，“回皇上，民女家里是做买卖的，一年后果为本钱不敷，从外头借了钱。本来说好到期以后连本带利偿还五千两，可前几日借单到期，侯府上门催债，告贷单上需求偿还的银子竟然变成了五万两！”
大门敞开。
“咚！”
小女人声泪俱下，“五万两银子民女家如何还得清……民女的父亲去衙门告状，衙门却跟侯府沆瀣一气，最后……最后民女爹爹被侯府的人硬生生打死，还抢走了民女家里的宅子铺子强行抵押变卖。”
但洁白的积雪把夜色映得非常亮堂。
沈南枝带着四个丫环一起上了车，待几人坐稳，白芷驾着马车驶出冷巷，车轮碾着积雪从巷子出来，路过侯府大门。
君临一拍龙椅，“裴越川好大的胆量！”
“走吧。”
天还未亮。
小女人用力叩首。
沈南枝心下一松。
……
君临的神采已经不能看了。
“皇上恕罪，不是我母亲有冤情，是臣女有冤情。”沈南枝从宽袖中取出状纸，双手捧起高于头顶，“臣女沈南枝，状告定远侯世子裴越川暗害嫡妻，状告定远侯府放印子钱谋财害命，请皇上明鉴。”
秋意上前，几步把丫环婆子全踢开，她长剑出鞘，剑指秦氏，冷冷道，“我看谁敢动我家女人一下。”
一声一声沉闷的声音像是砸在人的心上。
到达皇城时，恰是早朝时候，皇城外已经停了很多马车，沈南枝和沈夫人在马车里等了一会儿，没多久，又有马车停下。
侯府的下人们正在踩着梯子摘掉大门上的红绸和灯笼。
他含笑看着沈南枝，“沈蜜斯大义，只是怕是今后回了侯府，日子不好过了。”
一刻钟后。
“大冷的天，民女一家人无家可归，只能露宿街头，以后母亲吐血身亡，年幼的弟弟也传染风寒有救返来，短短一个月，民女百口只剩民女一人，若不是沈女人寻到民女，民女也早就成了亡魂，求皇上给民女一家申冤。”
“好。”
“好。”
沈夫人正了正头上的诰命帽子，“现在就解缆。”
沈南枝一身玄色大裘，借着夜色，顺着抄手游廊，悄悄分开了侯府。
“咚咚咚！”
纷繁扬扬的大雪中，马车很快到达沈家，几人到的时候，沈夫人早已筹办好统统，在家中等待多时。
萧墨衍决定帮人帮到底。
秦氏痛斥，“如此不敬长辈，今儿个我就要给你一个经验，来人，把沈南枝压进祠堂，请家法。”
夏至扶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下了马车，“夫人，女人，人到了。”
沈夫人带着沈南枝和那小女人一起进了大殿，入了大殿，沈夫人垂首膜拜，“臣妇李氏拜见皇上。”
眼尖的人瞧见沈南枝，立即小跑进了院子。
“长辈？”
寅时初。
裴越川看了眼她身后乌泱泱的人群，神采一变，“你胡说甚么！”
她摆摆手，对身后的人说，“脱手吧。”
萧墨衍眉梢微微上扬，见君临放动手中的奏折，他徐行上前，“皇上，大越律令，凡是有人敲响登闻鼓，都要宣到大殿扣问冤情。”
沈南枝深深看他一眼，义正言辞道，“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臣女毫不与之为伍，以是臣女大胆求皇上，答应臣女和离。”
容不得侯府狡赖。
年青的帝王眸光在沈南枝身上停顿一息，很快移开了视野，“沈夫人有何冤情？”
丫环婆子一拥而上。
暗巷中。
“好。”
大殿上。
秦氏的脸都绿了。
君临沉着脸。
沈南枝已经懒得跟他废话。
因而。
沈南枝抬大声音，把侯府谋她嫁奁不成以后，如何三番两次下毒害她的事情在大殿上一一申明，物证是带毒的食材，人证是她的丫环以及被侯府拉拢的采买婆子。
沈南枝的马车停在侯府大门口，跟马车一起返来的，另有几十个小厮，沈南枝下了马车，春分撑伞遮在她头顶。
丫环婆子倒地哀嚎。
正在上朝的年青帝王和文武百官齐齐一愣，宣宗帝君临合上奏折，“登闻鼓？”
事已至此，沈南枝已经毫无顾忌，她抱着汤婆子，冷冷道，“我可没有两次投毒，想置我于死地的长辈。”
裴舒窈已经出嫁。
“一大早你去哪儿了。”秦氏压了两个月的肝火再也收不住，肝火冲冲道，“今儿个是窈儿大喜的日子，你作为嫂嫂，不去送嫁就算了，竟然连面都不露，你有没有把窈儿放在眼里，有没有把侯府的长辈放在眼里。”
鼓声震彻皇城。
“仿佛是。”
天子身侧的寺人使个眼色，一个小寺人就从大殿跑了出去，没多时又跑了返来，“回禀皇上，是沈夫人敲响了登闻鼓。”
福公公立即扬起声音，“宣李氏觐见。”
白芷已经赶着马车等在门口。
上头挂着喜庆的红灯笼。
沈南枝不就是定远侯府的世子夫人？
两个时候后。
君临看着送到面前的罪行和证据，神采变得非常丢脸，“裴越川安在？”
沈南枝扶着沈夫人下了马车，径直走到皇城脚下的登闻鼓旁。
裴越川见沈南枝涓滴没有禁止的意义，一张脸比天气还要暗沉，“沈南枝，你胆敢违逆长辈！”
人证物证俱全。
沈南枝停下脚步。
沈南枝还没走到揽星院，就瞧见秦氏和裴越川带着人气势汹汹地向她走来。
内侍小声提示，“本日定远侯府和卫国公家攀亲，裴大人昨儿个就乞假了。”
沈南枝冷冷放下车帘，“芷儿，去沈府。”
听到这句话。
沈南枝和赵女人一同膜拜。
她这是……把本身的夫君和婆家给告了，竟然还告到了皇上面前！
他前几个月刚公布了不准放印子钱的律法，侯府转眼就用印子钱毒害了别人百口，罔顾律法，暗害性命，哪一条都不能忍。
君临点头。
“快上车。”
“沈夫人？”
百官哗然。
天还是没亮。
“咚咚！”
沈夫人深吸一口气，抓起鼓槌，用力敲响了登闻鼓。
……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