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哥,你咋了脸这么红

乔武一笑,说了一句傻小子,上前把门推开一点,只是春花二字尚未出口,他的双眸忽的一睁,猛地退了出来,只把跟在背面的桩子撞了个屁股蹲。

乔武转头看了看她,见她皱巴着小脸,把声儿卡在嗓子眼里,愣是没喊也没叫,想来底下有五个弟弟,她该当不会那么小女人才是,现在这点伤,对她而言又算得了啥,想到这,乔武眼中闪过甚么,又是揉了几下,便渐渐地去了力量。

另有那王四哥,人精儿里的猴精儿,真当她是个小鼻子小眼睛的,去找人就去找人么,干吗扯了大话来骗她,如果早说了,她能不让乔武去么。

“去,找你嫂子去!”

春花抬眼瞧了一圈,见门窗都关着,便解开了衣带,归正这会儿除了乔武,谁还敢进她这屋啊。

他神情闪动的说道,“没、没甚么,门、门坏了,开不了。”

乔武听了春花的抱怨,低低一笑,“好了,别气了,今儿得亏有王四哥和刘大哥在,要不我还真不晓得该咋办呢。”

见乔武收了手,春花才是松了口气,她本想问乔武是不是好了,一昂首却瞧见他的眉梢有处清淤,想必是晌午伤到的,当时王四跟刘大哥缠着三五个痞/子,其他几个便跟着候四儿围着乔武,乔武一方面要对于他们,一方面要护着她,虽说手里有根锄头棒子,可不免顾此失彼。

乔武被春花这孩子气的话语逗得一笑,只是道,“这话咱在屋里说说就成了,如果让婶儿听到,你又得讨说教了。”他本是要拉下春花的手,可忽的闻到一股药味,想到方才还替春花上药来着,便说了出去洗洗手。

乔武一急,忙捂住了桩子的嘴,他看了里屋一眼,“小子,小声些,哥、哥是热、热的!”

院子里的人儿听了一乐,笑话桩子这么大的一小我儿了,走道还摔交,桩子一顿,迷惑的瞅着乔武,“哥,咱不是门打不开了么?”

“哎,武子,今儿你不是跟王四哥,去、去给人家修大屋的做工去了么,咋又返来了?”

不过这话春花没说,一来乔武和那俩是把兄弟,她不想背后说人不是,让乔武感觉她是一个爱乱嚼舌根的,二来,她是真真疼的说不出话了。

乔武把春花的小脚放到自个儿的腿上,拿过一个瓶子,拔掉木塞,在手上倒出黏稠的药膏子,对春花说了一句“忍着点”,便抹到了她的脚上,还使了劲儿揉了起来。

乔武洗妙手返来,瞧见桩子就在他屋门口,抓着脑袋不晓得在揣摩啥,“桩子,咋了?”

春花抿了抿嘴,今儿要不是王四把乔武叫走了去找刘大哥,他陪着她待在村口,也就不会有这一出了,另有那刘大哥,他如果不贪酒,他们俩也不至于找人去啊,这就是老辈说的,救火的是这俩,放火的也是这俩。

乔老夫咬着烟嘴儿“啧”了一声,“他娘,你干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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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见桩子没有转动,脸一变,“还傻站着干啥,没瞧见你哥那屋还点着灯么,在门口喊一嗓子让你嫂子给你缝去,啥都让冬儿做想累死她啊!”

桩子憨憨的笑了笑,“婶儿让我喊一嗓子,我、我没美意义,怕把嫂子吓着了,还是哥,你来……”

“很疼吧,”春花抚上乔武的眉梢,细心瞧了瞧,还好没伤到眼睛,她心疼的瞅着他,咬着唇恨恨的说道,“候四儿阿谁臭王八,早晓得晌午那会儿我就多敲他几下了!”

虽说春花又气又恼,本不想理睬乔武的,可到了屋里,乔武把段郎中留下的那几个小瓶小罐拿过来,问她哪是抹的哪个吃的,她还是很不争气的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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桩子想的未几,木木的应了一声,瞅了乔武一眼,俄然大惊小怪道,“呦,哥,你咋了脸这么红……唔……”

春花撇了撇嘴,又暗骂了候四儿一通才消停,她抓着床上的几个药瓶要收起来,这一动,肩膀又酸疼开了。

桩子脑瓜子直,木楞楞的应了一声就走了,冬儿本想叫住她二哥,让张氏一瞪眼儿又给缩了归去。

春花明白了,难怪晌午和候四儿干架时刘大哥也在,“那你们是咋找到刘大哥的?”

桩子起了来,大大咧咧的说道,“嗨,打不来让我来么,我力量大。”

笑过且过,春花回到床边,暗骂自个儿一通,下次可不能如许粗心了,方才要单是乔武出去还不打紧,倘若背面跟的是别人,那可就天下大乱了……

张氏拿着根绣花针在发丝间划了划,不咸不淡的对桩子说道,方才她见冬儿的绣活做差了,就接过手改了两步,桩子拿着一件短褂过来,说是破了让冬儿给补补。

摔坐在地上的桩子吃疼的揉着后腚,“哎呦哥,咋了啊?”

乔武微微一愣,瞧着把桩子手里的衣裳拿过手,顾摆布而言他,“那、桩子,衣裳我一会儿拿给你嫂子,你先安息去吧。”

桩子转过身看到乔武,“哎,哥,你在就好了,我的衣裳破了,想让嫂子帮我补一下。”

乔武说,“那咋不叫门出来啊,在门口瞎转悠甚么?”

张氏没好气道,“你少管!”那春花不是要当这个家么,那就得把啥活儿都得做全乎咯!”

春花一听瞥了瞥眼,怪不得起初刘大嫂的神采那么丢脸哩,跟她说着话,眼刀子直往刘大哥身上飞,看来刘大哥归去免不了又得一顿了,该!

她倒吸了口气,方才咋忘了让乔武帮她把这也搓一搓哩,她皱了皱眉头,瞧着那几个药瓶,深思着自个儿给自个儿抹得了。

乔武说,那天刘大哥去隔壁村,是去帮一个兄弟修酒窖,过后大伙儿又聚到一块喝了酒,直醉了两天一宿,才迟误了回家,他和王四到了隔壁村一探听便探听出来了。

乔武俊脸一变,忙拦在前头,张氏他们听到动静儿,都侧耳过来扣问甚么事儿,乔武只道没甚么,就是桩子摔了一跤,不打紧的。

乔武双手扶在木板上,脑中闪过油灯下,褪了外套里衣,暴露秀肩,身上只挂了个红布肚兜的春花,她侧身扶肩,半裸春光模糊能见……

“扑哧”一声,屋子里,靠在木门上的春花忍不住一笑,方才她脱了衣裳自个儿个给自个儿抹药,俄然房门被翻开了,只见了乔武一眼,他便仓猝退了出去,她吓了一跳,忙收拢衣裳下了床,来到了门边,才听到乔武这番话。

春花一个激灵,吃疼的咬着牙,她晓得乔武是想把她脚上的淤血揉散,但是,真他娘疼啊,火辣辣的就跟搁灶膛子里似的,她揣摩着寻乔武说话,也许就不这么疼了。

春花一愣,那这哥俩一早是干啥去了,乔武又倒了些药膏抹到她的脚踝上,说了,他和王四那是找人去了,前两天刘大哥说去隔壁村办点事就没返来,昨个儿刘大嫂央了王四和他去找找。

乔武一笑,头也没抬道,“王四哥也就骗骗你,咱前后几个村庄都是小门小户的,那里会修大屋么,就算有银子的那几户也是存起来,怎舍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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