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媳妇儿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几口把碗里的粥喝完了,清算了自个儿的碗和几个丫头小子的就去了灶里。

“嫂子,这鱼你可得收下,昨儿赵三哥帮我和乔武糊了墙,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们咧……”春花说着就把盘子塞到了她手上。

“我是深思着趁早畴昔给春花妹子搭把手,昨儿那五六桌家伙什,够她和冬儿忙活一上午的了。”

“你来洗?”

“我不就这么个意义么,得,我走了,他爹,你把锅刷了啊。”

冬儿站在半道上,瞅着松了口气,这赵三嫂子拿了剩菜,还和她嫂子有说有笑的,并没有不乐意,这就好了。

“我去认认门,趁便把这些鱼啊鸡啊给人家送些畴昔。”

不过这话她没有对冬儿明说,她一个外来的媳妇儿,装啥熟乎人儿么,只是笑道,“大伙儿乡里乡亲的,哪有这么讲究,再说了,咱这些鸡啊鱼啊又不是从人家嘴里扒拉出来的,都是摆在盆子上大伙儿谁要吃才去夹得,没啥不好的。”

他媳妇儿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嗯,才走。”

他洗碗,凭啥他一个大老爷们洗碗啊,赵三嘟嘟哝哝的,臭着脸转回身,大力的搁下碗,“你这焦急干啥去啊,连等我吃完饭都不成!”

冬儿这一听,有些哭笑不得了,方才春花跟她说孙猴子的时候她是想笑,可最后倒是让春花这一句给恶心了,啥叫从别人家嘴里扒拉出来的啊。

赵三脑袋往外一扬,“人儿干啥来了?”

看来今晚又有下酒菜了,赵三自顾自的乐呵着,忽的瞧见他媳妇儿一言不语坐着发楞,“他娘,深思啥哩?”

冬儿虽不明白春花要干啥,但还是悄悄地的应了一声儿,回身去了自个儿屋里,转头就拿出两块花布来。

好家伙,足足装了有两大盆子,就跟两座小山似的,看的春花头都大了,这么多的盘碗,别说洗洗涮涮了,就是烧水倒水,都够她和冬儿忙活一早上的了,到时一家子的午晌饭就甭想做了。

赵三媳妇儿说完就出了院子,俩眼儿直瞄着前头那间屋子,看看有没有人儿出来。

春花好笑的看着她,“这两大盆就算是孙猴子啊,也得拔十来根猴毛号召上一大群猴子猴孙来帮手,就你一小我儿能洗的完么,我看还很多找两小我手才是,”说着就挽起了袖子,冬儿看了,觉得她是要洗碗,便忙着上前。

春花嘴里念了一遍算是记下了,提起篮子就往外走,冬儿这下瞧了,才问出了口,“嫂子,你这是干啥去?”

赵三听了揣摩了一下,点点头,“哎,也对,他娘,你还是去吧,这老话不都说了,好头不如好尾,咱两家今后说不定还要走动,别留下啥不好的。”

冬儿正坐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听到春花说的,忙站起来,摆布瞧了瞧,深思了一下才摇了点头。

“哎呀,你说这武子家的这么客气干啥么……”

赵三家的看春花走远了,才转头往她方才指的阿谁方向瞄了一眼,随后低头看了看盘子里的鱼,揣摩了一会,回了自家院子。

赵三蹲在自家堂屋门口,拿着个碗往嘴里扒拉稀粥,身边四个小子丫头吃完饭不知跑哪儿去了,就他一人。

赵三家的把盘子搁到桌子上,端起碗坐到门槛上吃了起来,赵三瞧到盘子里的鱼,俩眼儿一亮,“呦,这鱼好啊,新奇!昨儿小李子刚到村外那条河里捞来的,瞧这肉,跟那蒜瓣儿似的……”

他媳妇儿的声音从灶里传出来,“你自个儿就一个碗,吃罢了拿水涮一下不成么。”

他从一旁的小方桌上夹一筷子咸菜,瞧见媳妇儿出去了,“咋的,武子家的过来了?”

“哎,嫂子,那刘大哥家是在前头不?”春花提上篮子,边走边问。

冬儿忙拦住她,“嫂、嫂子,这怕是不好吧,这、这些都是吃剩下的……”

等着乔武哥仨出去了,春花跟冬儿把他们自个儿的几个碗洗好,就开端要拾掇酒菜上的那些个了。

春花瞅着微微皱了下细眉,随即又扬了起来,问冬儿要了两块洁净点儿的布,最好是能将这俩篮子给盖上的,女人屋里碎布多,一家子缝补缀补的都指着她,这个冬儿保准有。

春花拿着花布抖了抖,盖到竹篮子上,问了冬儿那些借来的盘盘碗碗另有桌椅板凳都是谁家的,她要去认认门。

这赵三家的呵呵一笑,大手拍在春花的胳膊上,“哎哟,妹子,你说你们这么客气干啥么,起初乔武才把柴禾送过来,你这会儿又……哎,你们自个儿留着吃呗。”

春花笑了笑,拍拍冬儿的肩,提上篮子就走了,冬儿劝说不住,去堂屋取了把钥匙,关上院门从速就寻了出去。

冬儿偷偷瞧了瞧春花的神采,低低头,“嫂子,你去歇会儿吧,这些碗我来洗。”

冬儿便一一与她说了,对门那几家,院里吊着网的是李二家,屋墙上挂着弓的是刘大哥家,灶门口有个劈柴桩子的是赵三哥家,篱笆上绕着藤的是王四哥家……那家那家她都说得特别清楚。

不过春花到了灶间门口,一抬脚就进了灶里,提溜出来两个竹篮子,让冬儿在院子里等着,自个儿又到屋子背面把那些吃剩下的鸡和鱼拿出来。

“喏,给咱送鱼来了,说是感谢你昨个儿给糊墙去哩。”

“没错没错,顺着这条路往西走……对对对,院子开着的那家就是……”

她没有再跟上去,深思着就往回走,刚她嫂子说了,等下有谁要到家里去,她得归去守着门。

实在方才她是拣好听的与自个儿男人说哩,起初武子家的春花说了,有谁要去给她帮手,她瞧她指的阿谁方向是三婶儿家,既然三婶儿都要去了,那她也得去才是,要不四下里都去了,就她没去,那才真真的落下抱怨了呢。

她没把是谁说清楚,赵三家的听了个恍惚,不过她也只道这女子刚来,人儿都还没认全哩,哪叫的上名儿啊。

赵三一顿,四下看了看,小声的说了,“哎,他娘,前儿你不是说了,那三婶儿不让你们去帮衬么,说啥让人儿武子家的上门来……”

春花一笑,小女人就是小女人,心机细着,昨个儿是她家办丧事,席面上吃食多,剩的也多,他们如果把剩下鱼啊肉啊的给分出去,别人家指不定多欢畅呢,毕竟大伙儿也不是顿顿都见荤腥的,并且她还深思着号召些人儿手来帮手哩。

“你嚷嚷啥你,恐怕别人儿不晓得是不,”他媳妇儿从灶里探出身子,气急废弛的说了他一句,“瞧你那德行,不就一个碗么,从速拿来拿来。”

他站在外头,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他媳妇儿这焦急火燎的到底要干啥去。

他媳妇儿甩甩手从灶里出来,解着围腰,“这我晓得,那老婶子是想压压那新人儿的心性,可那么多东西,你让那小姑嫂俩咋办,咱两家离得又近,不去帮手也说不畴昔啊。”

冬儿出了路口来回找了找,瞅见春花了,她正和赵三哥的媳妇儿站在门口说话。

“哎哎哎,他娘,你这是干啥么,我、我还没吃完哩。”赵三吃了一口粥,含混的说道。

赵三虽不对劲他媳妇儿的说法,可还是大口扒拉洁净,把碗递到灶里去了,惹得他媳妇儿又是两句念叨。

赵三家的瞅着不对劲,硬是要让春花上屋里去坐坐,俩人儿唠上一唠,这新进的人儿挺风雅的,脾气和她对门路。

昨个儿酒菜上的那些吃食都是人家送的,山鸡是刘大哥上山打的,那鱼是李二哥下河抓的,他们如果想吃这些,自个儿动脱手不就得了,还用得着她们家送么,还尽是些吃剩下的,这不是找着让人儿背后里说么。

春花一手提着一个,边走边问道,“冬儿,咱家这篮子有盖子么。”

“不了嫂子,我一会儿还得赶家里去,昨儿的那些个盘盘碗碗还充公拾哩,我这又笨手笨脚的,”说着春花一笑,手往背面一指,“那谁还要到家里去给我搭把手,我得搁家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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