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妹子妹子,你是不是听到啥了,跟嫂子说说呗,那候四儿又咋了?”
那婆子没等春花开口,大摇大摆的踏进门来,朗声笑道,“我是你姑。”
当时乔武为了护着她,跟几个地痞胶葛着,候四儿瞅着抄了根棍子,想从背后给乔武来一下子,她瞧见了,哪能放着不管啊,瘸着腿挪到候四儿身后,朝着他裤裆狠狠地来了一脚,他嚎了一声,乔武转过来,别人就瞧见候四儿双腿一软,跪倒在他面前,随后村里的男人赶了过来,俩拨人就打成了一片,那些瞧见的地痞,便都指着说是乔武下的手了。
乔氏说着笑着,又问了乔武他们去哪儿了,家里比来好不好,冬儿这个小姑子有没有给她添堵啥的,如果有的话她这个当姑的给她做主!
归去的路上,冯氏一向与春花闲唠,说着说着,冯氏就问到尤氏身上,“哎,妹子,你说这些天尤大姐到底在忙啥啊,咋一到下午就不见小我影儿咧。”
春花扯了扯嘴角,这让她咋说么,她就是想问候四儿还能不能人事,这冯氏是个‘布口袋’,啥京都儿清,前次马氏堵上门来,说乔武把她家候四儿打碎了,断了她家的香火,撒泼骂战的和她干了一架。
春花正揣摩着,就听外头有人儿叫门,她忙应了一声出去,只见门口站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婆子,手里还挎着个承担。
春花听了一耳朵脏口,本想美意相劝,像冯氏如许口无遮拦的可不好,跟孙猴子的金箍棒似的,叫大放横了碾死一大片牛鬼蛇神,她娘家有个远亲就是当官,在本地就是叫的响的清官。
今儿既然跟冯氏提及马婆子了,她便顺嘴问问,毕竟过后她也感觉自个儿动手重了些,倘若那候四儿真不能那啥了,今后的费事事儿还多着哩。
春花脚下一个没站稳,差点让冯氏给绕晕畴昔,她这都是搁哪儿传闻的啊,合着这桃李村就没有她不晓得的事儿是吧。
春花瞅着她,想想反问道,“四嫂,你跟刘大嫂友情可比我好啊,你都不晓得的事儿,我咋晓得哩。”
春花见乔氏重新到尾就没松开过她的手,内心没有来的一股亲热感,她也是一一与乔氏说了。
春花微瞪眼儿,她爹就几个兄弟,从哪儿冒出来个老妹子啊,她正筹算辩驳那婆子一句,忽的愣了下。
以是村里人即恨他也怕他,难保自个儿家里有个长出息的,就怕他给使绊子,要不就候权树这一家,咋能在桃李村掌事这么多个年初哩,他候权树虽没有作威作福干啥伤天害理的事儿,可如果在紧急关隘卡你一下,你就受不了了。
“养病?养啥病啊?”
春花张了张嘴,支吾了半天还是问不出口,只跟冯氏说没啥,冯氏这话茬给挑起来了,哪有那么等闲就放过,直缠着春花。
那婆子站在门口也是高低摆布把春花瞅了个遍,随后一拍大腿,笑道,“呦,你铁定是武子的媳妇儿了!”
可冯氏话到一半,又意有所指的说道,“哎,妹子,你说我跟尤大姐交好也有小十年了,可还是比不上妹子你啊,瞧瞧,昨儿她不就托你帮着来交税么。”
只是春花如何想着,待乔武兄妹几个返来,她兴趣冲冲的跟他们一说,那几个却突地变了神采……
“可别可别,烧水起灶还要劈柴禾,这大热的天,不出汗就当喝水了,别我一人儿老婆子,就闹得你这新媳妇儿不消停。”
春花自个儿深思着点了点头,与缠着她问这问那的冯氏打着哈哈,一同往村西头那边去。
但这会儿日头还高,她还是清算上些衣裳去河边洗风凉些。
C
春花揣摩着与冯氏说了,她跟刘大婶俩家离得近,她昨个儿畴昔串门子,说到这个上面,刘大嫂才顺口说了的。
不过说到这茬上,春花俄然想起一件事儿,她瞅着四下里没啥人,拽了拽冯氏的袖子,低声问道,“四嫂,你刚不是说候四儿跟马婆子回下坡村去了,是不是让送归去养病的?”
我还是你婶儿哩!
待到了家里,冬儿他们还没返来,春花没啥事做,瞅了瞅天气,这会儿做晚晌饭还早点,她又犯懒不想去下地去,虽说她过门一个来月了,还没去过她家的瓜地。
乔氏忙摆手往外走,说自个儿坐不住,还要到她二哥那边先去一趟,“咱是做小的么,得先去给我那二嫂打打号召,如许她才不会挑我的弊端,我这大老远的过来,可不想听这抱怨!”
摁刘大嫂说的,这冯氏就是个‘布口袋’,口儿大肚子大,啥都能装,也啥都能倒,你如有啥想让全村人都晓得的就跟她说,如果不想让人晓得的,最好是一丁点都别在她面前闪现。
春花只是笑了笑,还好刚才她没顺口吐漏出来,尤氏自个儿都不跟冯氏说了,她何为多嘴多舌的啊。
春花先是打量了她一番,这婆子头发梳的亮光,衣裳也洁净利索,穿戴个后底儿鞋子,裙摆上沾了些虽说是第一次照面,可春花咋感觉这婆子的脸孔边幅有几分熟谙哩。
春花有些烦,心想若不是你这么爱密查别人家的事儿,也许人儿刘大嫂便不瞒你了。
春花虽说也爱听好话,可并不是那种一听就上心的,可乔氏是他男人的姑姑,都说姑侄儿一条心,她倒有几分不美意义了。
往前走到一处田埂上,冯氏又说到候权树的婆姨马氏身上,顺带说出了暮年里村里分地,马氏舀走了乔武二婶张氏分到的几亩好田,还絮干脆叨骂了一大堆刺耳的话。
春花了然,对了,乔武除了有三个叔叔以外另有两个姑姑哩,她扯出个笑来,让乔氏屋里坐,她给烧水泡茶去。
春花就料准了冯氏要来这么一句,方才从候权树的院子里出来,冯氏瞧见她给尤氏代交赋税,那脸上就不咸不淡的,那会儿估摸着她就想问出口了。
冯氏听了,多数感觉是如许,脸上的笑也真了几分,挽着春花,边走边把她早晌跟那几个婆子闲唠的事儿奉告她。
可她还没寻到话茬开口,冯氏话锋一转又说到张氏头上了,说上个月乔贵跟冬儿出远门探亲,不就是找他大表哥的二姨奶奶的三侄子的四姑父帮手去了么,传闻他也要上衙门当差去哩。
春花有些懵,木木的点了点头,“您是?”
那婆子一笑,畴昔拉住春花的手,悄悄拍打了两下,“姑是对着,不过该今后捎捎,我是他二姑。”
“武子跟桩子下地去了,冬儿可没少帮我忙,姑,你先坐会儿,他们估摸着就返来了。”
“您是……乔武的大姑?”
可这会儿转念一想,自那天以后,马氏也没再寻上门来了,若真有啥,也不该这么无声无息的么,估摸着是没啥事儿了。
乔氏笑么呵呵的说着,站在院子里便与春花唠开了,先是说乔武结婚那会儿她婆婆病了,没来是怕冲了喜气,这会儿过来是要讨些喜气,她家大小子也要说亲了,盼望着能讨个像春花如许的俏媳妇儿。
说当官的没一个有屁眼儿的,就村长这一坨子也不是啥好东西,他们家有个族亲在县里当官,村里有哪家小子想到镇子上的衙门当差吃皇粮可不是高低办理就成了的,那还得让村长候权树给打封信疏浚一下。
“武子在家么?有人儿在么?”
冯氏拍了下她的胳膊,理所当然道,“谁说不是哩,可我前些天搁路上碰到她了,问她她不说啊,只道她自个儿是没事儿瞎忙着哩。”
实在那件事儿吧,是她干的。
春花听了一乐,这二姑倒是个利落人儿,应是个好相处的,想来乔氏跟乔武他们干系还不错,要不如何声声句句都念着他们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