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一看灶房没人,胆量大了起来,瞧着吴大娘搁在灶台上的瓦窑鸡,一闻到那香味儿,顿时猛咽了一口口水。

夜染将菜刀重重往案板上一剁,泛着寒光的眸子扫过来:“我前次跟你说过,不要再来我面前晃,看来你是听不懂了。是你本身滚,还是我将你丢出去?”

陈贵都已经被阿柏逼到了院子里,夜染听到他喊夜紫芸的名字,从灶房走出去,喊住了阿柏。

陈贵的手是抽开了,放染手上的刀还是剁了下去。

吴大娘还在发楞,夜染顺手一把夺了她手上切菜的刀,陈贵的手刚抓上了鸡头,一把泛着寒光的菜刀,已经架在了他手臂上方。

“你一个孤寡婆子,白拣了我一个女儿,现在跟着吃香的喝辣的。”

夜紫芸,不是入山采药,失落了吗?

夜染一身凛烈的气势,那眼神像能杀人似的,陈贵吓得身子颤了一下,舌头都打结了。

“我被赶出来时,你做了甚么?我和一双孩子差点饿死冻死在山洞里,又是谁照顾我们?你想吃香的,喝辣的,也要看够不敷格?”

陈贵在一旁,看到夜染对一个下人,都比对他这个当爹的好,内心苦涩得不可。

陈贵气得啊,心肝都疼。

“那好,快去快回,一会儿大娘将饭菜做好了,入夜前要赶返来。”

阿柏担忧道:“染姐姐……”

陈贵看清楚是夜染,吓得一大跳!

几天都没见着肉腥子了,水莲那娘们儿每天跟他闹。

“这鸡头脏了,一会儿喂狼吃!”

夜染早心下起了疑,深思着如何翘开陈贵的嘴,他就奉上门来了。

被阿柏顺了篮子里的镰刀逼着往门口退,陈贵急道:“染娘,染娘,有你这么对爹的吗?动不动甩刀子。我找你真是有事儿说,是你娘,你娘,夜紫芸的事儿……”

拎着篮子要去摘枇杷叶的阿柏,听到了灶房的动静,这时候冲了出去。

夜染问他:“你拎着篮子去做甚么?”

“天气还早,摘些枇杷叶返来熬药。”

“我能来干甚么,我来找染娘。”

“无妨,这是在我们药庄。”

“你再动一下,尝尝看!”

陈贵嫉恨道:“我这个当爹的,连肉渣子也吃不上,这鸡就当染娘孝敬我了。”

“慢着!我跟他说几句话。”

他吓得一颤抖,手从鸡头上抽返来:“真吝啬,你不让吃,爹不吃就是。”

如何是遭报应了?

一刀子下去,鸡头从灶台上滚落下来,掉在灶房青砖地上。

夜染将陈贵引到石洞里,这才问他:“这里没人,你说吧?”

她眸子里渗着寒意,仿佛他如果然敢拎那只鸡,她就真敢剁他一只手。

那天从小泽镇返来,李春花想蹭马车坐,没有得逞,追着马车跑了好远,骂夜染谨慎跟夜紫芸一样遭了报应,不得好死。

说完,陈贵伸手想要去够那只鸡。

一看夜染起火了,冷声道:“别脏了染姐姐的手,我将他扔出去就是。”

他不过摸了一下那鸡,染娘甘心喂狼吃,也不肯让他这个爹吃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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