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招四两拔令媛的招数,让香姨娘毫无抵挡之力,她再不出来,香姨娘只会被挤兑得更短长。
还在屋外,夜染听到屋子里传来一阵低泣声。
“咳,咳……”
夜染轻咳了一声,跟着听墙角的仆人,忙转到屋门口禀报。
菊姨娘也是出身大师,且之前与母亲交好,母亲故去了,她纵着府上的下人喊她一声夫人,是对对义母大不敬?还是另有所图?
屋子里人多着,她用了极大的意志才稳住心神,将视野从眼神庞大的百里朝身上移开,落在跪地抽泣的香姨娘身上。
这一道声音不急不缓,透着一丝不耐烦。
这时候几声轻咳打断了她的哭声:“香mm,我都跟老爷说了,不是你推我落水的,我迩来身子疲惫,是本身站在水池边失了脚。都是下人胡说,你别往内心去……”
“我诊脉时不能被滋扰了。”
生下菡儿抬了姨娘后,性子愈发木纳寡言了,唯唯诺诺的非常招人厌。
夜染问仆人:“你来本草堂时,只催得急,这位菊姨娘得了甚么急症?”
夜染看向百里朝:“这位老爷,能不能将不相干的人先请出去?”
低泣的声音没有停止:“老爷信我,真不是妾身去推的菊姐姐,我……”
“菊姨娘落水,哎……”
香mm,是香姨娘吧?
之前有义母在,还会看顾她们母女一二,现在义母死了,想来香姨娘在这府里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寄父本来与义母密意,她那副模样,更让寄父不待见她。
百里朝点点头,沉着一张脸看向香姨娘:“大夫要诊脉了,你先退下!”
她就说,寄父对义母情深一片,为何这府上又有了新夫人?
只是,姨娘是姨娘。
百里家家风松散,触及不能提及之事,仆人到口的话咽了下去。
“老爷,妾身那会儿陪着菊姐姐在水旁赏木香,真没有推她。后边有甚么撞过来,她就落水了,我,我……”
夜染一进屋,目光与百里朝撞上了。
他敛下眸子里那抹亮光,才沉声开口:“将大夫请出去诊脉!”
被香姨娘哭哭啼啼闹得一阵头疼的百里大人,听到本草堂这三个字,宽袖下的手颤了一下。
菊姨娘这话到处漂亮,为香姨娘摆脱,可见惯了风波的夜染,却听出了弦外之意。
香姨娘是菡儿的母亲,她是出嫁时带到府上的通房丫头,传闻之前她在义母身边服侍,也是个无能的。
香姨娘性子再不讨喜,也是菡儿的亲娘。
义母性子虽柔,遇事却从不会哭闹,向来是与寄父有商有量。
“好啊,木香都雅,还能入药泡花茶,我转头再来赏这片木香。”
“你起来发言!”
这是成心偶然在提示寄父,下人们都瞧见了香姨娘推的她。
本来是菊姨娘。
寄父不喜好哭哭啼啼的女人,声音里才会透出一丝不耐烦来。
“老爷,本草堂的大夫请来了!”
“玉菊苑到了,夜大夫随小的来……”
夜染站在屋外听着,身子忍不住轻颤了一下,这是寄父的声音没错。
是她在管事,府里人汲引她,才喊她这一声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