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英道:“可不是!”说一回褚梦麟不利事好解一解恨,却又将话锋儿一转,问起自家事来,“可都叫他们诚恳些儿了?咱家也不幸挨着了那御史参,京里人眼睛现都盯着褚梦麟不假,咱家一有不慎,保不齐就又要盯着咱了。”
苏正道:“那就是个牲口!”洪谦笑而又笑,却又问于苏正:“我也听着郢侯家事了,只消郢侯孙儿顺嘴儿管那婢子叫一声外祖母,褚梦麟顿时要丢官儿。然李相女儿与孙外还是褚家人,又当如何告终?”苏正道:“此事自有公论。”洪谦一点头,不再过问此事,转问起朱珏来,又说朱珏与苏五姐婚事。
事情至此,也算结束,不想这褚梦麟家大业大,离京非止照顾很多行李,另有很多人丁。时候又仓促,便转将一些个下人或赠或卖,也是为告终个善缘儿,也是为了减些费事儿。
又一而再、再而三扫了李长泽脸面,李长泽往年不好脱手,也是为着女儿,也是为着脸面。现褚梦麟那头先出事,当朝扫了李长泽脸,李长泽仕进年载比褚梦麟年龄都长,弟子故旧满天下,如何不为李相公出气?
洪谦笑道:“也是他该死了。”心内实惊苏正动静之通达,转忆起苏正原掌御史台,御史台动静灵些,也是就有之义。只不知前番本身被参,是黄灿动手太,还是苏正离京太远。
洪谦告终琐事,端的舒了一口长气,两袖清风又来往巡国子监、太学,复往石渠书院里见学子。那苏先生虽还是奉朝请,却书院里如鱼得水,见洪谦来,可贵没因他遭劾而板起脸来讲他,反安抚道:“你并未曾做错甚么,现在你亲戚又少,林家虽是远亲,等闲也丢不得。有些事儿,早些收回来总比他们惹下天大祸事再缠累到你来得好。”
褚凉也是个婢生子,听了这话气得要揪打温驰,他是心疼自家亲姐,袖子里早藏了根戒尺,抽出来便打。温驰也不是个好性儿,岂能坐以待毙?又他自家里,唤了人来将温驰一行捆了归还褚梦麟,又将原话儿说与褚梦麟听。自家却与一干朋友饮宴,且笑言:“有个不讲究岳父就是好!”
食讫,将食盒一收,托付来人携回。未几时,金哥又要去上课,这观棋便檐下与一干书童闲话。却听内里一个梁氏亲眷家十3、四岁书童提及褚梦麟之事。梁氏显宦,姻亲浩繁,内里有一个却与李长泽岳家有些干系,语及褚梦麟天然是全无好话。
郢侯家也不是甚无礼人家,却因褚大姐叫褚梦麟诸多娇惯带着丝娇气儿又颇自大,娶她只为着季子不能承嗣,又分不得太多产业,以褚梦麟虽无行却有才且有财,可提携看顾温驰,方才娶了他庶女。不想这褚大姐自家庶女出身,娘家时为她那做妾娘撒娇争宠,恨不得褚梦麟眼里只要她那婢妾娘,哪怕嫡妻都是粪土,只要她兄弟才是褚梦麟儿子,嫡兄倒是个无用废人。
褚大姐气恼,觉得丈夫眼里没她,又打她脸,婆家合股欺负她,负气跑回娘家,只要拿捏着这温驰亲来接她归去,将那婢子打发了,又不令这庶子上了族谱才好。褚梦麟还要说她:“安闲应对,过于刚烈恐丈夫不喜。渐渐儿哄着便是。”褚大姐却说:“他个季子有个甚家业?将来还不是我嫁奁?他却弄上十个八个小妇养,他能养得活?还不是我嫁奁?爹与我嫁奁是疼我,莫非是要疼他小妇与孽种?”褚梦麟一想也是,因褚晋太学读书未回,便使褚大姐同母弟褚凉去温家实际。
秀英皱眉道:“闹到这般地步,那李相公也不管?不看僧面看佛面,另有闺女外孙折里头哩。我听官人说,褚梦麟为人讨厌,他那儿子褚晋倒是个好,李相公倒舍得?再如何着,褚晋也是姓个褚,褚梦麟不好,褚晋又如何能好?”
洪谦亦有书寄往知府张嘉莹处,张嘉莹接了手札,自知如何办理。办功德,便又复书洪谦,两下一来一往,也结成朋友。
褚梦麟恨令女儿和离,褚大姐儿也硬气,端的要和离,温驰便要褚大姐所出之子。褚大姐不与他,他又将褚氏父女一状告与京兆,京兆自将孩儿判与温驰。褚梦麟待不平时,李长泽却病好了,扬言要李五姐与褚梦麟和离,且将褚晋勾来李家度日。
洪谦一想便明,这褚梦麟有些个本领,有些个事上还要用着他,他好个色,只消大节不亏,朝廷便也睁一眼、闭一眼,只要他养得起、睡得起,不是强抢民女,睡几个女人全由他,也不是犯法。这一回倒是应战礼法,御史再不能容他。
李妈妈笑道:“您尽管放心来,叫官人清算一阵,现都诚恳多了。张家两位小郎并辰哥都用心读书,也不敢胡乱逛。”秀英听着林辰名字,没出处一阵烦躁,道:“辰哥也是个投错了胎,摊上这些个亲戚,甩又甩不脱,管又不平管,另有那样一个胡涂祖母。”李妈妈知她不喜好林家了,跟着说几句辰哥可惜,借着骂林家两句与她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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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秀英原就看这褚梦麟极不扎眼,这男人如果爱拈花惹草,女人眼里便不是个好人,听着他倒了霉,内心真是意。李妈妈笑扶着她坐下,陪笑道:“也是报应了。”
世人见洪谦待林辰虽不热切却也携他出来,不由换个眼神儿,觉得林家洪谦面前另有些分量,许要护佑林家。不料回江州以后,便听闻林老秀才主持分炊,将诸子分将出去,这才改了表情:本来这洪谦并不是一味相护。又道这林老秀才奸许,这一分炊,除开林皓父亲一房,旁人自可各凭本领凑趣奉迎了。
洪谦与他先头虽有些儿不,这褚梦麟却看得准,东宫数年内便要即位,太子佳耦情深意笃,太子妃又有宗子傍身,洪谦是将来国丈,又得太子看重。好生襄着他,待太子即位,许另有东山复兴之时。且褚梦麟极擅碎务,又尝安抚流民、蛮夷,总有朝廷诸臣办不了事要用着他。是以临行前,竟送了一班歌女与洪谦。
又陪苏正说些闲话,却抽身寻朱珏,如此这般叮嘱一番。
秀英问道:“这些但是真?”
那头温驰绝,亲来接这褚大姐儿,且说将那庶子要去子留母,只问岳父大人:“我该做便做了,您女儿叫我儿子以婢妾为外祖母,小婿家中父母心实不喜,不知又要给个多么样说法?”他自以受气,又年青气盛,竟是逼着褚梦麟,褚梦麟家中如何措置,他便依样画葫芦。
苏正道:“做人哪能面面俱到?两端都想要,便两端都得不着好。不若勤奋结壮,一条道儿往下走。他勋贵里算个甚?”洪谦见苏恰是至心为朱珏筹算,心道珏哥实不是个呆木诚恳之人,心机也是矫捷,若苏半仙儿端的打是这个主张,却要提点珏哥一二,叫他不该耍聪明时休要乱动才是。
褚梦麟顿时傻眼,李五姐平生温良恭俭让,他实舍不得。摆布难堪之下,只得允了温驰将他外孙抱走。李长泽将褚晋唤至跟前叮嘱道:“好生照看你这外甥,他有甚难堪时候,尽管将他抱来赡养两日。”褚晋面上似悲似喜,哽咽应了。
到了婆家,却将侍妾恨到了十二万分。千方百计将温驰身边丫头或发卖或拿捏,令婆母不喜了起来。又觉嫂子们呆板无趣,每共处时总要占个先儿。也是她命好,生得也好,婚时丈夫也让着她些儿,叫她生了宗子――愈发觉着站稳了脚。
恰遇着褚母过世,亲便也不再议了,都归去守孝。
岂料这温驰家中季子,父亲不好说,母亲倒是端的心疼他,气性也是不小。闻说老婆跑了,也不去追,听了褚凉诘责,倒是不紧不慢回一句儿:“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令姐能命我嫡宗子管个婢子叫外祖母,我一个庶子,又如何叫不得?莫非他还能比大哥金贵?你能入褚氏族谱,我庶子天然也能入我温家属谱。李相爱女能容事,令姐也须得能忍。想来岳父大人与我,是一样心。”
洪谦尚未如何,秀英听了,几乎叫人去掐死这褚梦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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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书童儿听了,一哄而笑,又都捂了嘴儿,内里也有听得懂,也有半懂不懂,这便赖那年长书童讲解。一来二去,也都学了些儿礼义。观棋返来讲与金哥听,叫洪谦晓得了,也赞梁氏家风:“旁人家里家仆绕舌只说家长里短,他家书童说家长里短也要讲到事理上。”
李妈妈点头道:“这我便不晓得了。摆布不过如此,老是要叫父亲兄弟拖累了。姓褚家里一团乱麻,妾生倒罢了,婢子生也都要上了族谱儿,那算是端庄兄弟了,如何撕得开?女人这一辈子,不求嫁个贵爵尊荣,能得个知疼着热与正头娘子做脸便是好了。说来咱家姐儿端的有福分,太子原就是个好,现也一意护着家。”
盛凯便思,若娶妻,还是个门当户对差未几人家罢了,如此媳妇便不会倔强,脾气和婉些儿,也免得潘氏一把年纪反叫儿媳制住了。既存此心,他如何敢京中接话?
这般驯良,倒将洪谦吓得后跳一步,苏先生老羞成怒:“你跳个甚!跳个甚!这般不慎重,也就比褚梦麟阿谁牲口好一点儿!”洪谦忍不住大笑道:“我总还是小我。”苏正道:“你总要好好做人才好!褚梦麟又叫弹了,你晓得不晓得?”
洪谦又特地叮嘱盛凯,这盛凯因年青,殿试过后硬叫提进了进士后一名里,洪谦因其是同亲,也抽个空儿为他说了几句好话儿,并不将他放京中,却走了那吏部尚书门路,将他往外放先做个辅官,也是堆集些资格,返来才好说话。此中体贴之意,不言自明。
因褚大姐守孝,她丈夫便收用了个婢子,现已生下了孩子,却不叫她抱养也不去母留子,还叫这孩子管那婢子叫声“娘”,又叫婢子之母“外祖母”。
送饭不敢怠慢,又稳又,一起自侯府奔至梁氏家学里。家学端方颇严,到得早了,只好候着,晚了,也不能出来打搅。饭送到时,时候刚好,金哥只携了一个十岁书童唤做个观棋服侍,见饭到了,观棋先取了金哥食盒,寻张洁净桌儿摆上。莼菜江州时并不可贵,都城里倒是可贵之肴,金哥吃得痛。观棋伏侍金哥吃完,才取本身那一份,一荤一素一汤一饭,也是洁净整齐,荤是炖肉,素是豆芽,汤是青菜,饭也是白米饭。
又是铁御史出马,这混合嫡庶罪名,比前番纵妾行凶还要狠。官员当“以身作则”、“言传身教”,为百姓守礼守法之榜样,褚梦麟此举,实是德行不配为官。
洪谦道:“纵妾行凶?不是已判了?莫非另有旁?”苏正嘲笑道:“嫡庶不分,乱了伦常。”洪谦想了一想道:“御史还弹他?他家乱政又不是一年两年了,怎地现又有人提起来了?”苏正道:“往年他闹,只是风骚罪恶,本年却更加不像话了。”
洪谦回到京里次日,朝会上铁御史公然参了褚梦麟,官家无法道:“审罢。”褚梦麟是个官儿,又涉吏部,他家中事京中已是街知巷闻,各有证据。判来当是免官、发复客籍,褚晋太门生是自家考,留京,褚梦麟诸妾之子以不敬嫡母反以婢妾与嫡母同,革功名。
李妈妈应了声儿往厨下去看袁妈妈。袁妈妈技术江州自是好,到了都城便略有不敷,然因她是家中白叟,仆人家书赖她,她便还是领着灶上差使,掌管一应事件。金哥饭食现倒是她亲手造办,细心做一个八宝肉、一个碟蜜火腿、将香菇炖了子鸡、一道蒸鸭,配一碗莼菜银鱼羹,佐一碗香米饭。叫李妈妈一一看了,却取洁净食盒装好,又取金哥陪侍书童之饭食,另以食盒装了,方命人送出去与金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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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干人等回到江州,那几其中了自是衣锦回籍,内里盛凯叫人追捧。白叟常说“莫欺少年穷”,何况盛凯也算不得穷。提亲踏破门槛儿来,盛母潘氏皆未曾应,却问盛凯:“我怎地传闻京里有榜下捉婿?”盛凯苦笑道:“未禀父母,如何敢私行应下?”
这一回散去,自是有人欢乐有人忧,得了官儿见着这落了榜,先时还叹本身堪堪只好做一小官,此时便畅怀了起来。那落了榜,也有羞于见人不来,也有欲趁此机遇与这些其中了套个友情。不管中与不中,只消故意,总要拿个笑容儿冲着洪谦。
盛凯心中,佳妇当重德,潘氏倒是要先看是否权贵,盛凯不好指责亲娘,只得闷内心。自此便思,如有个短长岳家,老婆硬气,赶上潘氏这内心向着繁华又要假作不喜、且要那繁华朝她低头脾气,今后家无宁日。想那京中权贵女儿,哪个是好娶?褚梦麟娶了李五姐,是他十八代祖坟一齐冒了青烟儿,李五姐有四个姐姐,哪个丈夫敢胡来?短长一个,生生将个爬床丫头百口弄疯了。
这个庶女排行第一,是褚梦麟头个女儿,天然爱若珍宝。李五姐照个庶女模样与她说亲,非止这褚大姐与其母觉着委曲,褚梦麟也以半子家世太低。亲为褚大姐择了郢侯嫡出季子温驰,又厚与嫁奁。李五姐叫打了脸,脸儿也气黄了,干脆甩手儿不管了。但有庶子庶女婚事,悉推了,只说:“他们生母既已养了他们十几年,交谊深厚,这婚事又不叫她们做主,岂不悲伤?”
秀英道:“怪道他家能出个相公哩,也是人之常情。如此我便放心金哥了。明日是科进士离京,江州乡亲你须得再奉上一送。”洪谦道:“我免得,酒楼已订好了,还是醉仙楼,想来褚或人现在是没阿谁表情与我争歌姬了。”说得秀英一指戳他额上:“又不说好话来,早去早回。”
凡是珍惜后代,哪个肯叫后代刻苦?哪个好人家肯与这褚家攀亲?褚晋能娶个好妻,是因正室所出,又有宰相外祖父,褚晋本身也争气、品德亦好,那已致了仕天章阁大学士方肯将孙女儿嫁与褚晋。旁庶出却没这个好命了,无不是褚梦麟诸般运营方结了好婚事。
他这说并不是实话,自家人晓得自家事儿,当年盛凯心仪玉姐,彼时洪谦已有功名,潘氏尚不肯接话儿,只将眼睛往申氏女儿身上看,还要带些儿傲气。盛凯内心,玉姐自是好,观其眼下行事,也是个明理,而申氏诸女虽也不差,却没这般大好贤能名声,可见是不如。则潘氏厚此而薄彼,可见潘氏纵是至心想要个“好”儿媳,这甚样是好、甚样是不好,她也是个弄不明白。说得刺耳些儿,便是趋炎附势、好趁个势灶,生一双势利眼。
洪谦也只为留个好名声、好分缘儿,既是宾主欢,自是心中大慰。因携着林辰并张家兄弟一并赴宴,又说:“你们但有家书,可拜托捎带。”三人都将手札递于本次考中名次高者,请他代转。
李妈妈道:“我往大相国寺为哥儿姐儿烧香,听着那头几位娘子悄声儿说哩。我不敢上前问人家娘子,转与伏待她们大姐说了几句儿,这才听着。底下人嘴里说,偶然候比上头晓得还多哩。”
这一回公然没有褚梦麟搅局,洪谦语带歉意,举杯道:“迩来我也是官司缠身,不好扳连诸位,现在事毕,诸位又要拜别,还请满饮此杯,他日再见,再纵酒高歌,多多靠近。”众皆举觞。
潘氏听了,心实可惜,口里确还要说:“权朱紫家好以势凌人,娶来一定家宅敦睦。”盛凯听了,暗松一口气。
这年长书童笑道:“咱做书童儿,也算是哥儿小郎们亲信了,但有事,须劝着些儿,免得误了哥儿也误了本身。端的有甚错事,非止眼下叫打上一顿了账,祸事还背面哩。便说这褚官人,他那一个爱妾出女儿因他各式心疼,强与寻了个高门嫁入……”
朱珏是苏正孙半子,苏正岂有不心教诲之理?又说洪谦:“休要甚样好人都往太学、国子监里丢。”洪谦道:“他是勋贵出身,也该交些个朋友才是。”不然两边儿都讨不着好。
李长泽以病为由,要留女儿于京。褚梦麟倒有几个肝胆相照好朋友,也有为他说话,却拗不过朝廷公议。
想那端庄人家,谁个肯叫后代出来被旁人家婢妾相看?又有几个肯拿旁人家婢妾做上宾?没有了李五姐,这些个妾出门儿也没小我肯理睬,纵有理睬,也是想凑趣这褚梦麟,褚梦麟又如何看得上?且,谁家攀亲不挑嫡庶?褚梦麟择婿还要个高门嫡子,难不成旁人家便不抉剔他家庶出了?少不得要求到李五姐头上,李五姐却又抢先病了。
没有婆母不想儿子结婚后收心、立室便能立业,却也没有婆母喜好如许掐尖好强儿媳妇儿。因褚大姐是个庶出,却不以庶出为耻,反于褚梦麟归京时,携夫、子回娘家时,拜完李五姐,却叫儿子管她生母叫个“外祖母”,又撺掇温驰管个妾叫“岳母”。温驰不乐,她便丢脸色与温驰看。郢侯夫人听了气急废弛,是以对着温驰所为,温母也是睁一眼儿闭一眼儿。
主仆两个说一回,秀英便说:“又将到晌午了,妈妈去看厨下饭食做得如何了,热热装了去送与金哥。”金哥年方九岁,暂附学于梁宿之家学,洪谦之意,待到他十1、二岁上,再送往石渠书院里读书去。眼下年纪幼小,洪谦还想看着他两年,好生体贴。
那头林家接了林辰手札,道是统统安好,正勤奋读书。林老秀才也放下心来,唯林秀才娘子内心不痛,却因林皓这回端的是闯了祸,眼睁睁看着林皓随父母搬出去居住。若说林家民气内没一丝儿叨光心,自家人都不肯信,看林辰得为太门生,出息就面前,且入住侯府,几房心都如热炭团儿普通。待林皓害得洪谦也叫参了,这心才息了,又叫江州知府管得严,又有街坊邻居指指导点,却都不敢肇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