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他语气责怪地用手指导了点关建安，“刘大人大抵也是看蔡大人太放肆，这才点了你跟着赵大人。面上看似是因为你体弱多病没本事，也没跟从哪位大人，以是才指派了你。实则是给蔡大人一个上马威呢。”
普通的官员，除了知府、知州、县令这类主官，身边带有师爷、管家、侍从，其别人都不敢超出上官摆谱，基本身边就只带管家和侍从。管家做琐事，侍从跑腿。如果再低调一点的，就只带一个侍从。
“归正你就是一小吏，做死事能够，想让你顶在前面跟衙门里的其他官吏做对，那是不成能的。你直接跟赵大人表示你这小身板儿太弱，顶不住。”
他持续往东厢走：“你跟我来，一会儿别出来，在内里等着。我叫你干活的时候你就干活，别多嘴，也别多问。别人问你甚么，你就说不晓得，是大人叮咛的。”
关建安能留在衙门里，靠的就是陈康。当初关建安的父亲护着的人里，陈康就是此中一个。当年的知州升官前，一再叮咛陈康，让他照顾关建安一家人，还留了一笔钱给关建安。陈康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些年一向把关建安护在他的羽翼下。
“多谢李大人，我记着了。”赵如熙拱手回道。
“是，是。”秦旺连声应道，跟着关建安到了东厢廊下，他停了脚步，看着关建安进了居中的一间屋子。
过了放无语，陈康这才开了口：“去吧，你直接去找王永寿，就说是刘大人叮咛的，看看他是个甚么态度。如果他回绝，你就归去禀报赵大人，看看她如何措置。”
然后他问道：“陈叔，你看我应当如何办？我没想到刘大人会把我叫去，把我派给赵大人。赵大人问话的时候也没给我考虑的时候，我想返来跟您商讨一下都不可。当时脑筋一热，就承诺下来了。”
萧令衍给赵如熙的质料里，也说了这层干系。
“好的，多谢李大人。我第一次当官，有很多东西都不懂，到时候少不得劳烦李大人。”赵如熙笑道。
他谆谆警告关建安：“你记着喽，‘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他们仕进的，三年一届，到了时候拍拍屁股就走人，我们还得在这里混饭吃。他们斗他们的，我们尽管对付着，不出大错就成。管他谁失势呢。他失势升了官，我们又沾不了光，还得呆在这里吃我们的粗茶淡饭，理他们怎的？”
李利走后，赵如熙对周春道：“今后衙门里的事，得劳你多操心了。”
陈康摇点头：“算了，为人当重承诺，你既承诺了，就不要忏悔。更何况，你陈叔身子骨还好，两三年内还得呆在衙门里做事。到时候即便赵大人走了，蔡大人上位，有你陈叔在，终能护你一二。”
“啊？”关建安镇静起来，“我当时想着，每天就那么混着，大人们不正视我，其他胥吏也不把我当回事，将我当衙役普通使唤。我没本事，也丢您的脸。既然现在有机遇，我便搏上一搏。我没想着会牵涉到陈叔您身上。”
以是赵如熙就把青枫留在了家里，筹办今后出门就带罗氏在身边。
“陈叔……”关建安的眼眶微微泛红。
临走前，李利又提点了一句：“衙门上晌是巳初到午正时分上衙；下晌是未初到申正时分上衙。刘大人喜好部属定时到衙门里点卯，如有公事或其他事情，需得提早打号召，不能无端不来。”
“陈叔。”进了门，关建安就对屋里坐着的一名五十岁摆布的男人行了一礼。
陈康没有答复，反而皱着眉道：“你莫不是真想跟从那位赵大人？她是贵族蜜斯，且到了婚嫁年纪，在这里没准做上半年官就走了。等她一走，蔡大人代替刘大人的位置，你如何自处？”
话说得密切，可他眼里闪过一丝腻烦之色。
是以两家人平素相处得跟亲人似的，有来有往。
大师都是聪明人，不消明说，这一来一往两句客气话，就结成了一个联盟。
……
赵如熙身份特别，不能不带个女下人。青枫固然得力，但她终是个小女人，又不懂武功，遇着地痞恶棍，她底子对付不了。
且说赵如熙那头，关建安、秦旺出去后，李利也站了起来，对赵如熙道：“如果赵大人没甚么事，我就过那边去了。有甚么事不晓得的，你随时能够派侍从去问我。这排屋子居中那间是刘大人的，我办公的屋子在他的右边。能帮得上赵大人的，我必然极力而为。”
“是，侄儿记着了。”关建安恭恭敬敬地给陈康行了一礼，这才出去。
这位男人中等个子，面庞肥胖，留着一副山羊胡子，正低着头在看一本书。听到有人叫他，他转过甚来看了一眼，这才笑道：“是建安啊？来，坐。比来身材如何样？你娘的身子还好吧？”
萧令衍给了她两男一女三个保护，本来赵如熙应当带阿谁女保护加一个男保护的。但马胜一家跟从赵如熙这么久，忠心耿耿，罗氏也是赵如熙用熟的，她不肯意换下罗氏用一个陌生的女保护。
他们之间的干系，衙门里呆得长一些的人都晓得。
关建安坐在中间也一动不敢动。
他踌躇道：“要不我现在去回绝赵大人？归正她在这里没根底，没法措置我。我就算忏悔不跟从她了，她拿我也没何如。”
“是。”关建安苦笑一声，把刚才赵如熙交代的话复述了一遍。
两人酬酢了两句，陈康问道：“你现在过来，但是有甚么事？我听人说，刘大人把你指派给了新来的赵同知大人使唤？”
陈康坐在躺椅上，眼睛半眯，仿佛要睡着了，半晌没动也没说话。
“好，好，托您的福。”
而关家也是晓得戴德的。他们并不以仇人自居，且对于陈康的关照非常感激。平时关家做了甚么好吃的，关建安的母亲都会送些去给陈康的老婆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