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更让民气塞的是，李副官的老婆又在内里哭得肝肠寸断：“我如何这么命苦啊？我的孩子啊……
“麟儿，我老婆子替你们几个选的妻妾，都是书香人家的女儿。总觉得她们知书达理，进门头一年看得都不错，时候一长再看，还是整天只晓得争风妒忌，明天争镯子，明儿争锦锻的。”
“学问越多，心眼儿越多，争得越隐密，斗得越狠，”杨瑞麟感慨，“奶奶，如果我像裴烈那样，对峙不娶，说不定苏溪就是我的了。”
因为被苏溪回绝，再加上她说的，妻妾视他为天，以是他不再像之前那么冒死，有空就回杨家陪妻妾。一来二去的，昨晚归去还想再都沾一次，没想到都把他排闼内里了，说是月事晚了。
“王队长！把她带走！”杨瑞麟实在看不下去这出戏，“让清月庵主持好生照看。”
“王队长！”杨瑞麟命令，“把她俩送回清月庵，今晚那边有除夕斋菜。”
杨瑞麟激她：“奶奶，不想再多抱几个重孙了？”
两人吃着吃着，俄然相视一笑。
看着奶奶喜出望外的模样，杨瑞麟笑了。
杨瑞麟也冲动，但主因不是这个，而是他怕奶奶把大权交出来，思念死去的哥哥们，然后就真的老了。为这事儿他问过苏溪，她答得很妙，白叟家不能闲着，必然要让他们有盼头有事做。
杨瑞麟哈哈一笑：“杨老夫人名扬天下，我这个孙子也不能差呀，老迈老二老三老四都不让碰了，估计再等几个月就显怀了。”
杨瑞麟底子不信奶奶舍得，只是笑，也不站起来。
“麟儿，活着真好呀！”杨老夫人笑成了一朵花儿，“能吃能喝能睡的，还能陪着你吃顿年夜饭，我老婆子心对劲足了。”
杨老夫人见到孙子的糗样儿，笑得合不拢嘴，拔丝莲子吃了一个又一个。
李副官媳妇正在嚎，俄然见到了孩子，立即拿袖子抹了把脸，扑过来。
“去，把孩子还给她，让人把她送回清月庵，每天只会哭哭哭……我老婆子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押镖闯天下了。”杨老夫人实在看不上李副官的老婆。
杨瑞麟回到屋里，就看到杨老夫人拄着拐杖来回踱步：“奶奶，这吃得好好的，如何又起来了呢？”
但是没想到，李副官媳妇抱着孩子往地上一坐，又哭开了：“我走了，我家夫君可如何办呐……天寒地冻的，送我们回清月庵，好狠的心啊……”
“就你的性子，最后看到苏溪，也就是迷她的面庞，”杨老夫人再补一刀，“她如果像周冰那样，死皮赖脸地缠着你，为你寻死觅活的，你都不屑看她一眼。”
杨老夫人神采一僵：“她们如何和溪丫头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呢？”
杨瑞麟嘴角一抽抽，嗓音刹时进步八度：“还哭？！你这一每天的都干甚么啦？哭哭哭，你丈夫还没死呢！忙不帮不上就算了，哭得真叫一个倒霉！”
杨老夫人蹭地站起来，冲动地在屋子里转个不断：“老天开眼啦！开眼啦！我老杨家的孙子真短长！”
杨老夫人一怔：“甚么意义？”
这一刻，杨瑞麟才完整地放下了对苏溪的歹念。
王队长这才顺利地把人带走。
我的夫君啊……除夕啊……我上辈子造了甚么孽啊……”
不过，他才不信裴烈这几年不娶妻的来由，甚么男儿志在四方；清楚就是出去一趟，眼界高了，瞧不上江州乃至江南的平常女子。
没错，他第一眼瞧苏溪，是看上她的脸和身材，但是这些天的相处下来，他恭敬她。得不到也没干系，她内心有他、会担忧他就够了。
“奶奶，吃菜，凉了就不好吃了。”杨瑞麟臊眉搭眼地再次转移话题，他如果是八面威风的齐天大圣，奶奶就是那西天如来佛，常常忙到半夜半夜累得要死，回到家还是要乖乖挨训，动不动挨打。
杨瑞麟点头：“奶奶，您也别拐弯抹角的，想说甚么直说。”
这些年对裴烈的体味，凡是他盯上的人，不管是谁，没有逃脱的能够。
“你哪房媳妇娶出去，都是三分钟热度，时候一久就只当平常。”
“舍不得还能如何着？”杨老夫人这两天看孩子看得可累了，现在也看开了，又不是自家孩子，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看他的造化吧。”
杨瑞麟笑得奥秘：“就是多抱几个重孙子呗。”
杨老夫人刚挟到的莲子咕噜滚走了，叹了一息，放下筷子：“麟儿，溪丫头有没有说甚么时候能够把孩子还给她？”
“是！”王队长敬了个礼，就等着李副官媳妇抱着孩子走。
杨瑞麟神采一囧。
杨瑞麟颤抖着把胃管拔了，把孩子包好，阴沉着脸抱到了屋外。
杨瑞麟嗤笑一声：“您舍得啊？”苏溪刚才传话，孩子随时能够偿还，拔掉胃管就成。
李副官媳妇吓得噤了声，想在这儿持续混吃混喝，但是一见杨瑞麟的神采，立即改了戏路，眼泪流个不断，却再也没哭声：“杨三少爷，我也想帮手啊，这边你们不让进，那边军医不让进，我两端不落好……”
杨老夫人冲动起来：“她们几个都有了？”
“拉倒吧，”杨老夫人不屑地迸出了其他处所的方言，“你是我老婆子一手带大的，甚么德行还不晓得么？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杨瑞麟想着想着俄然笑了，生性自在的苏溪被裴烈盯上，可不是甚么镇静的事情。
杨瑞麟乐了：“奶奶，您走南闯北，每天忙不完的事情；爷爷大要上对你冷酷，骨子里对您百依百顺，您是饱汉不晓得饿汉的饥。一个园子里几个女人争一个男人，争到最后还不就是那样吗？”
杨老夫人又坐回桌边，忿忿地骂：“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德个屁！不识字、不知理，整天只晓得占小便宜，为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乱嚼舌头。养了孩子要么只晓得护短，要么就拿孩子当撒气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