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之半,圆月高悬。满地的霜雪反射出昏黄的光芒,为本就阴寒的义庄,增加了几分宁谧与冷意。

余燕儿顿时觉悟,那赵广平是正道名宿,他们是****大贼,两边本就不是一起,不过是为了报仇才临时共同进退,如果赵广平返来时瞥见他们杀了无辜之人,说不定就要借题阐扬,顺手将他们两人也擒归去邀功。

薛丑点头道:“三妹,别给赵广平翻脸的机遇。”

童落星双脚在正在倾圮的树身上一点,身形腾起,落于另一棵树上。赵广平一看她的身法,便知对方轻功赛过本身,却不肯跟着对方在这树上地下地追逐,目睹四周不过十几株松树,心中一狠:干脆全数打断,逼她下地与我对决!

余燕儿一看,公然那上面有老赵用黄泥做的标记,她心中一动,道:“那和尚脑袋但是值三万两银子,大哥固然死了,我们何不替他完成这最后一笔买卖?”

二人故伎重施,将残剩八口棺材一一翻开,却发明八口棺材里公然都有尸身,可恰好没有一具是和尚。

下方三人这才瞥见树上的童落星,薛丑与余燕儿两人双眼似要喷出火来,余燕儿指着童落星道:“赵兄弟,就是这贼贱人杀了你大哥!”

余燕儿指了指那老看管,问道:“那这老儿如何措置?”

童落星仰天长笑,鼓掌道:“好一派义正辞严,好一副正道嘴脸,只可惜――纯是屁话!你那兄长为河北大贼,杀人越货,罪过累累,如果被官府抓住,闹市枭首以后,还要将首级吊挂于城门口示众!这是大宋官家钦定的律法,你是不是也要骂一声‘妖人魔头’,进而杀入都城,为你那贼兄讨还公道?

薛丑眸子一转,笑道:“那贼贱人故弄玄虚,怕是将那和尚的尸首挪到了别的棺木里头,雕虫小技,休想瞒得过我!”

赵广平双手一圈,只听连串噗噗闷响,袭来的暗器全被他双臂弹开,一眼扫去,却不过是些树皮木块,想是童落星说话时抠下来的。赵广平悄悄心惊,能将轻飘飘的松树皮打出如此凌厉阵容,此女公然不凡!

她口中“金牌”二字刚一出口,手上便同时甩出一把暗器,将庄院门外的三人尽数覆盖在内。

童落星嘲笑道:“我的师长,你还不配问。我倒是想晓得,甚么时候猎庄的金牌猎手,竟和臭名昭著的燕北三凶做了一起?”

算了吧,既然同为武林中人,又何必鼓弄唇舌,徒惹人轻视!你要为兄复仇,便拿出你铁臂麒麟的手腕,让我看看你是否当得起昔日的猎庄金牌!”

这二人都是积年的老江湖,即便只是一口棺材也不会掉以轻心,薛丑抄起门闩,谨慎走近那口棺材,门闩用力一挑,挑飞棺盖的同时,二人后跃一步,以防有暗器射出。

赵广平脚结壮地,追着树上童落星的身形,她每跳到一株树上,他便打断一株,不一会儿,十几株松树被他一一打折,童落星没了居高临下的落脚点,腾空一记倒翻,已落到七八丈外,脚尖方一着地,便向着山上跑去。赵广平那里肯舍,两人一追一逃,敏捷地消逝于夜色当中。

看着那满屋的棺材,薛丑俄然指着此中一个说道:“三妹,装和尚的,不恰是那一口棺材吗!”

童落星自枝丫上立起,居高临下隧道:“中间莫不是铁臂麒麟赵广平?真定府猎庄三大金牌大猎师之一?”

赵广平一抬手止住了余燕儿的话头,心中有些惊奇:他在燕地武林中申明远播,对方晓得他“铁臂麒麟”这一外号并不奇特,但能一口道出他在猎庄中的品级,这却不是平常武林人士所能晓得的――此女多数有些来源,不成忽视。

薛丑谨慎翼翼地靠近前去,细心看过那老看管的手脚肩腰,肯定此人不是练家子,便在他昏睡穴上重重补了一指,让他起码十二个时候没法醒来,这才和余燕儿回到陈棺的大屋中。

童落星望着下方的三人,心中嘲笑:这燕北二凶当真阴魂不散,不知从那里搬来的救兵。不过看此人模样,仿佛与那老赵有些渊源。

“不对!”余燕儿指着此中一口棺材道:“二哥你看,那口棺材里的死人,躺的位置比其他七个要高了一截,像是上面被人用甚么东西垫高了!”(未完待续。)

赵广平面色一沉,道:“莫说猎庄早已烟消云散,即便猎庄还在,也管不着赵某为兄复仇!我那兄长是强盗不假,他暗害中间不成,被中间反杀,本是咎由自取。但是杀人不过甚点地,你既已杀了他,却还辱其尸身,此等行动,与正道妖人何异!

此人声如洪钟,话音缭绕久久不散,震得四周树上冰雪漱漱而落。童落星心中一凛:此人好深厚的内功!等等,他自称燕北赵广平,莫非是他?

赵某此来,故然是为了替亡兄讨还公道,也是为了替中原武林肃除一名暴虐魔头!你本日若不能交代清楚师门来源,就莫怪赵某痛施毒手!”

等了一会儿,见安然无恙,两人这才重新上前,探头一张,只见那棺材中空空如也,哪有甚么死和尚?

“这是如何回事?莫非那贼贱人将和尚的尸首带到野地里藏起来了?这天大地大,上哪儿去找?”薛丑愁眉舒展,一筹莫展。

再说薛丑和余燕儿跑进了义庄大屋,四下搜刮一番,但除了大屋中的棺材,就只要斗室间里被点了穴道的老看管。

他大喝一声:“薛丑余燕儿,你们二人去义庄内看看她有无朋友,此女交给我!”说完俯身前冲,右臂横扫,咔嚓一响,童落星所站立的那株松树竟被他一下扫断――公然不愧是铁臂麒麟。

薛丑咧嘴一笑,道:“正有此意。”

余燕儿见那老头肥胖老迈,不大像是童落星朋友,但她夙来心狠手辣,凡是有一点思疑,也会毫不踌躇地下杀手。她扣住一枚飞镖,正要朝那老看管喉咙甩去,却被薛丑按住。

三名不速之客手提灯笼,脚踏冰雪,突入了这个介乎存亡之间的孤静之地。抢先一人是名中年壮汉,脚下法度沉稳,手臂摆动之时,双肩纹丝不动,一看便知高低盘工夫非常不凡;随后并行的两人,一人是身高不敷四尺的侏儒,一人是名边幅浅显,中等年纪的女子,看上去像是名浅显的农妇。

此时那中年壮汉在院门处停下脚步,对着空处大声道:“燕北赵广平,前来为兄报仇,天山童姥安在?”

他抬头道:“恰是赵某。不知中间师长何人?何故得知鄙人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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