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渔笑道:“欧阳施主,先前偷袭我一掌,被洪老前辈挡住,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贫僧不过投桃报李罢了。”

欧阳锋城府极深,心中越是气愤,面上便越是安静,他一字一句地问道:“小和尚,为何偷袭老夫?”

欧阳克神采一变,忍不住将左手背到身后,又觉悟到这反而显得心虚,便又重新放回身侧。却不知这等反应落在黄药师一干老江湖眼中,与不打自招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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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药师不知丁渔为何俄然出言奖饰,不过马屁总算没有拍在马腿上,贰心道:小和另有几分见地!

黄药师绝顶聪明,早猜出几分,顺势道:“七兄但有叮咛,小弟无有不从。”

黄药师平生固然行事乖张,但用情极专,这点从他老婆亡故以后,二十余年不近女色便可见一斑。越是如此,他就越讨厌鄙薄欧阳克所为,正想着如何婉拒欧阳锋,又不至于太伤他颜面,便听闻洪七公大声斥道:“好个不要脸的老毒物,采花贼也能被你说成是幼年浮滑!那老叫化这个门徒的确是当世俊彦,少年英杰!”他转向黄药师道:“药兄,老叫化也豁出这张老脸不要,求你一事!”

但是小黄蓉又在关头时候矫饰她的小聪明,欧阳克方才用三枚飞镖偷袭了郭靖一把,被黄蓉用软猬甲挡下,她竟然抄起三枚飞镖直往欧阳锋身上掷去。欧阳锋立时逆着飞镖的来势,锁定了黄蓉的气机,功力勃然发作,双掌向着黄蓉推去。骇得郭靖扒开黄蓉,十胜利力的“震惊百里”迎向前去。

若以功力而论,丁渔尽力脱手,也不过是欧阳锋的六七成罢了,被他的残劲抵消以后,真正袭身的只要三四成,如果平时,欧阳锋身上的护体真气就足以挡下,但是他挑的机会实在太好,欧阳锋收回大半功力,护体真气已然自行抵消,余力又和郭靖对了一掌,恰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就被丁渔趁虚而入,打伤了肺腑。

丁渔开口道:“常闻桃花岛主矗立独行,有晋人遗风,本日一见公然名不虚传!”

欧阳锋心中一乱,手上又更慢了一线,被丁渔觑到马脚,一拳“断岳杵”当头砸下,欧阳锋听得风声猛恶,仓猝运力格挡,不防丁渔展开双手互搏,左掌悄无声气地掩到胁下,糅合了摧心掌和金刚杵拳劲的掌力一吐,欧阳锋的五脏六腑顿时受创。新伤旧伤合到一处,他忍不住一口血箭喷了出来。丁渔心中畅快,待要持续强袭,却感觉一道厉风从胸前划过,僧袍如遭利刃,竟被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儿。

黄药师还未答话,欧阳锋怒道:“老叫化,你非要和我过不去?”

“莫非老叫化竟然偷袭我?”欧阳锋大骇,但他的蛤蟆功方才急焦炙收,胸腹间已是受了些震惊,此时勉强提气,也不过聚起了三四胜利力,与来人的拳劲一触,顿时被击溃,那股拳劲余势不衰,直逼入胸腹,然后猛地爆开,欧阳锋脚下发展两步,只觉喉头一甜,似有一股鲜血涌上,却被他硬生生压下。他这时才瞥见,本来偷袭他的人不是洪七公,不是黄药师,竟是阿谁坏了他侄子婚事的秃顶和尚!

“好!我就看看你二十余年有何长进!”欧阳锋把蛇杖插入空中,挥拳击向洪七公膻中,洪七公闪身避过,倏忽间已拍出三掌。欧阳锋身如游蛇,竟从掌力的间隙中游走避开,手上或拳或掌,闪电般地攻出七招。两人并不急着以内力相搏,先以拳脚招数相互摸索,目睹失势均力敌,便展开轻功身法,地上树梢满场游斗,不一会儿便已拆了数百招。黄药师故意看看两位昔年不相伯仲的敌手现在进步如何,是以并不干预,反而乐得观战。

丁渔心中暗叹一声,晓得黄药师既然插手,这一架便打不下去了。他脚尖连点,和欧阳锋拉开间隔,免得他突施暗手,这才看向黄药师,道:“黄岛主,小僧替你寻回爱女,又使你免招采花贼入室,你便不觉得德,也不消反觉得仇吧!”

丁渔懒得再和他磨嘴皮子,又是一拳击下,欧阳锋翻掌相迎。两人此番比武,和先前又有分歧。欧阳锋和洪七公鏖战一夜,力量已是弱了很多,方才又被丁渔偷袭所伤,一身气力最后只能使出不到七成;而丁渔酝酿了一整夜的战意,恰是厚积薄发之时,两人此消彼长,数十回合以内,竟然打了个旗鼓相称。

丁渔不为所动,持续说道:“本年蒲月尾,在宝应县,欧阳间兄三天内连采四名良家女子,最后筹算对第五名女子动手时,被丐帮八袋长老和郭贤弟等禁止;本年春,欧阳间兄从西域到中都的路上,放着十几名如花美姬不顾,沿路强采六七名大师闺秀,终为江南六怪所阻,脱手之时还被妙手墨客朱聪折断了左手小指。欧阳间兄,没错吧!”

“好!好!好!公然豪杰出少年!”欧阳锋怒极反笑――有些人的自我感受就是如此杰出,他对你随便脱手,你死了是该当,不死是造化;可你要敢还手半下,那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丁渔苦战中得空答话,其他两大妙手心中剧震――难怪这小和尚如此短长!老顽童竟然在桃花岛!而统统设法最后都化为四个字“九阴真经”。

欧阳锋掌力甫出,便已瞥见本身锁定的竟是黄蓉,心中大惊,猛地收回了大半功力,待郭靖抢上来的时候,再想加力已是来不及,是以郭靖固然被震得发展七八步,却并未受伤。但是此时一小我影一闪而至,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刚猛无俦的拳劲。

两人这一架从月上梢头打到红日东升,最后实在分不出高低,竟然都使出了压箱底的工夫:欧阳锋四肢着地,喉间“咕呱”震响,劲力充盈周身,如同一只猎食的蛤蟆。洪七公绕着他正反转圈,时不时收回一掌降龙十八掌。他晓得老毒物的蛤蟆功是以静制动的工夫,一旦他感到到敌手的气机暴露半分马脚,就会排山倒海地尽力倾出,是以洪七公每一掌都是三分打,七分收,决不让力道使老。

洪七公哈哈大笑,道:“好好!我要拉拢两个门徒,恰是要求你承诺,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可不能忏悔!”

欧阳锋亦是心高气傲之辈,本来得了这一句,便该回身拜别,一转头却见侄子脸上求恳之色,心中一软,又厚着脸皮问道:“药师兄,不过少年人一时浮滑罢了,便再给他一次机遇如何?今后我定然严加管束,不使他有半分对不住令爱!”

不料丁渔接着道:“特别是择婿之奇,竟然看上了一名下三滥的采花贼!”

黄药师神采乌青,丁渔却还嫌不敷,接着道:“当然,或许欧阳间兄结婚以后便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也未可知。届时传言出去,黄岛主舍弃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换得采花淫贼荡子转头,既为江湖除了一害,又招揽了半子娇客,真是大仁大义,有口皆碑啊!就是不晓得是否对得起嫡亲的女儿和亡妻……”

丁渔一边旁观一边将本身代入此中,轮番以两报酬假想敌,心中的战意垂垂滋长强大。他自忖若使出双手互博,手速上已不比两人慢多少;轻功身法固然还差了数筹,但不敷以抢攻,却足以自保;唯有功力差异最大,金刚伏魔神力加五层龙象内力再加上二段易筋锻骨,比诸周伯通还差了一两成,更不消说更强的五绝,如果对方尽力脱手的话,他恐怕撑不过五十招。认清了差异,丁渔不但没有懊丧,反而愈发镇静――几个月前在归云庄连黄药师十招都接不下来。《九阴真经》公然神妙万分,只要再有一两年苦修,他便不惧五绝中任何一人!

“甚么!”黄药师和欧阳锋俱是勃然作色,黄药师喝问道:“你此言何意?”欧阳锋则阴仄仄隧道:“小和尚,说话谨慎点!”

欧阳锋心中惊怒,但是他的震惊却远比不上黄药师和洪七公。他们都是几个月前才和丁渔交过手,以他当时的水准,不管欧阳锋再如何打扣头,也不成能和他战平。黄药师心念电闪,冲口而出道:“老顽童传了你《九阴真经》!”

黄药师阴沉着脸对欧阳锋道:“锋兄,小女固然陋质,也不能轻托非人,求亲一事,再也休提。”

洪七公哂道:“我为我的徒儿保媒,与你老毒物何干?你如果看不过眼,有甚么招数尽管使来,老叫化尽数接住了!”

“够了!”“闭嘴!”东邪西毒同声暴喝,黄药师反掌打在面前一张青石桌面上,将全部桌面打得四分五裂。西毒欧阳锋倒是飞身一掌打向丁渔,丁渔正筹办应对,那一掌已被洪七公拦下。洪七公笑道:“老毒物,自家侄子不成器,可别拿人家小和尚出气!”两人一触即分,欧阳锋晓得有洪七公在,他何如不了这个小秃驴,恨恨地一顿蛇杖,不再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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