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所言极是,正该五弟大显技艺……”

“这位是你的四哥,潮沟黄公府的世子黄暹……”

“盖闻室满琴书,乐知心而交集;床联风雨,常把臂以言欢。是以席地班荆,衷肠宜吐,他山攻玉,声气相通,每观有序之雁行,时切附光于骥尾。萧氏正德等编开砚北,烛剪窗西,或笔下纵横,或理窥堂奥。青年握手,雷陈之高谊共钦;白水旌心,管鲍之芳尘宜步。停云落月,隔国土而不爽斯盟,旧雨东风,历光阴而各坚其志。毋以名利相排挤,毋以才德而骄贵。义结金兰,在本日既神明对誓,辉生竹林,愿他年当休戚相干。谨序。”

“恭喜大哥,有五弟加盟,大哥终究如愿以偿了……”甫一落座,萧正则先开口说话。

萧正德心说就凭你这笔墨功底,就算不是卧龙凤雏,今后在我麾下充个长史,混个舍人,应当没有题目。不但喜上眉梢,干脆点头晃脑吟诵了一遍。

“呵哈哈,我们也得感谢天子老倌,如果没他,只怕五弟这颗明珠还在雪藏……”萧正德打着哈哈说,他不肯再提到那夜强掳的事,只怕又惹赵瑜不快。

赵瑜当仁不让,凝神半晌,提笔蘸墨,一挥而就。

世人一一效仿,唯独赵瑜天生晕血,颤抖动手,老是划不下去。厥后干脆一闭眼,一咬牙,却没想到拉了个大口儿,血还未出,却已经看到了白瘆瘆的骨头。

杀罢鸡,萧正德便把酒碗置于案上,掂了一把香,五小我,每人分上一支。先冲着舱门拜了三拜,赵瑜晓得这算祷告六合,接着又向关公拜了三拜。

那四个簇拥着他坐到案前,有如众星捧月,氛围煞是殷勤。

一字没改,赵瑜因而重新用恭楷钞缮了五份,最后都让哥几个摁上了指模。

赵瑜晓得他的这班新交的弟兄也就最多晓得个曹子建了,这还算萧正德最有学问,加上人家又是大哥,因而便把草就的兰谱,恭恭敬敬地呈给了他。“还请大哥赐正!”

誓罢,便把香都插到案桌中间的香炉里。

萧正德先容一个,赵瑜就规端方矩见一个的礼,均是膜拜,口称二哥四哥。

“这也该是大哥求才若渴,那天一听五弟的船就停在中间,大哥但是二话没说……”

萧正德端起茶盅呡了一口,随后用力一墩。“既然我等义结金兰,尤以五弟文才见长,愚兄发起当由五弟作一兰谱,以志永记,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那天然,要不如何能成大哥的卧龙,大哥的凤雏?”

萧正德见赵瑜如此,非常赞成:“好好!这位是你的二哥,云麾将军夏侯的至公子夏洪……”

不是桃园三结义中的关公,还能是谁?

再看案上,已经供上三牲:白煮猪头,白煮鲤鱼,白煮公鸡。

案边还站着两个小厮,一个手提活鸡,一个端着白酒。

“各位哥哥,实在不敢当此谬赞……”赵瑜再也坐不住了,赶紧起家拱手。“盛名之下,实在难副,那日得觐天颜,也只可巧罢了……”

接着以萧正德始,一一写下每人的姓名字号,生辰八字诸项。

五人上前,齐在案前排开。萧正德正中,夏洪和黄暹一边,萧正则拉着赵瑜一边。

却说赵瑜最后还是跪下了,但是这算结义之礼,萧正则也只好当仁不让了。

接着萧正德割破本身的手指,向酒碗里挤出几滴血。

“五弟才十六不到,当年曹子建做七步诗都多大了?”

“……念萧正德、夏洪,萧正则,黄暹,赵瑜,固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合力,救困扶危;上报于天,下安于民。虽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如有背义忘恩,天人共戮之!”

书接前文,未几啰嗦。

这一折腾,已交酉时,内里已然不见了太阳,仆人也来讲筵席都筹办好了。

赵瑜一见血如泉涌,两眼顿时一黑,晃了两晃,几乎栽倒。幸亏萧正则一向谛视着他,见他血流不止,摇摇欲坠,赶紧从餐桌上拿起一块充作餐巾的尺素给缠上,并帮着他用力捂了一会儿,直到不再渗血以后,方才放手。

“各位兰弟,请随愚兄来!”

“要得……”

“大哥,各位哥哥,小弟惟大哥马首是瞻……”赵瑜看他们名声固然不佳,操行也有商讨,但对结义一事还算慎重其事,真情横溢,不由也有一点打动。

正面的舱壁前搁着一张条案,案后墙上竟是一幅工笔重彩。画上居中一人,只见他边幅堂堂,威风凛冽。身长九尺,髯长两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一双弯弯单凤眼,两条浓浓卧蚕眉。手持青龙偃月刀,胯骑赤兔胭脂马。

“那好!笔墨服侍!”

如此一来,未免减兴,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只见萧正德上前一步,从靴筒里拔出一把匕首。接度日鸡,割开它的喉管,就着酒碗放血。

这也是萧正德预先让赵瑜起稿,以是大师跟着吟诵,异口同声,毫无违和之感。

咕嘟咕嘟,赵瑜看着都有点血晕。刚好萧正则挨着他站,悄悄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赵瑜非常感激,对他笑笑。他有个感受,这四小我中,仿佛萧正则跟他的脾气最靠近,也有点文弱,面相也最俊美,看上去比其别人更轻易靠近些,独一的担忧,就怕人家是个相公,若被相公沾上,也是费事。

这五桅重楼船大,光这顶层就有三个大的舱室,前厅起居,酒筵就设在了中厅。中厅比前厅还大,普通开个五桌没有题目,现在只在中间摆了一桌。

黄暹一看就是一个大族后辈,整小我看上去就像两个坛子垒起来,上面再搁一个小坛子,无一处不见赘肉,无一处不透枣色,作个揖也像在抱坛子。

“五弟,你觉得如何?”

众位一看,辞藻富丽,对仗恭奥,免不了在旁又是一番吹嘘。赵瑜开初不免有些忸捏,心说这类东西都是套路,比如习武的花拳绣腿,莫非他们一点也看不出来?但是如此恭维,毕竟受用,赵瑜本想谦善两句,可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哎呀,五弟,你也不必太谦善了,以你的才学,将来依仗你的处所多着呢……”赵瑜再想解释,却见萧正德摆手制止大师,只见他端了端神采说。“各位兄弟,既然已经结义,虚文客气也就没了需求,今后说话直来直去最好……”

夏洪是个威猛男人,身高七尺不止,一张马脸,外加连鬓齐刷刷的短髯毛,看上去比萧正德还要显老,但听排序在二,估计也就不会比他年纪大了。

“都说曹植七步成诗,我看五弟一息百字绰绰不足,当真不肯遑让曹子建……”

“要说五弟也好本领,寥寥几句话,不但说得那县太爷哑口无言,就是天子老子也是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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