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星君顺着金牙川的岸边走了好久,夜越深,莲花灯的火焰越盛,仿佛将半边天都染成红色。模糊间,他在云中雀的花海中瞥见一个暗影。那人耸峙在江川边,手中固执一盏孔明灯。

“吾友孤星,你可真风趣,比这天界的人,不晓得风趣到那里去。”

“哎呀,孤星君,你也别再问东问西的了!同本君一起喝酒不好么?朝宴上的人问来问去,本君早已不堪其烦,吾友孤星啊,你就饶了本君罢!”司命神君不耐烦地挥挥手,替面前的孤星君满了一杯酒,持续道,“更何况这天帝的如何布兵算是奥妙,岂是我等能猜想的?”

他挑起一旁的雕花灯笼,分开司命神宫,顺着弯曲折曲的小径往金牙川方向走去。金牙川曾是风月元君居处地点,现在正值人间的上元节,此处亦比平常热烈很多。金牙川中荡出的千盏万盏的莲花灯,如同银河连万家火,迢迢不竭。

云淮上神是天帝的儿子,名作祈尧。不过他非天妃所生,而是天帝在人间留下的风情种,因得了仙根,身后成仙升仙,在上界白捡了个上神铛铛,固然位阶高,手中却没甚权力,在天界算个驰名的散仙。

云淮仿佛没有回绝的来由,故点点头,同孤星君并肩往孤竹小筑中去。

司命神宫中月色溶溶,梨花乌黑。两人一杯皆一杯的对饮,孤星君讲下界趣事,司命听得眉开眼笑,不免又多喝几杯。碧净酒易醉,司命神君趴在桌子上,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路上,孤星君体贴肠问:“上神看上去很不高兴啊?”

待至拂开夜间淡淡的云雾,这才看清了那人的样貌。此人,孤星君熟谙。

仙风薄寒得短长,吹拂开孤星君沉重的仙袖,他的眸间酝出淡淡的星光。

云淮再三感喟:“偶尔间听到父君的行军摆设,有感于心,忧愁难当,又不知该向谁诉说此事。”

孤星君问:“上神在此做甚么呢?本日上元节的朝宴,上神不去插手么?”

孤星君笑着擎杯,回道:“好好好,本日我们只谈风月不谈朝事。”

云淮手一松,孔明灯从他手中逃开,打着旋飘摇升上高空。云淮看向孤星君。孤星君瞧着他如许好的样貌,却不感觉他有神仙凛人的气度,许是悠长屈居人下的原因,云淮的眉宇间总存着怯懦,极其和顺有害。他面带哀色,叹声道:“原是孤星君啊?”

他能风趣到那里去?孤星君神采微红,眼神腐败,仿佛千杯不倒似的。他缓缓站起家来,展开手中的折扇,轻摇着将酒力遣散。望着已经烂醉如泥的司命神君,他长长地感喟一声,拂了拂袖道:“罢了。”

“你也晓得,现现在天魔两界正打得不成开交,我听父君要往沙云荒进军。”他微微低下头,“原与我没甚干系,只是我听父君为了遁藏魔族耳目,会从人界入兵,我怕烽火会涉及到天界无辜的生灵。到当时...又要死多少人...”

他垂下头,没有答话。孤星君挑眉,展笑道:“既然你我都是孤傲人,不如同我回孤竹小筑去,我藏了几副人间画品的佳构,上神替我瞧瞧真假定何?”他先前传闻云淮上神平时没甚么爱好,既不好修炼仙法,也不好广结朋友,却玩得一手古玩书画。

“哦?若云淮上神若不嫌弃本仙,本仙愿为上神解忧。”

“云淮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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