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儿看着两人问道:“问出甚么来没有?”三贝勒道:“这两个看来只是喽啰,晓得的未几,只晓得贿赂李如梅的是个蒙面人,且此事与兄弟和弟妹的东盟有莫大干与。”
车内三人才渐渐忍住不笑,被三贝勒这一通装模作样的呵叱,又惹得笑得软倒在车里。就连车辕上的穆哈连,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三贝勒与金寓北又前后跃上后窗,进到房内,将两名军官丢下的披挂、军靴、军刀都收了起来。
金寓北回马到车旁,接了衣服,与义兄打马到庙前,进庙换装。
苏儿沉吟一下,对金寓北道:“这些人禁止你我回东盟,是怕我两人归去后,会禁止为害东盟的行动或是揭露他们的奸谋。也不晓得爹爹眼下是如何样了?”沉吟之下,不免苦衷重了起来。
三人在房内静听,就听伴计在门外回廊上自语道:“娘老子的,要酒饭比叫爹娘老子叫得都急,奉上来又没了鬼影儿。”接着又听伴计啐了一口,说道:“******,教阎王爷勾走才好呢,疯狗似的东西,甚么玩意儿……”
更加好笑的是,三贝勒穿上了这汉人军官的披挂戎服,本身内心仿佛把本身当作了那高雄师官,神态举止、语音调子都学着那军官模样,别无二致,一起装腔作势、耀武扬威。
两人回到房内,三贝勒意犹未尽,对苏儿道:“弟妹,你这战略可谓有回天倒日之功,就是用在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身上,真令人有暴殄天物之憾。呵呵呵……”
行了二十几里,天已大亮。苏儿翻开车厢上小窗,向前打量,看看前边通衢西边有座破庙,即张口喊道:“师兄。”金寓北勒马留步,转头看着苏儿,苏儿道:“师兄,你与大哥拿了这堆军官衣服去那庙里换上,沿路省些费事。”
苏儿本就目光高远,马上道:“大哥说的是,我等尽管赶路,静观其变,等赶上了再作计算。纵是天大的事情,多虑也是无益。”说完,侧耳听听隔壁动静,道:“不知宝宝醒了没有,我归去看看。”
接着听到伴计慌镇静张上楼的声音,到隔壁推开房门,见房内已是空空如也。
三人浅笑听着伴计嘟嘟噜噜下去了,他却不知,勾走两位军官大人的“阎王爷”就在隔壁房内。
苏儿见安宁笑得捂着肚子连坐都坐不起来,晓得不是仅仅因为两人换了装的原因,翻开车窗上帷幔向两人瞧去,一瞧之下,竟也是笑得花枝乱颤,止不住了。此时安宁已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三贝勒见弟妹苦衷重重,道:“弟妹无需心忧,再大的变故,也须到归去后理睬。再说,几个毛贼还不好措置?他若再一露面,我兄弟两个将他一锅都端了,看他另有甚么狡计好使。”
三贝勒对义弟一笑,道:“兄弟,这打家劫舍的活动还倒蛮成心机呢,呵呵……”金寓北一笑,提起一包衣物靴子军刀,两人闪身出门,掩好房门,回身进房。
更加叫人忍俊不由的是那顶头盔,是如何也扣不住三贝勒那巨大的脑袋了,幸亏头盔两颊处钉有丝绦,三贝勒把丝绦紧紧系在颌下,那顶头盔就被他高高顶在头顶,跟着马匹奔驰颠荡,那头盔也就跟着前俯后仰起来,虽跑得一段路就扶正一回,可跑不很多远,就又歪到了后脑勺上。
三贝勒勒马转头,神情傲岸霸道,大声喝道:“甚么人在此大声鼓噪?甚么阿马阿牛?本人是堂堂参将,今后一概人等须尊称咱叫‘参将大人’!本官念你初犯,不予究查,若再敢冒昧,把你绳之以法,马鞭服侍。”边说边扶了扶已经歪到了后脑上的头盔。
安宁笑得肚子疼了,终究强自忍住,扳住车窗,大声喊道:“阿玛、阿玛!”
次日,天蒙蒙亮,几人即用过早餐,拉车马出了堆栈,出城又向西南赶去。
不一刻,两位“参将”从庙里出来。这时,安宁早就在扳着车窗向这边打量。等阿玛与叔叔驱马到得车前,安宁蓦地间笑得从车窗上滑了下去。
看他那衣袖袖口几近拉到了臂弯处,前臂上又暴露了本身的袍袖,军裤的裤脚被扯到了靴筒之上,暴露一截本身的马裤。那披挂铁甲,看着在前胸背后不过只挂着一小片,两个腋下暴露好大片衣袍。故而两个腋下又别离用绳连了几处。想是穿上后就看着不松散,是两人在庙里揣摩着让金寓北找绳索来连起来的。
异儿靠到车窗旁掀帷幔向外一看,饶是异儿向来文静端庄,虽以手掩口死力强忍,还是“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
本来,两位军官当中,虽有一名高大之人,可与三贝勒那魁伟高大身材比起来,仍算是小巫见大巫。故而三贝勒虽穿了那高雄师官的戎服披挂,仍如大人穿上了小孩儿的衣裳。
如此,两名参将大人到这西平堡不敷半个时候,就悄无声气地不翼而飞,被苏儿这“锦囊奇策”原封送回总兵府了。
苏儿边笑边指指车窗外,向异儿招招手,意示让异儿也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