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苏儿已脱去狐裘,因带有身孕,身材大变,非常较着。
苏儿给二人满上酒,端两碗参茸汤去照顾小格格和mm。苏儿进到阁房,小格格犹自没醒。把她扶起,揽在怀里,伸手抿一下她额角的头发。看她面色如白玉般干净,漂亮美丽。苏儿凝睇半晌,心想:这小女人真惹人爱好。一边看着,一边用左手持汤勺渐渐给小格格喂服汤水。
金寓北帮苏儿把酒菜布上几案,苏儿道:“荒山当中,没有珍羞甘旨,大哥莫嫌怠慢。”三贝勒一挥手道:“能与天下豪杰做兄弟,甚么甘旨能比得上这件事美呢?人生可贵一知己,如此,大哥已是心对劲足了。”
两人一碗接一碗喝酒,酒到碗干。三贝勒并不谦让,把苏儿整治的菜肴吃个洁净,连呼菜味绝佳,却不知是如何烹制出来。
三贝勒哈哈大笑,一把抓过酒坛道:“你我兄弟共尽三碗,道贺本日结义之事。”举起碗来和金寓北一碰,抬头几口喝干,看看金寓北也干了,抓起酒坛又把酒满上。
三贝勒侧身解下腰间刀鞘,还刀入鞘道:“本日仓促,事前不知我这寄父快当上了,无备而来,无所相赠义子,只要腰间这柄弯刀,随身多年,赠与我将来义子,请兄弟先代为收下。”说着持刀递到金寓北面前。
三贝勒侧身解下腰间所佩弯刀,“呛啷”一声拔刀出鞘。蓦地间,金寓北感觉一股寒气袭上脸颊。只见那刀,刀身冷傲如雪,寒气森森。刀身二尺多长,刀尖向上翘起。
金寓北端起酒碗道:“大哥,小弟敬你一碗。”
三贝勒见此情状,哈哈大笑,道:“兄弟,养儿育女,为人父母,人生之丧事,兄弟和弟妹有甚么可拘束呢?”
苏儿听三贝勒如此说,晓得他看出本身已有孕日久。不由霞飞双颊,自顾昂首拾箸。
金寓北见三贝勒逸兴遄飞,神采飞扬。心想:我这大哥既勇武豪放,又真率磊落。没想到本身在关内纵横江湖十几年,结识豪杰豪杰无数,没有一个结义兄弟,倒是在这里与这建州贝勒结义为兄弟。真是人生变幻无常,机遇却也常常偶合。
金寓北道:“大哥,兄弟并非关外辽人,乃是关内台州府人。六岁时,父母遭祸故去,临去时托孤于师父。蒙师父哺育,和两位师妹一同长大,又得师父传授武功,十年来随师父初创东盟。三年前,和大师妹结婚。我佳耦即阔别江湖,不问世事,到这里隐居畋猎。固然身居苦寒偏僻之地,但不求繁华功业,只求相依为命、无拘无束,是以也是甘之若饴。”
金寓北和苏儿转首对视一下,都暗赞好一把宝刀。
三贝勒右手持刀悄悄一挥,即将烛火斩为两截,刀上一截兀安闲腾跃燃烧,半晌方熄。三贝勒吹掉刀上灰烬,弯刀还是通体寒光如水,不见半点污迹。
这时苏儿照顾完小格格和mm,转到外堂,听到三贝勒开朗、高兴的话语,说道:“大哥,我和师兄能有你如许一名大哥,也是大丧事啊。”接着问道:“大哥,那第三大喜是甚么呢?”
金寓北忙起家推却道:“这是大哥建功立业的有功之刀,如何能授予尚未出世的孩子呢?若如此,对此刀来讲,不恰好是神兵暗投吗?还是请大哥收回,留待冲锋陷阵、攻城拔寨之用。”
三贝勒放下酒坛,站起家道:“兄弟,本日之事,百年难遇。对大哥来讲,是一日以内连逢三大喜。第一喜,是我兄弟联手为安宁和小师妹疗伤,救得两人道命,我兄弟两人能够放心了。第二喜,天然就是得了你如许一名兄弟。放眼天下,还到那里寻得着你如许的好兄弟!哈哈哈……”
三贝勒面上现出恋慕之色,说道:“兄弟,你和弟妹心胸如冰雪洁净,不为名利繁华拘束,真是让大哥好生佩服,也是恋慕啊!”苏儿正端酒菜进门,听到三贝勒的说话,笑靥生花,满心幸运。
三贝勒看着金寓北,问道:“兄弟,你和弟妹均都身怀绝技,毫不是平常世俗平常之人,如此武功才调、胆略见地,足能够建功立业,如何心安理得在此做一知名猎户,畋猎为生呢?”
三贝勒大手一挥道:“兄弟尽可放心,布赞泰一则认定我会严加防备;二则也必然谨防我突袭寻仇。现在他必然是在清算卒伍,重重设防。”
苏儿转念想到:看来这建州人比之关浑家要率真很多,对女人家生儿育女是能够堂堂正正提及的。
三贝勒笑意不减,朗朗说道:“第三大喜,就是得了布赞泰如许一个仇敌,放眼女真以内,无人能出其右,有如此敌手,也真叫人意气昂扬、手痒难捺呀!是不是?哈哈哈哈……”金寓北和苏儿听了,尽皆叹服。三贝勒酒碗又是一举道:“来,兄弟,干了!”金寓北站起家,两人酒碗一碰,又对干一碗,三贝勒接着又抓过酒坛,为二人满上酒。
苏儿再看丈夫面色羞憨,支吾难言,也不由好笑。随即风雅地对三贝勒道:“大哥,你这寄父不久便可当上了。到时还望你多加教诲义子。”三贝勒一拍桌子道:“好、好、好……呵呵、呵呵……”烛火在他手掌一震之下,闪闪动烁跳动不断。
两人将酒喝完,苏儿上前来清算杯盘。三贝勒看看苏儿,对金寓北道:“弟妹身材不便,又经一日苦战。安宁和小师妹,另有我们兄弟二人,再劳弟妹照顾,大哥心下实是不安。”
说到捐躯,金寓北蓦地想到三贝勒此时阔别虎帐,布赞泰或许起兵再次突袭。马上问三贝勒道:“大哥阔别虎帐,若布赞泰突袭如何办?”
三贝勒继而问金寓北:“兄弟,我这寄父几时能当上?”金寓北虽曾率领群雄,临危不惧,处乱不惊。却绝没想到大哥会问出如许的话来。且这类事也从未和人谈及过,一时候羞怯拘束,无言以对。不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