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苏儿、金寓北照顾异儿和安宁。三贝勒、阿尔萨兰练习兵士。至晚方歇。
三贝勒、金寓北已各背强弓,箭壶装满羽箭。二人听苏儿如此叮嘱,俱都浅笑会心。
到得午间,苏儿叫兵士,在岸边一带炭黑中,隔十步即凿一洞,把内里所融之水,尽数放进冰下河里。苏儿看看剩下未融之冰的薄厚,又叫兵士将这一带炭黑冲刷洁净,不再叫冰融掉一点儿。
金寓北看着义兄急不成耐,话没说完就已飞身上马,不由一笑。转首看看苏儿,也翻身上马。
次日一早,世人饱食。苏儿遣一百二十名懦夫寻来一块块大石,分离堆于岸边长长的一带凹冰旁,又一一给兵士们交代清楚。而后东西各分六十人,分开“炭黑阵”,由阿尔萨兰引去别离藏匿埋伏。
中午没到,二人见小兽、麋鹿、狍子向这边不住奔逃。三贝勒勒马道:“兄弟,‘高朋’至矣。”金寓北点点头,二人复又纵马摈除射猎起来。
三贝勒指着前面山谷道:“布赞泰必由这条路而来。”二人沿山谷直进,进得有四五里路,金寓北勒住马道:“大哥,你我就在此射猎等待吧,若进得远了,布赞泰追击过远,不免心生疑虑。”
三贝勒听金寓北如此说,马上会心,提马进得几步,大声道:“布赞泰,你不要如此傲慢。我建州已在山口以南伏下万名懦夫,布好了重重构造,专等你布赞泰自投坎阱,有胆量就随我到火线山口,看是你猎得一熊一獐,还是我捉得满山羔羊。”
布赞泰早已接到前军哨探,说是建州三贝勒正在吐谷山**猎,即急驱兵马,于两翼调派猛骑疾向南赶,欲将其合围而击之。布赞泰见二人被围在正中,惶惑不知所措,正中本身筹划,哈哈大笑。
苏儿叫一百八十名兵士,将“炭黑阵”内圆圈中炭黑冲刷了,看看圈内河冰,厚已不敷两寸,大是欣喜。
三贝勒看着布赞泰,并不转头,对金寓北说:“兄弟,有些不对,布赞泰身边只要胡里敢一员大将,那博克多、常柱、胡里布等得力大将不知去了那里。”
布赞泰切齿发疯,急欲生啖金寓北之肉,弯刀猛挥,连续狂喊:“杀、杀……”麾军纵马急追。
布赞泰只道围中二人正窃窃私议脱身之计,看两翼乌拉兵士还在向南围拢,故并不急催兵马合击。
金寓北道:“莫非他真的是分进合击?但是大哥并没接到别的哨探动静呀。”三贝勒沉吟半晌,道:“北路、西路哨探均已回报,唯独东路老八没有动静,莫非老八已遭围困,通不得动静?不对,总不会轮作哨探的兵士也一起围住了吧?”
三贝勒打马一鞭,大声喊道:“弟妹,兄弟俩走也!”两人纵马向北飞奔而去。
三贝勒道:“弟妹放心!我兄弟二人只做鹿,把他布赞泰当虎,定叫那布赞泰赶得我俩慌不择路,一口气赶到这图们河上来!”遂又转头对金寓北道:“兄弟,趁他还没到,我俩先到北面山上,纵情射猎一回,大哥已耐不住了。谁推测在这大战之前,弟妹竟还给你我兄弟派了这么一个美差使,哈哈……”
临行,苏儿对金寓北和三贝勒道:“山珍河鲜,都已具有,就看你二人如何请来客人了。你二人名为射猎,实为诱敌。望你兄弟二人好自请安,使客来奔。”
布赞泰听三贝勒如此说,仰天狂笑。
布赞泰笑毕,说道:“莽古尔泰,直肠子的蚓虫,三日不见,本事见长了,也学得会设伏了?嗯,我倒要好好见地见地,你伏下的上万雄兵,不能枉你对本贝勒如此看重。不过,本贝勒须得提示三贝勒一句,你在这吐谷山口伏下万名懦夫,那还拿甚么戍卫努尔哈赤?努尔哈赤的赫图阿拉还要不要?”
金寓北对三贝勒道:“大哥,对他示强,奉告他,火线伏有雄师、构造。”
三贝勒见布赞泰已坚信本身这是疑兵之计、故布烟幕,干脆又说道:“布赞泰,我建州多次出兵,均堂皇正大,从不妄施狡计,本日就尽数给你讲明,免得你中伏获败仍不心折。你道我兄弟二人有如此闲心在此射猎么?我二人是专候你布赞泰到来,将你引入火线埋伏,看我如何拿你!”
待二人商谈得半晌,布赞泰挥马鞭指着二人道:“莽古尔泰,金寓北,如何脱身?参议安妥没有?若没说好,本贝勒耐烦等候。”布赞泰看看二人马前,堆满猎物,道:“猎获颇丰啊。看本日本贝勒如何猎得一熊一獐。”
翌日,三贝勒与阿尔萨兰仍旧练习不懈。
不一刻,只见漫山遍野旗幡招展,布赞泰雄师骤至。二人仓猝提马回撤,但两旁乌拉猛骑已突前合围,把两人围在谷中。二人向四周看看,又向北拨回马头。正北大旗*,布赞泰驱马而出。
三贝勒骤马不断,大声照应,但不误搭箭挽弓,“铮”的一声弓弦响动,左边林间一头狍子回声栽倒。两人一南一北,来往驰突,兴趣勃发,号令射猎起来。
三贝勒说毕,拨马喊道:“兄弟,我们走!”金寓北手中弓箭一抬,“嗖”地一箭飞出,布赞泰“啊”一声惊叫,急低头遁藏。“噗”地一声,银盔中箭落地。
待安排安妥,苏儿和安宁、异儿则同乘一马,引着一百八十名兵士,尽数牵了马匹投南岸而去。
日暮时分,哨探来报:布赞泰催督雄师一万,已在吐谷山北六十里处宿营,明日中午即到这图们河边。三贝勒听报,对金寓北道:“兄弟,明日我们兄弟又要与这‘老朋友’见面了。”当即传令:分拨夜哨,谨防夜袭,余人入帐歇宿。
苏儿又叫兵士把“炭黑阵”中各个黑圈里都凿了洞,将所融之水都漏至冰下。在每个圆圆的冰框里重新撒好炭黑,由它持续融冰。三贝勒、阿尔萨兰又催促兵士练习一天。
三贝勒、金寓北一前一后,不到一个时候,来到吐谷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