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间,三贝勒屡逢奇事、丧事,心中一向欢乐高兴。此时见几人相互这般钦仰,更是欢畅。大声道:“大人,莫只顾着欢畅,忘了我等所为何来。”他要急着要额亦都出口力邀义弟、弟妹到白山湖大营去。
几人进得帐来,坐于裘皮之上。额亦都道:“金懦夫、金夫人,你佳耦二人在这雪原大河之上的神武作为,已在我建州传播开来,虽都说得神乎其神,我看如此传说也真是名不虚传。本日,我额亦都只见得你佳耦二人这般安排大汗奉送的礼品,若不是神人,岂能这般高远地超脱于凡夫俗子之上?额亦都佩服,至心佩服!”
额亦都谦逊地笑了笑,道:“拿我与金懦夫、金夫人比,可不是小巫见大巫,让人笑话了吗?”
金寓北把礼单与金钥匙都交给了义兄,三贝勒紧握义弟双手,说不上话来,感佩非常。
金寓北与苏儿见额亦都不但心胸刻薄高洁,并且如此浑厚谦恭,两人对他都非常看重。
浩繁建州懦夫高举弯刀,轰然喝采。
这时,德格类说道:“夫人说的是,额亦都大人是我建州常胜将军呀,二十年作战,从无败绩。大汉对他的封赏不计其数,但是他没有一次不是与部下将士分发的。高风亮节,叫人好是恭敬。和您贤伉俪真是类似呢!”
苏儿听他如此说,晓得他能看获得二人之高远,本身也定是心胸眼界高远之人,对他很有好感。当下说道:“将军,您何尝不是眼界高远,心胸慈悲之人呢?”
她返回身来,把两副金镯都套在安宁的手腕上,口中兀自说着:“上官苏收的是个女弟子,该当有些女孩儿物事嘛!这‘金’夫人得给徒儿送‘金’,才说得畴昔嘛!”
出得帐来,就见额亦都已站在帐前,身后是三贝勒与德格类。额亦都抱拳道:“金懦夫、金夫人,你贤伉俪二人,真是令我崇拜敬慕之至,三贝勒真是豪杰得能遇豪杰,你二人可谓日月同辉,羡煞多少人啊。不知我额亦都能不能攀得上你这位朋友?”
金寓北、苏儿回到帐中。金寓北对苏儿道:“师妹,我俩清算一下,去处大哥道别吧。大哥虽诚恳要送我们到山海关,但他那建州军务,此时恰是紧急之时。实难预感他们建州、乌拉何时开战。如若送我们到了半途,再有告急战事,岂不是因你我而误了义兄的大事?”
金寓北见世人俱都屏息谛听,顿了一顿道:“几日来,持续大战,金某佳耦耳闻目睹,深感战祸残暴、杀伤无算。疆场之上,不管敌友,俱是父母所生,娇妻所爱,都是兄弟之手足,后代之所依靠。若一报酬鬼,将平增无数人间惨痛。”
额亦都、德格类、阿尔萨兰、图格鲁及浩繁兵士,听他如此说,无不倾慕赞叹。三贝勒更是眼望义弟,心中滚烫。
而后他转头对金寓北道:“师兄,好了,你就看着措置吧。”接着又转转头,把本身的头和安宁的头抵在一起,抬手举起宝镜,对镜中的两人打量起来。
金寓北方才蓦地看到大汗礼重如山,始料不及之下,决意不受,但又想不出合适的推委之计。身处其间,心机竟一时绕不出来去想别的措置体例。
金寓北正欲问苏儿原因,就听帐外义兄开朗的声音道:“兄弟,额亦都大人与德格类一同来拜见你二人来了。”苏儿努努嘴,道:“你看看,说曹操,曹操这不就到了。”两人随即出帐驱逐。
金寓北越说越觉本身心中翻滚如潮,停了一停,又道:“金某深知性命本非草芥,民气才是功业之本。切盼建州在这辽东江山之上,能少杀伤、多招安。本日,我佳耦二人将大汗所赠这十箱珍宝,尽数回赠建州,暂寄在三贝勒营中,俱都作为招降纳附,安设降卒家小之用。降卒及家小若得以虐待,必然民气机附,多有来奔。也定能免除很多建州懦夫的交战捐躯。”
苏儿看着丈夫,感喟一声,道:“不必畴昔,稍停大哥和额亦都将军,另有大哥的十弟德格类就会过来。”
三贝勒叮咛兵士将十个大箱都妥当安设了。世人都入帐去叙话、安息。
苏儿待世人彩声一歇,道:“师兄,且慢,你不要忙着把金夫人的那一箱礼品也都给送光了。”说着走到第五口大箱子旁,翻开箱盖,从中拿出一面镜子。
安宁看到镜中的“姑姑”,端的是貌胜天仙、笑靥如花。
说完这些,金寓北转头对义兄道:“大哥,请你把这些珍宝先收起来吧。”
金寓北忙抱拳行礼道:“将军何出此言,真令我佳耦二人惭愧了。快快有请!”伸手拉住额亦都左臂,让进帐中。
那镜子后背掐丝嵌金,淡蓝底色之上,镂刻着绿色叶子、紫色葡萄、棕黄茎秆,栩栩如生。这应是额亦都方才念到的:掐丝珐琅葡萄纹宝镜。苏儿取出宝镜,含笑稍一打量,又顺手拿出两副金镯。
苏儿却心有万巧,大事临头,毫不会让大事给罩住了脑筋。她这斗转星移的转圜妙着一出,立令金寓北眼界气度为之一宽,内心顿时有了安设这重礼的言语、主张。
只听金寓北接着说:“金某佳耦,本是为本身、为兄弟出入战阵,胜乃天成,败亦无悔。所作所为实是情格势禁,出于本心罢了。并无成建功业、进爵封侯的奢想。我佳耦山野之人,不料竟也蒙大汗如此眷顾,倾囊奉送。足见大汗求贤若渴,礼贤下士之风。鄙人对大汗的重情重礼全都领了,并求额亦都将军与大哥,向大汗转呈再三谢意。”
额亦都听得心折口服,对金寓北非常崇敬。连说:“真豪杰!真豪杰!真义士……”带头高举双手,大声喝采起来。
金寓北眼望世人道:“金某佳耦二人,机遇偶合,几次大战,以微薄之力互助建州兵马,所幸幸运取胜。我佳耦之以是极力互助,一则是劲敌在前,不得不该,束手待毙,原非大丈夫行动。二则因光荣得了高义义兄,兄弟并力出战,共同对敌,不管胜负存亡,都是人生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