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心先拿出一块青金石的原石来,说道:“这是一块青金石,云州方才进贡的,色彩很正,料子又好。姐姐肤白胜雪,拿来打做金饰是最好不过的!”说着,她又拿出一只羊脂玉砥砺而成的快意,“mm怀梓茂的时候,老是不得安枕,这玉快意,安神埋头是最好不过的,mm拿来送给姐姐――另有一张兰夏进贡的银狐皮,毛色亮光如同水银,稍后颐福宫便会送过来。姐姐做一条围脖或者暖手袋都很不错的。”
“不知者不怪。”馥心笑笑,又问道,“你家小主可好?我过来看看她。”
只是白晓媛向来口味平淡,馥心略有些不大适应。晚餐过后,萱漓殿因为白晓媛有孕,并没有传茶,而是独独给馥心送了一碗漱口的芽茶。白晓媛老是感觉身上冷,神思也甚是倦怠,馥心见了,不肯再打搅她,叮咛了几句保重的话,便告别了。
“明太医?”白晓媛略是不解。
白晓媛不置可否,见馥心脸上罩着白纱,先是问道:“mm,你的脸如何了?”
夏季入夜得甚早,出了萱漓殿,馥心遥眺望着瑞莹堂的烛火已经大亮了。时不时传来如同风声哭泣的锦瑟叮咚。馥心从不晓得海兰慧还会抚筝,竟还弹得相称好。馥心忍了好久才忍住没有往瑞莹堂去,半晌才道:“我负了姐姐。唉……兰菱,我是不是一个很无私的人?若我多多照顾她一些,她也不会过得如此悲惨。”
出了凤藻宫,暖轿转向颐福宫的方向。晚间风冷切切,吹得轿内都甚是酷寒。馥心悄悄搓了搓手,抱起家边的手炉暖着,不由得思念被指去皇陵的楚彦熙和谢孤鸿。
他俩都是一身的技艺,才调本领都是上上人选,现在竟落得一个守皇陵孤老的了局!她又想到了燕琳若和柳芽儿――燕妃不知如何了。不管如何说,她始终深深爱着王爷,想来王爷去守皇陵,她是必然会跟去的。如有她的照顾,王爷跟谢大哥的日子,不会太难过――可她又能如何得知他们的动静呢?
“在这深宫当中,能活下来的,都算是好命。”兰菱如有所思地说着,“娘娘,我们归去吧,凭白叫人瞥见了,没的会给禧朱紫增加烦恼。”
“哦,晌午的时候吃了些鱼虾,感觉脸上痒痒的,明太医说,本宫不便吹风。”两人所处之地不是甚么万全的说话之地,馥心亦是说得平平。
兰草还没答话,阁房的门开了,绣绘出来迎馥心:“娘娘到了!小主正醒着。一向念叨着您呢!快出去!”
“姐姐太客气了,mm这般笨拙,怎能训教出来如此小巧剔透的小婢?她本来是服侍我家姐姐的。”馥心与白晓媛相视一笑,继而转过脸将另一只手拉住兰菱,“兰菱呀,现在都超出我娘家的红蕊了呢,就是不晓得,红蕊会不会醋着呢!”说着,叫兰菱把送于白晓媛的礼品一一拿出来给她道,“姐姐,mm也没甚么好东西。白帅的殿帅府,定然是甚么好东西都有的,以是呀,mm在宫里找了半天,才寻出这些东西,做姐姐可不要嫌弃mm的东西呀!”
白晓媛似是很喜好青金石,将那块料子拿在手中来回翻开,好久以后才依依笑道:“果然是很好的料呢!不瞒mm说,大运河通了以后,也极少见到青金石呢!记得还在进宫前,我哥哥送了我一枚镶了青金石的银项圈,我爱不释手呢……绣绘,你拿来哥哥送我的银项圈给mm看!”
“兰菱不愧是mm训教出来的人,如此答对有道,真是叫人喜好呢!”白晓媛眼睛略是一亮。
白晓媛虽是衰弱,却也半撑起家子骂道:“多嘴多舌的奴婢!谁让你说话了!”她狠狠瞪了绣绘一眼,转而又道,“mm,你别听绣绘胡说,做姐姐的很好,没甚么事!还筹算明儿一起叫上mm去慈宁宫存候呢!”
“没甚么,不过是吃坏了东西。我过来瞧瞧宜姐姐,她可好吗?”馥心浅笑着让她起家,悄悄拍了拍她的额头,“小妮子,火上还温着药呢,可别热得过甚,那可成毒药了呢!”
“那娘娘,嫔妾便辞职了。”海兰慧再次告别,屈膝一礼,便悄悄拜别了。临行之前,如有所思地看了看兰菱。
是了,这小我,绝对值得信赖!叫苏喜传出话去,定然能晓得王爷和谢大哥的动静!。.。
“绣绘是姐姐娘家的丫头,如何会胡说的!”馥心责怪道,“不能因为桂太医害你,就不信太病院了!到底,你还要靠着他们养胎――何况,姐姐肚里的龙胎,现在关乎到太病院统统人的人头,他们不敢害姐姐,只会千方百计的护着姐姐!姐姐若不放心,mm便把明太医叫来看看。让明太医照顾姐姐这胎,你看好不好?”
“明少颐。很年青,他……他与我是同亲,他医术很好,另有一肚子的小偏方,最是贵重的,他为人最为忠心不二,姐姐固然放心。有他照拂,姐姐这胎必然安然无事。”馥心忙拉着她的手说道,转而又冲兰菱说道,“兰菱,你把礼品放下,去太病院请明太医过来,本宫有话要交代。”
“娘娘,差未几要入夜了,明太医不轮今晚的班,定然是出宫归去了。待他明日应了卯,奴婢自会请他到娘娘宫中。”兰菱答得张弛有度,叫人听了便很舒畅。
“回娘娘的话,奴婢觉得,其一,禧朱紫不想扳连您;其二,她也确有些妒忌您。禧朱紫虽是奴婢的旧主,但奴婢向来是不偏不倚,有甚么便会与娘娘说甚么。”兰菱照实说道,只是声音压得很低,几近让馥心听都听不见。兰菱公然是谨慎,她们本日出门,底子没有带一个宫女,四周也没有任何人,但她的声音还是低得叫人听不清楚,“娘娘,奴婢觉得,您不必为了姐妹之情对禧朱紫过好。起首您不免会被不失势的禧朱紫扳连,再者,您的庇佑,或许是禧朱紫的灾害,她越是对您冷酷,便越是安然。”
她俄然想到了一小我。
外室的小宫女正在扇炉火,见馥心进门,却不很熟谙,只是怔望着对方仿佛是在考虑称呼。兰菱看出她的迷惑,笑道:“这是颐福宫的娴昭仪。”
宫外,另有甚么值得信赖的人呢?
“没甚么,只是吃坏了些东西,过几日便会好了。”
“mm呀,没人跟你说,你这张巧嘴儿叫人又爱又恨吗?”白晓媛给她逗得噗嗤一笑,闻声她话中很成心味,忙又说道,“甚么殿帅府,不过是个净水衙门,我爹也不过就是个带兵兵戈的,那里比得上mm的娘家呢!”可话虽如此,白晓媛还是猎奇地伸了伸脑袋,看看馥心给她拿了甚么东西。
“姐姐的哥哥,真的很好呢!唉,我如何就没这么一个哥哥呢!”说着,馥心的口气中不无羡慕。
馥心与兰草微微一笑,转而跟着绣绘进了门。刚进阁房便感觉一股股的中药味直钻鼻子。白晓媛神采惨白地靠躺在贵妃椅上,见馥心出去了,想要起家,馥心赶快上去按住她道:“姐姐不必客气,你我姐妹,还拘礼吗?如何才一会儿工夫不见。姐姐便蕉萃成如许?可有好好吃药?”
说话间,她俩已经走到萱漓殿前,门口在红泥炉上温药的绘彩老远便瞧见了她俩,喜出望外埠丢下扇风的葵扇跑了过来,躬身道:“娘娘万福!这天寒地冻的您如何来了!晌午用饭的时候,小主还念着您呢!”正说着,她俄然重视到馥心的脸上罩着白纱,忙问道,“娘娘的脸,如何了?”
馥心略是不甘地望了望海兰慧的背影,小声问着兰菱:“你如何看?”
“我晓得了。走吧,我们归去吧!”
绘彩晓得馥心的性子。吐了吐舌头却也不怕,再屈膝一礼,笑道:“娘娘,奴婢送您出来吧!返来再温药!”说着。便将馥心送进萱漓殿,这才辞职了。
“是昭仪娘娘呀!”小宫女豁然开畅,忙上来施礼,“娘娘万福圣安!奴婢兰草,是才拨来服侍宜秀士的。娘娘,奴婢多有获咎。请娘娘宽恕!”
“娘娘。我们小主甚么药都不肯吃,说是太病院的人都给宸妃打通了,必然会害她!”绣绘苦着脸忽说道,“娘娘,小主早上那会儿失血。太医给止住了,但是,小主不肯吃药呀!不吃药如何能好起来呢!”
绣绘应了一声,从嫁妆内拿出一只小小的银项圈,看上去并不像大人的尺寸。项圈镶了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青金石,蓝汪汪的好似深海。
两人聊了一会儿天,白晓媛传了晚餐。只是她正病着,胃口并非很好,幸亏馥心过来了,她非常畅怀,竟进了一大碗米粥,吃了多数碗热菜蔬。馥心倒是胃口大开,在白晓媛面前她便不再那么拘束,想吃甚么,想吃多少便由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