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可算出了气了？可真是个睚眦必报的记仇性子。”
胤祺实在没如何多留意这件事儿——对他来讲封贝勒出宫都是迟早的，不过是为了出去的一个名头罢了，至于住在哪儿、分多少佐领，倒是懒得太多操心。他这些日子的精力除了盯着太子，大多都分到了八旗火器营的扶植上头。
一想起梁公公把自个儿完整给卖了，胤祺内心头就模糊打鼓，乖乖地走畴昔挨着自家皇阿玛坐下：“皇阿玛，那噶尔丹说的都是些将死之人的胡言乱语，您别听他那些个胡话……”
“贪狼就挺好的啊，儿子现在甚么事儿都是他办理的，也一向都把儿子顾问的挺好——皇阿玛您也晓得，儿子的心就那么大点儿的处所，就能装下那么点儿人，您给儿子一个再好的，儿子也塞不出来，倒是平白迟误了人家的一辈子……”
……？？
——万岁爷，您刚才自个儿在这屋里头抱怨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喳。”
胤祺含笑了一句，成心挺直了身子跟着自家皇阿玛比了比。他这些年对峙喝奶的结果还是不错的，固然因为这事儿没少被笑话，可个头也是确切没叫自个儿这个多病的身子给拖累下来，现在已见着能高过自家四哥几寸了。估计这么下去，等个头儿定下来长到一米八没甚么题目。
“阿哥也是小孩子脾气，可也不是万岁爷给宠出来的？万岁爷疼惜阿哥，阿哥内心头也靠近万岁爷，这才气这么着毫无芥蒂地撒娇……”
康熙苦笑了一声，摇了点头将背面的话咽了归去，抬了手悄悄按揉着额角：“等他讨完了赌债，叫他返来一趟——别整天的在外头疯，这年纪渐长，心可也野了，再没点儿小时候的诚恳气儿。”
康熙怔忡地坐了一阵，颤动手想去捧那一盏茶。一个闪神没能拿稳，上好的青瓷茶碗跌在地上，碎成了几块刺目标瓷片。
“好，朕不听。”
梁九功跪在地上，吓得不住打着颤抖，咬着牙战战兢兢地持续道：“并且——并且命犯天煞孤星，无伴终老，孤独平生……”
胤禛的目光这才缓缓移到那精美的玉壶上头，游移着捧在手里，掂着分量里头竟当真是装了东西的。摸索着抿了一口，有冰冷甜美的味道在唇齿间绽放，茶香怡人，却又仿佛带着淡淡的苦涩奶香，竟叫他恍忽想起儿时在灵堂前的那一颗虎魄牛乳糖，温和的甜意冲淡了统统的苦涩，也叫阿谁本来冰冷暗淡的天下，头一次照进了暖和敞亮得叫人忍不住落泪的阳光。
大阿哥对劲洋洋地拍了拍胸口，又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去烧人家帐子的事儿二伯跟我说了，干得好，兵戈就得这么不要脸——下回如果另有这事儿，你跟我说，咱俩一块儿去！”
大婚前的那一宿，胤禛按例读了一夜的书，至天将明才略略安息了半晌，便由下人严峻地围着清算打扮。他于这些事一贯不过心，只是坐着任他们玩弄，偶尔悄悄抚上为了穿喜服而退得空荡荡的右腕，眼中便闪过些许怔忡的茫然。目睹着就要到出门迎亲的时候了，撑起家子正要叮咛，目光却俄然定在本来空无一人的院角，呼吸便模糊短促起来。
——四哥都必然会做到。
“那是你们不晓得享用，夏天吃火锅天然有这夏天的过瘾。”
实在这一句背面那一半儿是阿哥自个儿说的，但是心很累的梁公公底子就不敢说——万岁爷这儿目睹着都恨不得把那噶尔丹揪出来再砍一遍了，他如果再多说一句，只怕就真要带着人去开棺掘尸挫骨扬灰去了。
康熙含笑望着他，神采模糊恍忽，却也不知究竟在想些甚么：“长个儿的事急不得，得一年一年的渐渐儿来，倒是这年纪到了，是该娶个福晋的时候了。”
“那必须想，要不这一回如何能跟着二伯立下这么大的功绩？”
“然后您就都给说了？”
“他真是这么说的？！”
在胤祺的软磨硬泡下，这娶福晋的事儿总算是被搁置了下来，可阿哥们开府的事倒是担搁不得的。秋狝返来就开端热热烈闹的筹办建府分佐领拨银子，七月初九的那一日正式出宫，大阿哥、三阿哥升多罗郡王，四阿哥五阿哥封多罗贝勒，预备着等这府邸一建好，就要各自开府领事了。
“万岁爷！”梁九功惊呼了一声，扑畴昔想要扶住他，康熙却只是缓缓摆了摆手，撑着桌边缓缓坐下：“清算了吧，小五儿他……正干甚么呢？”
胤祺瞪大了眼睛，惊诧地望着这位平时明显挺夺目的梁公公竟然还敢朝他点头，忍不住抬高了声音急道：“不是跟您说就说注孤生那一句了吗——您如何就都给说了！前头那些个话儿说给皇阿玛干甚么？说完了我不就又不能出去玩儿了吗！”
“那我倒是还给他们供应了一条发财致富的门路。”胤祺一本端庄地点了点头，这才发觉梁公公手里头正颤颤巍巍端着一套青花的杯盏，忍不住猎奇道：“梁公公，您把这个拿出去干吗？我记取皇阿玛最喜好这一套了。”
四阿哥胤禛八月十二大婚，迎娶的是乌拉那拉氏的嫡女，内大臣费扬古的令媛，正黄旗出身，传闻性子也是极暖和贤淑的，是一门实打实顶好的婚事。都晓得这是位年纪悄悄就伴过驾主过事儿的阿哥，又刚封了贝勒，下头也没有敢不经心的，刚住进没多久的四贝勒府被一片大红色安插得喜气洋洋，前来道贺的人水流似的不竭，这亲还没结，倒是收了满满一院子的贺礼。
当初胤祺恐吓索额图的时候没留手，又决计撂下了“猪脑筋”这类话，再搭上他曾含怒骂索家一窝子猪的事儿，任谁都毫不成能未几想，索额图这些年对他的顾忌也是打这儿起来的。这一回亲征索额图倒也被官复原职了，倒是顶了汗青上明珠的活儿，卖力来回押运粮草，顶天了也就是个无功无过。当年那一场叫人啼笑皆非的行刺还没好好儿算过，这一回胤祺身负累累军功，又是救驾的大功臣，这么气势汹汹地杀过来算旧账，索家实在是做好了跺下几小我脑袋好叫这位阎王爷消气儿的筹办的。
“皇阿玛，儿子这个头可还得长几年呢，如何也得跟您这么高才行。”
“臭小子，整日里跟朕嘻嘻哈哈的就晓得混闹——这是打趣的事儿么？”康熙小扣了一把他的额头，敛去了眼中一闪即逝的苦涩黯然，又耐烦地拍了拍他的背温声道：“将来开府了，身边儿总得有一个能办理琐事，能照顾你的人……莫非你内心也真信那天煞孤星的大话不成？”
——凡是你想要的。
当然是因为祖宗您的皇阿玛因为您昨儿跟噶尔丹扯皮的那几句话给吓着了，以是没拿住啪叽掉地上摔碎了一个！梁九功只觉着自个儿这些年想说又不敢说的话憋在肚子里也少说得攒了一车了，欲哭无泪地深吸了口气，又考虑着语气小声道：“不瞒阿哥，万岁爷刚问了您昨儿夜审噶尔丹的事儿……”
“代我感谢他，叫他也要安然，要多重视身子，莫要太辛苦了……”
“这一兵戈可才晓得，你小子鬼主张真很多，怪不得老二向来都打不过你——转头上大哥府上去，我请你用饭！”
胤祺瞄着自家皇阿玛的神采，摸索着低声应了一句，却又在瞥见那双眼睛里强抑的疼惜跟不安的时候内心蓦地一缩，依着儿时的模样抱了面前的阿玛，微垂了眸低声道：“皇阿玛，不是非得有个媳妇再有个儿子，儿子才气被拴在这个世上。拴着儿子的是皇阿玛，是老祖宗，是那些个兄弟们，是儿子身边的人——儿子舍不得这些，就一向都会赖在这儿不走。再要搭起来一个家，这份担子太重了，儿子扛不住，反倒是要被压垮的……”
……就晓得是如许，谁晓得那车有多大，又很多少能算是一车！梁九功在内心无声地号令了一句，只觉着自个儿端着托盘的手有点儿酸：“想来索家也是筹办了好几年呢，不瞒阿哥，主子传闻客岁索家下头的庄子上，可就有一半儿都养猪了……”
康熙无法又放纵地轻笑了一句，冲着他招招手，表示这个儿子做到自个儿的身边来：“小五儿，朕想跟你筹议件事……”
梁九功应了一声，端了桌子上头剩下的杯盏出了门，又传了福全跟大阿哥出来见驾。正筹算去交还外务府入账，却正见着胤祺兴冲冲地走过来，一见着他便一把给拦住了：“梁公公，今儿咱涮锅子吧！”
康熙淡淡应了一句，顺手要去摸茶盏，却冷不防摸了个空。行动僵在半处，目光便不着陈迹地暗了暗：“这一个碎了也就不成套了，拿出去收了吧。”
康熙淡淡笑了笑，抬手揉了揉他的额顶，忍不住轻声叹了一句：“长得可真快，朕还记恰当初你才这么大一点儿，抱在怀里头都抱不满，这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
“主子人在江南，实在赶不返来，命臣将此物与四贝勒提神，还说——叫四贝勒必然好好儿的，主子回了京必然最早过来……”
忍不住回想起那位小祖宗当年被关在屋子里养病时鸡飞狗跳的景象，梁公公愿意肠址了点头，陪着笑低声道：“阿哥的身子比小时候好了，生机儿也就比小时候足了，天然情愿往外头跑……”
“……”梁九功心虚地退了半步，却又委曲地低声道：“那也不能怪主子——谁晓得影几就跟哪儿蹲着呢，主子今儿帮您瞒着了，只怕明儿就得让万岁爷给涮成了锅子……”
胤祺悻悻地瞥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再说甚么，书房的门就被人拉开，福全跟大阿哥打里头喜气洋洋地走了出来。这一场仗打下来，福全对着自个儿这个侄儿的印象早就好得不能再好，笑吟吟地跟他打着号召。胤祺也忙对着这位二伯行了一礼，又笑着冲一旁的大阿哥打了个号召：“二伯，大哥。”
“一日比一日的不叫人费心，前儿还跟朕耍脾气哭鼻子——朕何时不顺着他了？如何就跟朕要抢他的江南似的，也不知这谨慎眼儿的性子到底是随了谁。”
南书房里头，康熙猛地将手中的茶盏撂在桌上，胸口起伏不定，神采竟模糊带了几分戾气：“他究竟都说了甚么，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跟朕说！”
康熙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拉着他在自个儿身边重新坐好。却不知外头刚换了新的杯盏返来，正守在门外听着里头的动静，随时筹办掐准机会进门的梁公公倒是俄然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几乎就一头撞在门上。
胤祺一脸茫然地听着自家大哥给自个儿传授了一通乱七八糟的经历，这才晓得那五百两的银票竟然是大阿哥给自个儿的把妹基金，几乎就被气得乐了出来：“大哥，你这脑筋里头整天能不能想点儿别的！”
一声清越的鹰啼和着马嘶，在春季的轻风中悠悠散开，再寻不到半点儿的踪迹。
“……”梁九功咽了咽口水，心虚地低声道：“阿哥，那得入秋了才气涮锅子呢，都是偶然令的，可不能乱了……”
“……”胤祺早就该认识到自个儿不该跟这个大哥开端搭话儿，生无可恋地别过甚去，正筹算寻个甚么机遇结束这一段毫无营养的对话，就听着书房里头传来自家皇阿玛的声音：“小五儿在外头？可算是跟人家讨完债了，给朕讨了多少返来？”
“那孩子几时对他自个儿的事上心过？当时候目睹着都只剩下半口气儿了，心心念念着的竟然还是要朕给他想个威风的——罢了罢了，不吉利，不说了。”
胤祺今儿头晌午陪着自家皇阿玛监斩了噶尔丹，总算是送了这位两次几乎害他丢了小命儿的枭雄去见了如来佛祖，又刚畴昔欺负了一通索额图，现在恰是表情大好的时候。闻言却也是不觉得意地摆了摆手：“不瞒你说，这一回那猪头肉坑的有点儿多，我正合计着每家送点儿呢……”
康熙内心头只觉一阵酸疼，下认识搂紧了怀里头的儿子，极力想要暴露个笑意来，眼里的雾气却如何都止不住：“臭小子，你如何就晓得朕是——朕不过是想有小我照顾你，那些个大话谁会信赖？朕的小五儿是要享一辈子的福的，是要顺顺利利地过这一辈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上天上天都能尽情率性的。有谁敢从中作梗，叫你不欢畅，朕第一个替你清算他……”
胤祺在江南赶不返来，贺礼倒是提早三日便派人送到了的，规端方矩的按着礼数送满了五抬，任谁都挑不出半点儿错处。收着贺礼的那一日，胤禛在外头悄悄站了一夜，天刚明时才回了屋子，净面换衣出了门，神态自如地迎来送往操办事件，看不出哪怕一点儿的非常，只要夜里服侍的几个仆人丫环晓得，四爷书房里头的那盏灯，每一宿都是亮到深夜才熄的。
梁九功心虚地应了一声，自个儿都觉着这个答案实在跟这般严厉沉重的场合对不上，踌躇半晌还是低声道：“万岁爷，主子见着阿哥像是并没把他的那些个惑众的妖言给放在心上。就是那噶尔丹说完了，阿哥也还是一派笑吟吟的模样儿，倒像是听了个笑话似的……”
嘴上说着话儿，梁九功的手上却也没闲着，利索地把地上的碎瓷片儿给清算洁净了，不着陈迹地拢进了袖子里头，免得再叫表情刚好点儿的万岁爷想起才刚儿那些个话来。正合计着过会儿是不是找机遇给祖宗送个信儿叫他来哄哄，外头俄然报裕亲王跟大阿哥来了，想是这一回大功已成，过来交令趁便请功的。
每天都要听着万岁爷仿佛抱怨地夸耀自家儿子的知心，还得跟着帮腔儿，不能了解夜夜得莲子的梁公公感到非常的心塞。
阿谁仍带着稚气的荏弱身影仿佛就还在面前——究竟是甚么时候，他们竟都不知不感觉长到了这么大了呢？
康熙听着这话内心头才舒坦了些，将先前那些个惶然严峻的心机也稍稍压了下去，却又俄然不满似的敲了敲桌沿：“还学会往太子边儿上搁人了，太子做的甚么朕不晓得，直接来问朕不就得了，何必再多这么折腾一回？”
给他打动手的是佟国纲，这位性朴素重的大将军对准格尔部的洋枪怨念颇深，二话不说地大力支撑着这位小阿哥折腾。胤祺起先另有些担忧自个儿的章程配上佟国纲的铁腕目标会不会把丰台大营给逼得叛变，谨慎翼翼地跟着自家皇阿玛旁敲侧击地问了了两次，才如遭雷击地晓得了这火器营的八旗后辈竟都是从自个儿被分下来的那几番佐领里头挑出来的。
“回万岁爷的话儿，那噶尔丹曾说——凡是这重生之人，都是逆天改命，这平生必定多难多病，多苦多难，进而缠绵病榻，命数难久……”
自打从噶尔丹那儿套出了话，胤祺就始终没撂下过这个心机，撺掇着自家皇阿玛兵压尼布楚，又领着理藩院那一群大臣们跟俄国的使臣胶葛了小半个月，揪着沙皇暗中援助噶尔丹的小辫子不放，硬生生讹来了五千条新式火.枪和十门火炮，又回想着当年演特种兵的时候那些个惨绝人寰的练习体例，不容置疑地给定下了一套非人的章程，就这么开端了自个儿长久的教官生涯。
不要说女人了，现在女人以外的事儿都够胤祺一个头两个大的，天然没甚么表情再往家里抬出来一个：“阿谁——不是说了吗，儿子都不能那甚么了，您就别担搁人家了吧……”
街角的树荫下，月红色衣衫的少年豁然一笑，翻身上马，朝着与迎亲的步队反向的官道奔驰而去。
“阿哥带人上索家索债去了，说都等了五年了，可算是能收一回赌账，非得亲身看着不成。”
感受剧情转折的太快就像龙卷风，胤祺惊诧地瞪大了眼睛，只觉着这个逻辑的确非常的不畅达——在传闻了本身很能够缠绵病榻、盘曲平生，外加甚么天煞孤星无伴终老以后，自家皇阿玛的反应竟然还是给自个儿娶个媳妇？！
缓缓地挺直身子，向府外走去，去迎娶那一个钦定了的福晋，去走他必必要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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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皇阿玛，儿子不想娶福晋……”
“这就对了，莫要像你小时候的性子，被谁欺负了都不晓得还手，光叫旁人看着干焦急心疼。”
因着胤祺到了也没肯要正白旗，康熙干脆就直接从他外祖家那儿把三番镶黄旗的佐领拨给了他，就算胤祺再不上心，对着这事儿也是多少有个印象的。现在竟然发明被本身妖怪练习的就是当初被他们爹妈殷殷切切拜托在外祖父手里头，又被外祖父殷殷切切拜托给自个儿的那一群人，一时只觉着自个儿在镶黄旗里头的形象只怕已经成了个残暴狡猾令人发指的笑面虎，愁闷地几近一头撞在丰台大营的营门上，也再没甚么心机耍教官的威风，仓促领了个差事就直奔江南去了。
贪狼快步走过来，将一个玉质的茶壶双手呈给他。胤禛却像是全然未曾留意到他的行动似的，只是紧紧地盯着他，嗓音竟显得有些嘶哑：“五弟……别人呢？”
“皇阿玛！”胤祺如逢大赦地松了口气，又冲着一旁一样神采无法的二伯拱了拱手，打心底里对这一名不得不跟自家大哥朝夕相处了两个多月的二伯报以了深切的怜悯，决然地回身往书房里走去：“索大人可真是豪阔！皇阿玛您都不晓得，儿子畴昔的时候他们家堆了一院子的猪，索大人亲身拿着刀，跟儿子说要哪个砍哪个……”
“传出去吧，他们俩这一回也辛苦了。”
胤祺安温馨静地任自家皇阿玛抱了一阵，偷偷抹去了眼角氤氲的水汽，含笑仰了头轻声道：“皇阿玛放心，儿子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委曲自个儿的人——儿子可谨慎眼儿了呢，谁敢叫儿子不痛快，儿子一准儿还归去。”
尽力地勾起唇角，眸光一寸寸温和下来，投在未知的某处角落，神采温然放纵一如往昔。
大阿哥拍了拍他的脑袋笑了一句，又俄然奥秘地朝他挤了挤眼睛，靠近了低声道：“如何样，那五百两花出去没有？我跟你说，这外头的女人跟这都城的可不是一个样儿，特别是北边儿的……”